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官员摇头:“不曾。”
苏澜不再过问。
她继续埋在那堆文案里。
偶尔喘气的时候,她看着元子辰空着的位置,心里又浮现出担忧。
他不会有事吧?
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中午午膳时,苏澜前往逍遥居用膳。平日里她要是心情好也会亲自动手,但是今天太累了,她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于是找侍从点了几个菜,让他们准备好了再叫她,她在书房的小床上歇息一下。
咚咚!
“大小姐,饭菜准备好了。”
苏澜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她坐起来,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为了能够睡个好觉,今天必须和夏侯暄那个禽兽分房。”
自从两人和好后,那黏皮糖整天粘着她不放。每次她故作生气的时候,他都有办法让她心软。
现在逍遥居的客人不多,几乎都在太子的第一酒楼用膳。一是那里的价格更便宜,二是可以讨好太子。
逍遥居休业,只留了三个侍从守着店门,苏童和苏澜要是来用膳,就让留下来的大厨给他们准备午膳。说到底,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私人领地。就算有人怀念逍遥居的食物,那也要看逍遥居给不给他们那个面子重新开火。
“柳家那丫头真是想不开啊!马上就要当太子侧妃了!居然做出这种事情。”大街上,经过的行人议论。
苏澜从逍遥居出来就听见这样的话,不由得好奇起来。
柳青枝怎么了?
在苏澜回到商部的时候,她就知道柳青枝做过什么了。毕竟已经传开,几乎到了人人皆知的地步。
刚才她在逍遥居用膳,又小歇了片刻,便错过了一场好戏。现在得知后,顿时为多睡了那点时间感到可惜。
“柳家的小姐居然和和尚私通,真是看不出来,竟是这样放荡的人。”商部官员低声议论。
“脑子不太好使吧!眼瞧着就要做太子侧妃,居然被人捉奸在床。据说太子当时在柳府作客呢!”
众人想到太子看见自己未婚妻与和尚同床的画面,不由得同情那位戴了绿帽的太子殿下。
“事情做完了?居然有闲工夫说别人的是非?”夏侯暄从外面走进来。
众人见到夏侯暄,马上闭紧嘴巴,埋头做着手里的活儿。
“澜儿。”夏侯暄将一个纸包放到她的面前。“你最喜欢的臭豆腐。王婆好久没做了,你尝尝手艺如何。”
王婆是东街的老人,常年做臭豆腐为生。苏澜偶尔尝过一次,发现比自己做得还要好吃,于是便经常光顾她的生意。而那位老人家年纪大了,眼神越来越不好使,放调料的时候要么多了要么少了,或者放错了。原本的熟客越来越少,生意每况愈下。可是苏澜经过她店铺的时候还是会光顾,而且从来不多说地吃光。
有时候她吃的不是食物本身的味道,而是那掩埋在食物里的感情。那位老人家让她想起了曾经帮助过她的老人。毕竟她的厨艺不是天生天养的,那也是有人教过她的。为了练就这身厨艺,她拜过不少师,受过不少人的恩惠。
这也是她明明是个孤儿,却愿意大方地和别人分享劳动成果的原因。因为她从陌生人那里得到过爱,所以想把这份善意和爱传递下去。
苏澜打开纸包,拿起夏侯暄准备好的筷子夹了一块吃着。
臭味在商部里面散开。有人受不了,也有人觉得这味道不错。不过不管受不受得了都得受着。不仅苏澜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夏侯暄这个魔头也不好惹。他们这些小喽啰没有人权的好吗?
“这次居然没有放错。”苏澜自言自语。
“因为我在旁边提醒她。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也有当大厨的潜能?”夏侯暄嘴角上扬,俊美如妖的容颜带着刻意的讨好。
苏澜放下筷子,朝他勾了勾手指头:“俯耳过来。”
夏侯暄迟疑了一下,认命地靠近几分。
“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苏澜勾起他的下巴,眼神犀利。“老实交代清楚了。”
夏侯暄轻叹:“澜儿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算了,反正我已经做了,就给澜儿说了吧!柳青枝……”
说‘柳青枝’这个名字时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话,只有她一个人听见了这个名字。
苏澜已经明白了。原来柳青枝的事情是他干的。她瞪了他一眼,却没有让他再说下去。
她站起来,拉着他的手走出门。
其他官员唏嘘一声。
夏侯暄和苏澜当着皇上的面都敢说‘大不了无媒苟合’,可见有多不在意别人的看法。现在天天在商部秀恩爱,让他们这些有家室的人也变得腻歪起来。甚至他们的夫人还怀疑他们在外面是不是有女人,要不然怎么变得这么会说甜言蜜语。天地良心,那些话明明是陈国公世子给苏大人说的好吗?他们只是无意间记住了几句。
离开商部,在对面茶楼找了个安静的厢房。又点了一壶茶,以及一些精致的点心。
把门关上后,房间里只有两个人,苏澜说道:“柳青枝床上的和尚是你安排的?”
夏侯暄幸好没有喝茶,否则非要喷出来不可。他哭笑不得:“澜儿,我是这样下流的人吗?”
“是。”苏澜认真地看着他。
“好好,我是。不过我只对澜儿下流。”夏侯暄啄了一下她的嘴唇。“那和尚不是我安排的,柳青枝得罪的人不少,遭到别人的怨恨。那是一个贵女安排的。说起来那个贵女怨恨她也有原因。只因太子夸赞了那个贵女,柳青枝就心生嫉妒,派地痞无赖欺凌那个贵女。虽然被贵女的手下救了,却让贵女记恨在心。这事便是她做的。”
“这么巧,弄得人尽皆知?”苏澜挑眉。
“嗯,我派人挑拨了几句,使那贵女起了心思。原本她是不敢这样做的。”夏侯暄不自在摸了摸脸颊。
“我就知道与你脱不了干系。”苏澜捏了捏他的俊脸。“算了,她罪有因得。没想到她以前就做过类似的坏事。就是仗着闹不闹开都伤害不到她,所以才敢对宋姐姐下手。然而这次她料错了,我们可饶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