“我去让下人把李大夫请来。”黄秀立刻就要动身。

当春桃听到要把李大夫请来时,本来已经萎靡不振的神色一扫而空,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期待,期待李大夫的到来,看她这样的神情,就好像把李大夫找来的话,她自己就有救了一样。

想到那个在她没病能走能跳时,却跑到她面前说什么“印堂发黑,身体气虚”的李大夫,云非烟怎么可能会放过,她叫住了黄秀。

“姨娘,且慢。你让下人把城西、城南和城北的大夫也叫过来,让他们错开一小会儿的时间一前一后过来。”

春桃的脸色从苍白变成了死白,嘴唇嗡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怎么忽然要叫这么多的大夫过来?李大夫一直为我们云府看病,他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云柒不解。

云柒曾生了个怪病,就连御医也无法诊断,是被这忽然冒出的李大夫治好的,她自然是对那李大夫信得不行。

云非烟也不好直言,因为如果她被云柒问起怎么知道李大夫被贿赂收买的事情,那就真的不好糊弄过去了,“我总是见着那李大夫老气横秋的脸,心生厌恶,想换点新的面孔瞧瞧,也不至于每每都见了心情烦闷得不行。祖母,难道连非烟这么小的要求您也不答应吗?”看出云柒在犹豫,云非烟适时的向她撒娇。

云非烟是云柒最疼爱的孙女,云柒也不再说什么,由得云非烟去了。

云非烟屏退他们,让他们移步到正厅,云擎苍好像被米铺的掌柜叫去,去处理事情去了,春桃是被下人押着过去正厅的,云非烟在云柒身边的婢女如意的帮忙下穿好了衣裳,因为就算昭华国民风开放,也不至于会在陌生男子面前衣裳不整。

那些大夫确实是一前一后的过来的,最先过来的李大夫连药方也不看,直接看着那煮药砂锅里的药渣,拂了自己的长胡子,说是这药什么事情都没有,说他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后来那三个大夫一前一后的来,先是询问了一下,又问云非烟拿了药方来看,用手沾上一点药渣,先是闻一闻,后是尝一尝。

这三个大夫说的话都一样。

“人参畏五灵脂,可小姐给的药方中都没有写着五灵脂这一味药……”

后面的话不用多说,在场的哪个心思不深?心计不多?亦都懂了那大夫的话。

四个人中,只有那李大夫说的话相反,云柒还未完全老糊涂,自然知道自己是被那所谓的李大夫给骗了,而且如果云非烟没有让其他的大夫过来的话,再这样吃这种毒药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春桃跪在地上,挪动着跪倒云非烟眼前,拽住云非烟的衣裙,哀求着,没了刚才的神气。

事到如今,再怎么挣扎也没有用。

“小姐!是春桃不好!原谅春桃吧!春桃不该鬼迷心窍,听二……”

春桃话未说出口,云如絮立刻重重的赏了一巴掌给春桃,“你好歹毒的心啊!姐姐对你一个卑微的贱婢都那么好,可你却存了害她的心!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春桃捂着红肿的被云如絮打得火辣的脸,瞪圆了眼睛,知道自己没了利用价值,被云如絮抛弃,想要把真相说出来,好让云非烟原谅她,若是不能得云非烟原谅,那她也要和云如絮同归于尽!

“小姐,原谅我吧!真的是有人指使我,不然的话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

蒹葭是云如絮的丫鬟,得了云如絮的命令,故意把春桃踢到,春桃的头撞上了黄花梨木的桌子腿上,呲牙咧嘴疼得她说不出话来,光滑的额头上立刻就出现了大块的淤青,春桃这些年被云非烟骄纵,哪受过这样的气,就忘了请求原谅,要和蒹葭扭打在一起。

云非烟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闹剧,她知道春桃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是云如絮指使她的事情,不过她没有知道的必要,所以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原谅叛主的春桃。

不管说还是不说,春桃的下场都是一样的。

“非烟,既然证据确凿,这是你的丫鬟,你要怎么处理?”云柒询问云非烟的打算。

云非烟忽然轻轻的笑了起来,只是她的笑意里没有半分真心,只有复仇的快感还有慎人的寒意,让所有疑惑她忽然变了性子的人确确实实的感受到,她真的变了。

“那就杖责一百,把她赶出云府,剥夺终生奴籍。对于这种对着主人称‘我’而不是自称奴婢的人,没有再让她成为奴婢的必要。”

一百杖对于一个柔弱女子来说可以说是要命的刑罚。

春桃被身强体壮的小厮驾着拖出去,她这次没有再哀求云非烟,而是不停的咒骂着她,话语难听至极,但是很快的她的声音就变成了惨叫。

而且被仗打过程中,云非烟给她的青鸾簪子还从袖子里掉出来,下人搜了她房间,一堆的珍贵首饰,全是云非烟的。

云非烟怎么可能会说是她赠与春桃的,只说是春桃生了异心还手脚不干净,惹得云柒彻底发怒,命令下人挑掉春桃的手筋,废掉春桃的双手。

她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云非烟却没有太大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