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嘉帝踱着步子,看了一圈光秃秃啥也没有牢房,然后声音平和的问道,“祝大人觉得这里怎么样?”
祝检秋掀着鱼袋眼看了一眼正值年盛有为的年轻皇帝,平静的回道,“很不好!”
“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吗?”
“官职很小的时候想过!”
“权势大了,没想过?”诚嘉帝笑了一下,“是啊,权势大了,只有你去办别人,谁敢来办你!”
祝检秋没有吭声,算是默认了诚嘉帝的说法。
诚嘉帝微微抬头,“你不是还把朕当作十年前的朕?”
祝检秋又抬了一下鱼袋眼,复又垂下,也算是默了,也许是其他原因,但都不重要了,已然是这样的结查,他只有听的份。
诚嘉帝又说道,“你要那么田地干什么?”
祝检秋转过头去,不准备回答诚嘉帝。
诚嘉帝冷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的土地只能给朕的子民!”
听到这里,祝检秋回转过头,眯着鱼袋眼,阴阳怪气的假笑道:“是嘛,圣上,那罪臣就看着,你的土、你的地,是不是都给你的子民了,你的子民是指平民呢,还是所有人?”
“你别来抠朕的字眼,朕会让天下苍生皆有田地而种!”诚喜诚一脸正气的说道。
“哈……哈……”祝检秋放肆大笑,“天下苍生皆……哈哈……”
诚喜诚双手背后,看着禁军把狂笑的祝检秋拖起,一丝不苟端站着,不知想着什么,跟在他身后的年轻官员们垂首躬背,大气不敢出。
童玉锦并不知道大陈朝的天空将有什么样的变化,她扳着手指头数着日子,童玉锦绣的婚期马上就到了。
京城某胡同某宅子
小舍正在指挥下人给门头换上新的门匾,他自言自语的说道,“红绸、灯笼这些也可以挂了吧!”
阿德陪着袁思允从外面进来,听他说这话,开口道:“急什么,等正日前一天挂上,喜庆!”
“早两天挂不是更喜庆?”小舍反问道。
“随你!”阿德瞄一眼自有主张的小舍随意回道。
小舍转头问袁思允:“公子,你看什么时候挂?”
“就早点挂吧,让周围邻人都知道知道我袁思允要大婚了!”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袁思允满脸喜色的说道。
“还是公子想得周到!”小舍笑道,“公子,望亭这么远,是不是早早的就要去啊!”
“不需要!”
“啊……”小舍不解。
袁思允眉角高挑:“我跟妹夫一样!”
“妹夫?公子你那来的妹夫!”小舍被袁思允说糊涂了。
“傻了吧!”袁思允伸手敲了敲小舍的脑门。
“啊……”
阿德也敲了一下他的头,说道,“公子没有妹妹,夫人没有吗?”
“啊,学小候爷?”小舍两眼圆瞪。
“总算想起来!”袁思允满脸笑意的说道。
“没见公子你买房子呀!”
“又傻了吧!”袁思允笑道,“我们以前住的地方忘了?”
“啊,怪不得公子让我打扫布置,原来如此!”
望亭童家
童玉绣出嫁,林夫人这次就在边上帮衬了一下,主要事情都让童氏做了,直忙得童氏脚打打晃,脑昏头胀,要不是争口气,她都能撂担子不干了,真是太烦琐了,常常一个弄不好,再重来,真是苦不堪言。
童玉绣过意不去,要过来帮忙。
童氏不耐烦的叫道,“新嫁娘不要随意乱跑,让人笑话!”
“娘……”童玉绣叫道。
童氏有自知自明:“别叫了,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好!”
“不,娘已经做的很好了!”跟以前的童氏比起来,她现在做的真是到位了,可以说尽心尽力,相当不错了。
“别说煽情的话,我不吃这一套!”童氏被女儿感激的有点不好意思。
童玉绣笑道:“好,好,那我就做个安安静静的新嫁娘,一切有劳娘亲了!”
“去吧,去吧,我要小眯一会,等下下午还有人过来,我有的忙了!”童氏叫道。
“是,娘,那女儿就先回自己院子了!”
“嗯,去吧!”
“谢谢娘亲!”
童氏看着大女儿出去了,盯着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累是一方面,最重的是,马上第二个女儿也要离开自己了,孩子们竟然在不知不觉中都长大了,她有些怅然的坐在床沿边多愁善感起来。
童玉绣出了童氏的院子,想了想倒是没回自己的院子,走了夹道,去了林家。
到了林家先找了自己未来的嫂子,说了些出嫁前的知心话。
伍媛媛双手握着童玉绣的双手,笑道,“你放心,别担心,大家都会很好!”
童玉绣笑道,“我知道,就是要麻烦你了!”
“说这些做什么,将来还不都是一家人!”伍媛媛粉粉的小脸有点红润的说道。
童玉绣有些苦意的笑笑,“多谢你能体谅!”
“如果没有小锦,我们也没有成为一家人的缘份!”看着有些伤感的童玉绣,伍媛媛感慨的说道。
童玉绣点头:“那倒是,如果不是小锦,我们可能都饿死在半道上了,现在的好日子,都是因为小锦!”
“既然是好日子,你担心什么?”伍媛媛安慰说道。
童玉绣说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们家跟你们不同,我们几辈人都是农人,我爹和我娘你也知道,我也不多说了,这个家一直都是我……你懂的……”
“是,我都知道,你是担心……”伍媛媛明白童玉绣到底担心什么了。
“嗯,我怕我嫁人了,你又没有进我家门,家里……”
伍媛媛回道:“哦,这个……这个你大哥会安排好的吧!”
童玉绣说道:“大哥毕竟要秋闱了,总是有安排不到的地方,还希望伍姐姐多到我家走动走动,帮着哥哥料理一些家务事!”
伍媛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我会的!”
“谢谢你,嫂子!”
“还没有过门呢,别乱叫!”伍媛媛娇嗔道。
“早晚的事!”
伍媛媛害羞的拉着童玉绣的手要去前厅:“不跟你说了,我们去看林夫人吧!”
“好”
望亭城门口
一个年轻的男人驾着马车到了城门口,见前面排队入城门的人很多,跳下马车,到附近买了些吃食,然后递到马车上。
马车车厢里,一个女声低低的说道,“我不饿!”
“从早上到现在,都快半天了,吃点吧!”年轻的男人小声的劝道。
“吃不下!”女人的声音更低。
男人笑笑,“是不是有点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恩……”
年轻男人头往车厢里伸了伸,“别担心,义父和义母他们过得很好,两个孩子也过得很好,听说在书院里功课也非常不错!”
“他们……”女人愁怅的双眼一片迷朦。
年轻男人打断女人的话:“别乱想,义父和义母都是明理的人,他们从未怪过你!”
“我知道,就是这样,我才更……”女人说着说道眼泪落了下来。
“别乱想了,琴儿——”年轻男人叹道。
女人抽噎说道:“你别叫琴儿,你还是叫我……”
“不,我就叫你琴儿,你答应了我的……”年轻男人执着的说道。
“我……”
“别担心,一切都会很好……”年轻男人还想说些什么,后面的催促起来,他不得不先加驾车了,等停车了再跟她说说吧,省得她忧虑。
京城某处,富丽堂皇的府第里
一群锦衣华裳的男人正围着桌子说道什么,只见他们神色不渝。
“你说他就是办祝检秋还是以后都要办?”
“不知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
“要是能打听打听就好了!”
“像谁打听?”
“向老四的五子打听!”
“别了,那小子滑不溜秋能说真话才怪!”
“那向谁?”
“夏琰!”
“他,不是更不好说话?”
“可是他家人好说话呀!”
“什么意思?”
“老九,你过来,你这样……”华贵的老年男人对着一个小胡子中年男人招了招手。
“可行吗?”
华贵的老年男人笑道:“可行的很,他这个人见到银子就上,不怕诈不到!”
“行,我试试!”
京城开国公府
夏琰又忙碌的不见人影,童玉绣结婚的礼品、贺仪都是让管家康振平准备的,买了什么东西都让童玉锦过目,不亏为夏琰的大管事,置办的东西都是极好的,她无可挑剔。
康振平一脸笑意:“夫人,你还需要什么尽管对小的讲,小的马上就去办!”
“也没什么了,你去忙吧!”童玉锦对着面前一溜排价值不斐的东西,摇了摇头。
“多谢夫人!”
等康振平走了,美珍说道,“夫人,既然东西好,那你干嘛不高兴呀?”
“少了一种乐趣!”童玉锦无精打彩的问道。
“乐趣?”美珍不解。
“是啊,礼品要自己买才有乐趣,都让人办了,还有啥意思!”童玉锦撅着嘴不满的说道。
“不明白!”什么事都有人办好,既不要跑腿又不要自己掏银子,多好,夫人干嘛不高兴!
童玉锦白了一眼美珍,哼道:“就知道你不明白!”
美珍才不跟着她矫情,问道:“夫人,那你现在怎么做什么?”
“无聊,看书呗!”
“哦!”
两人正说道,素琴进来通报。
“什么事?”美珍问道。
素琴行礼回道:“回珍姐姐,国公爷身边的小厮过来问夫人有没有空?”
美珍不太高兴的说道,“你回了就是!”
“可是他非等着小的回话!”素琴低头回道。
美珍刚想呵斥她,童玉锦伸手制止,“知道了!”
“是,夫人!”素琴退了出去。
美珍不高兴的说道,“国公爷找你肯定没好事!”
“就你知道!”
“肯定了,说不定又要都掇你出去!”
童玉锦看了一眼说话的美珍,心想还真有可以,难道他又有生意了,也不管美珍劝阻,出了院子门。
站在房门口的素云看着童玉锦带着自己两丫头出去了,微低下头,眉角不屑的撇了撇,不动声色的做其他事去了。
美好等丫头看着阴测测的素云,有些犯渗,美玉说道,“美好,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丫头有些阴沉啊?”
“早就觉得了,不知为何能呆在夫人身边!”美好说道。
美玉回道:“我听说她是郡王府为候爷准备的丫头!”
“姿色这么平庸?”美好不信。
“有漂亮的,听说都没有要,就要了她!”美玉哼道,“除了不爱说话外,没感觉她有多好!”
美好说道:“我也这么觉的,不过我们现在可不如人家,至少人家可以进内卧!”
“我现在不羡慕了!”
美好问道:“为何?”
美玉回道:“我娘说了,让我别攀高枝了,老老实实找个人嫁了!”
“你不想……”美好意有所指的说道。
“不想了!”
“为何?”
美玉不高兴的回道:“能为何,候爷的眼只盯夫人,不仅如此,夫人好像也不好惹,我还是消停吧!”
“啊,那我……”
“别,人各有志,你想干嘛继续干嘛!”
“我也觉得没劲!”
院子外面
童玉锦问向开国公的小厮,“国公爷找我有什么事?”
“国公爷说吃了午餐跟你说!”小厮回道。
“哦,那行,反正到时间了,我现在就过去!”童玉锦想想说道。
长忠见童玉锦肯去了,高兴的偷偷乐了,这下自己的银子扣不了。
开国公坐在餐厅里一直伸头看着。
高氏不耐烦的朝他看一眼,“看什么,老四中午不在家,老四媳妇在自己院子里,老七、老八还在书院里,三郎不在家,三郎媳妇估计也不会来了,就我们俩人吃饭。”
“就你话多!”开国公没等到人,气都撒到高氏头上了。
“我那个地方说错了!”高氏生气的声音都高了。
开国公不耐烦的说道,“你没说错!”
“真是受不了你!”
童玉锦人还没有进厅呢,就听两个老的在拌嘴,自己要不要进去啊,谁知门口的婆子通报了,只见她叫道,“少夫人到!”
开国公听到童玉锦唰的一下直起身子,眉开眼笑。
高氏看着莫名其妙就高兴起来的开国公不满的给了个脸色,见童玉锦见来了,连忙换成笑脸,“嬷嬷,给少夫人拿碗筷,置凳子!”
“是,夫人!”
童玉锦给开国公和高氏行了礼,然后在下人指引下坐了下来,跟着开国公夫妇吃了一顿,气氛还算不错。
吃完后,小坐了一会儿后,童玉锦告辞了。
开国公屁股如着了火般,等童玉锦出去一会儿后,才跟着出来,没一会儿就跟上童玉锦了。
开国公开口就说道,“小锦啊,生意又来了!”
“你自己去啊!”童玉锦一幅不以为意的样子。
“我心里没底!”开国公如个孩子般小声的嘟囔着。
童玉锦叫道:“你总不能每次都带上我吧!”
开国公咧嘴笑笑:“也不是每次都带上你,就是现在,我还……不太熟!”
“都两次了,你还不熟?”童玉锦白了一眼开国公。
开国公不好意思的回道:“就是心里吃不住底,不知道要多少价格合适!”
“是真品,你就狠狠宰,不是真品,装模作样走人!”童玉锦无所谓的说道。
“……”开国公愣了一下,说道,“你……不想去啊!”
“不方便,不合适!”童玉锦不客气的回道。
“你穿男装就是了!”
“你好烦啊!”童玉锦又翻了一个白眼。
“不烦,不烦,难得有一次生意,就帮帮我呗1”开国公讨好的笑笑。
童玉锦也想出去溜达一圈,想了想说道:“最后一次!”
开国公没有松口:“不是最后一次,但是以后尽量不叫你!”
“什么你还想找我?”童玉锦瞪眼叫道。
“我说了,尽量不找你!”开国公见媳妇要发飚,连忙讨好的笑笑。
“你……好吧,在哪里!”童玉锦磨不过开国公,问道。
“你跟我来!”开国公乐得转身就往门外走。
悄悄跟在开国公后面的婆子回到餐厅回话。
高氏问道:“老爷干什么去了?”
“回夫人,老爷……”
高氏不耐烦的问道:“干嘛吞吞吐吐的!”
婆子抬头说道,“老爷跟少夫人说什么生意,要出去!”
“生意?出去?”高氏糊涂了。
“小的是这么听到的!”
公媳一起出去生意,高氏气得胸口起伏,怒道:“成何体统!”
“夫人,那……”
高氏很生气,那有这样的,想了想,自己也制不住国公爷,说道,“等三郎回来,我对他说!”
“是,夫人!”
烦燥的童玉锦换上男装,跟着开国公出去转转,倒是不感觉到烦燥了,自己果然不适应古人这种宅生活啊,外面的空气就是新鲜。
童玉锦跟着开国公到了一个中等繁华的街市,发现这一条街都是卖字画、琴棋等东西,原来是艺术街。
走了几家,到了一个中等铺子跟前,铺子跟前已经有人等在这里了,见到开国公来了,连忙高兴的迎上来。
开国公腆着微胖的肚子没理人这,只等后面的骄子停下,童玉锦从骄子中出来,他才转过身问道,“在哪里?”
“就在二楼,国公爷!”
“带路吧!”
“是,国公爷!”
开国公和童玉锦等人跟着不知谁家的仆从上了二楼,发现二楼已经坐了不少人,基本上以中年人居多,主位是一个蓄着一字胡的美男子,看样子地位不低,至少郡王以上,偷偷瞄了一眼的童玉锦这样想到。
开国公看到很意外,看向带路的小厮,“怎么这么多人?”
小厮连忙回道,“我们家老爷朋友多,大家听说是国公爷您验画,都想过来凑凑热闹!”
开国公不高兴的朝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哼了句,“你家老爷的朋友可真多,居然有梁王!”
梁王见开国公一脸不高兴,笑着说道,“国公爷,咱们也是老熟人了,今天的局子,是我让人请你来的!”
“啥,是你?”开国公就差跳脚。
“是啊,我想买幅画,还请国公爷长长眼!”梁王嬉笑说道。
开国公真想甩袖子走人,可实在舍不得银子,哼不拉叽的站着小半天不动。
梁王见开国公不高兴的样了,眉头微微凝起,看样子这画像是鉴不了的样子,不免有些可惜。
童玉锦站在开国公的身后面,听了这一遭心里有数了,原来真正想鉴画的人是梁王,为何要拐弯抹角,自己的公爹为何不想给他鉴,这里面肯定有文章,可惜不方便问。
开国公有些纠结,微转身子,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右手边的童玉锦。
童玉锦几不可见的点了一下头。
不知为何,不高兴的开公国见媳妇点头,不高兴一下子就散了,心里有底了,挥了一下手,“赶紧的,我还有事!”
梁王听开国公答应了,高兴的眉头扬了一下,心想,我就说嘛,他有银子会不挣,遂站起来,开口高兴的说道,“那就麻烦国公爷了!”
“来了都来了,麻烦就麻烦一下吧!”
梁王被开公国毫不客气的话搞得愣了一下,有些不悦,可是却因为开国公的儿子给了他面子,没有变脸。
梁王动了一下手,边上侍从迅速托着一个盘子放到正中间的八仙桌上。
就在侍人展开画,众人目光被画吸引时,童玉锦连忙凑到开国公的边上张嘴无声说道,“不要银子!”
只有口型,没有声音,开国公还听懂明白了,还真不要说,这对翁媳挺有默契感的。
开国公本来有些不高兴的心,更不高兴了,他奶奶的居然又白跑了一趟。
这就是开国公的简单了,媳妇说不人银子,他就不要,也不执扭着非要银子,所以说简单人有简单人的好处。
作为律师的童玉锦有着敏锐的触觉,她不知道梁王为何要让开国公来验画,她就觉得这请人的方式有问题,至使她多了一个心眼,这个银子看来不好拿,既然不好拿,那干脆做人情,看你们耍什么花招。
开国公气归气,看到真品,他还是被真品吸引到了,不满的情绪很快抛却脑后,认认真真的鉴起画来。
在开国公鉴画的过程中,看似低头,实则把众人打量一番的童玉锦心里有点数了,这些人不简单。
鉴画需要时间,不知不觉近大半个时辰过去了,本来到这里就快下午三点了,现在大概要到五点了吧,童玉锦这样想到。
开国公终于鉴完了,拿出自己的小印盖了章,“好了,鉴定完毕!”
梁王高兴的抬手说道:“辛苦国公爷了!”说完拍了一下手,拐角处厢房里走出个举着托盘的丫头,托盘里放着整齐的金绽子。
居然是金绽子,五个金绽子下面还压着一张飞钱,真是诱人的很。
开国公刚想大笑,突然想起童玉锦说过的话,把头一抬,梗了一下脖子,不高兴的说道,“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国公爷,一点点小小的谢礼,不成敬意!”梁王拱了拱手说道。
开国公直接跳脚大吼:“你把我夏臻成当成什么人,收起来,赶紧收起来,我们从小就认识,就当是友情鉴画了!”
“那怎么行,这会坏了行里的规矩!”梁王面上一派笑意,心里却暗暗吃惊,这家伙什么时候不贪银子了,这可不好办啊!
开国公不耐烦的叫道:“那来那么多规矩,我说不要就不要!”
梁王摇头:“那怎么行,要是让外人知道,岂不是说我连验个真品的银子都没有?”
“那来这么多烦心事,不要,就不要!”
艺术街过去一条街,就是各式大中型酒楼,傍晚到了,夏琰和赵之仪等人来到这其中的一家酒楼,准备一边吃饭一边商量事情。
夏小开见外面侍从找过来有事回禀,问道,“何事?”
侍从回道:“单先生说国公爷和少夫人一同出来了,让人跟着,现在在望江苑书画铺子!”
“我知道了!”夏小开转身上了楼,走到夏琰跟前,贴着他耳朵说道,“夫人和国公爷在隔街书画铺子里!”
夏琰抬眼看了一眼夏小开,低下头不知想着什么。
书画铺子
童玉锦发现梁王一直在劝开国公要银子,低头想了一下,突然大叫道,“国公爷,夫人让你早点回去,你再这样磨叽,小心回家跪床板!”
童玉锦大模大样说这话,不仅开国公被童玉锦说得愣住了,就连梁王等人也被童玉锦说愣住了。
童玉锦可没有放过他们愣住的机会,她迅速走到窗口,推开窗子,对下面的长忠喊道,“长忠,你拿几两银子上来!”
长忠这仆人说得话简直就像童玉锦交待过似的,让童玉锦满意极了。
只见他不满的说道,“国公爷不是帮人验画,有银子吗?为何还要让我拿银子?”
童玉锦故意大叫:“什么验画要银子,老爷这是不要银子友情帮人鉴的,赶紧拿五两银子上来,我要买笔!”
“哦……”长忠不情不愿的从正门准备上楼。
室内
梁王及其他众人脸色都变了,这小僮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居然对着窗子大叫不要银子,那下边的人或是路人不都听到了,这出戏……
梁王脸色极不好,看向童玉锦,那眼神不说吃人,也差不多了。
童玉锦被这吃人的眼神看得更明白了,这是一场针对夏琰的局,不知是为了何事?
开国公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没银子拿,他没耐心了,鉴完了就要走人。
童玉锦小跑着跟在开国公身后咚咚的下了楼。可是没能出楼下的铺门。
“这是做什么?”开国公叫道。
拦住他的侍从并不说话。
童玉锦转头看向二楼楼梯,只见梁王边下楼梯边笑道,“公国爷,请留步!”
“画都鉴完了,你还想干什么!”开国公极度不耐烦,可是又不能拿一个亲王怎么样。
梁王微笑着说道:“你这小僮挺好玩的,要不卖给我?”
“啊……”开国公看向童玉锦失口惊叫,然后看向梁王,“赵老九,你别过分!”
“不就一个小僮吗?有什么舍不得,大不了我多给你银子!”梁王毫不在意的回道。
“我呸,少给我打这主意!”开国公对童玉锦说道,“我们回去!”
“是!”童玉锦低头回道,暗暗骂了多事的梁王,奶奶的这叫什么事。
“且慢!”梁王不肯放人。
“你想干什么,赵老九?”开国公手指着梁王叫道。
“留下小僮!”梁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不可能!”
“如果我想留呢?”梁王眯了眯眼。
开国公也横了一把:“别以为你是圣上的叔叔,我就怕了你,我也是一品国公!”
“哈哈……成老哥,不要为了一个小僮伤了我们之间的情感嘛,多不值!”梁王一张一驰,把上位者的伎俩玩的炉火纯青,面上带笑,犹如一只笑眯虎,随时能翻脸不认人。
“你……”开国公心想我总不能告诉你,这是我媳妇吧,真是急得头上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