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年年的声音变得空茫而虚无：“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

说了两句话之后，许年年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斐洛斯也跟着沉默，他安静地看着许年年的变化，感受着她跟自己越来越接近的气息。

因为许年年的圣光守护，斐洛斯身上的伤好得很快，那些划伤的伤口在悄然愈合。

许年年迷迷糊糊中睡了一会儿，又突然惊醒了，惊醒之后，她便睁着眼睛定定地看着斐洛斯，依然是一声不吭。

斐洛斯的心一沉再沉，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很害怕的感觉，那种感觉像是一抹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他，让他喘不过气来。

“斐洛斯......”

“怎么了？”

“斐洛斯......”

“我在。”

“我完全堕落了吗？”她的眼中满是惊慌，脸上也全然是忐忑不安。

斐洛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光明，就像他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选择堕落一样。

“还没有。”

听到他的回答之后，许年年松了口气。

她勉强露出一抹微笑，然后他听到了一句对于他来说非常残酷的话。

“那请你，杀了我吧，在我还没有堕落之前。”

斐洛斯抿紧唇，没有答应。

然后美丽的圣女露出了恳求的神情，她的表情是那么地悲哀：“我求你。”

她的表情告诉斐洛斯，她已经决定好了，她希望在堕落之前死去，她想要带着最后一丝光明离开。

斐洛斯的眼中浮起痛苦之色，他低下头，眼睛对着她的眼睛，最终缓缓说：“这是报复吗？对我的自私的报复吗？你想要以这种方式让我痛苦，让我体验一次你之前所承受过的痛苦吗？”

【234：斐洛斯好感度+2，目前总好感度100，任务完成。】

他合上了眼睛，睫毛微微颤抖。

“好。”

他将许年年抱起，手里多了一把匕首，这把匕首不久之前还插进过他的身体里，上面还沾染了他的鲜血。

不是没有杀过人，对于恶魔来说，杀人似乎已经是惯例了，可是这一次，似乎很难下手。

许年年柔和的视线落在了斐洛斯微微颤抖的手上，她微笑，然后抱住了斐洛斯的脖子，主动地送上了一个吻。

在感受到了她的唇的温度的时候，斐洛斯发疯地回吻她，带着足以撕裂她的力道，许年年力气被抽空，任由他疯狂地动作。

良久后，她握住斐洛斯拿着匕首的手，沉稳坚定地将匕首送进了自己的身体。

斐洛斯吻的动作变得柔和了起来，直到身边的呼吸渐渐弱下去，再到逐渐停止。

他愣了一会儿，然后茫然地加大力气，将怀里已经了无生息的人狠狠地抱住。

斐洛斯一只手揽着她慢慢冰冷的身躯，另一只手轻轻抬起。

闭眼，魔法在他修长的指尖聚集。

霎时间，一大片黑色花海上空飘满了黑色花瓣，花瓣纷纷扬扬的，似无数只蝴蝶飞舞，魔法穿过这些花瓣和地上种的花枝，这些东西瞬间湮灭成尘，消失在了空中。

这片自他堕落那天起就存在的花海，和她一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