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在气头上才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其实她知道这些年黎越一直很苦，他一直活在蔚家的阴影之下，就算后来知道真相，也好受不了多少。

何况现在，他竟然还喜欢上了他不该喜欢的人，甚至为了她动摇了计划，可见他是真的在挣扎。

黎越沉默了半晌，很久之后，他嘴角挂上了一抹勉强的微笑，整个人处于一种万分颓废的状态中。

他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妥协，分不清是对现实的妥协，还是对许年年的妥协。

“是啊，我竟然后悔了，后悔这样对她，后悔当时竟然产生了，想要让别人玷污她，想要毁掉她的念头，灵风，我，真该死。”

季灵风被黎越的话震撼到了，黎越竟然也会低头？

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低头？

季灵风听他这种懊恼的语气，心中的火焰也消了些，张张唇正准备安慰他两句：“你……”

那头电话突然就被掐断了。

很迅速地掐断，手机里面只剩下嘟嘟嘟的声音。

季灵风郁闷地看着自己的手机，抓了抓头发，心想着这都算是什么事儿呀。

算了，黎越不爱听拉倒，她睡觉好了。

黎越身体动了一下，心里有些毛毛的。

飞速挂断电话后，他便快步往门口走去，拉开半掩着的门之后，他就看到了许年年。

许年年本来想走的，却因为身体没有保持住平衡，不小心撞到了墙，发出了声音。

等黎越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泪眼朦胧的模样。

她看到了黎越惊讶的表情。

捂住嘴，不想让自己发出呜咽声，可是越是这样，眼泪越是跟不要钱的一样，一直往外流。

“我肯定是在做梦，我肯定是疯了……”

许年年摇头，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之前黎越对她有多好，她现在心中的伤口就有多腐烂，这些全都是建立在黎越塑造的假象上面。

在刚刚之前，她还觉得愧对黎越，因为自己的家人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来。

可是听完那些后，她才发现，她太天真了，别人早就看穿了这些，早就把她当成了敌人，而自己还在沾沾自喜。

她，还以为，自己是个公主。

她还以为她会嫁给他，会跟着他一辈子，她甚至都已经想好了他们的未来。

可是站在她对面的那个人，给了她狠狠的一击。

“蓝蓝……”

黎越表情悲痛，伸手想要挨近她，却在半空中停住，又垂下。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么？”

“我……”

“你早就知道了，所以你那天晚上把我带出去，说完买东西，然后我被……”

许年年咬了咬唇瓣，继续说，“我被那些人差点……包括后来你对我的好，你跟我亲近，都是为了报复么？”

黎越张张唇，想要辩解，许年年的目光却冷了下来，里面就像结了一层寒冰。

这让黎越恍然发现，她跟以前不同了，她再也不会跟以前一样，用那种爱慕的目光看着自己了。

“是。”

他不想继续骗她了。

黎越刚回答完，一个巴掌就随之而来，啪的一声，很响，她打完之后，黎越的脸立刻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