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松是个妻管严,然而此时他用从来没有过的狠厉眼神瞪着王氏,连王氏这个恶婆娘也觉得浑身发软。
族长训了话,苏松哪敢不从。虽然他心有不甘,但是也不得不承诺道:“族长放心,二房已经分出去了。他们自然过自己的小日子。以后我们两个老东西再不管二房的事情。”
说完这些话,苏松真是恨不得把那个蠢婆娘赶回娘家,免得被她气死。
“澜丫头伤成这样,必须找个大夫看诊啊!”族长睨着苏松。
苏松明白族长的意思。这次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想到即将失去的银子,苏松就心疼得不行。
“老大家的,你去请大夫来给澜丫头看诊。”苏松只得吩咐云氏。
云氏愕然,脸色阴沉,阴毒地看着苏澜:“族长,里正,各位族老,这丫头皮糙肉厚的,哪里就伤着了?肯定是装的呢!你们千万不要被这丫头骗了。再说了,他们自己就有银子。整整十两银子呢!哪里需要我们帮她找大夫?”
“你还想算计澜丫头的银子?”里正厌恶地看着云氏。“真是不讲道理的泼妇,跟她完全说不通。苏松,你说呢?这笔银子你是出还是不出?也不用让你们家的人去请大夫,直接给五两银子出来吧!”
王氏一听要五两银子,那简直就是割她的心啊!她不敢对着里正和族长乱来,只有拍着双腿大叫道:“哎呀喂,老婆子真是命苦啊!别人家都是奶奶管教孙女,老婆子被孙女孙子骑在头上撒野啊!我不活了!我活着就是痛苦!”
“闭嘴!”苏松见围过来的村民越来越多,人群中还有人哄笑不已。王氏这举动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哥哥,姐姐的气息越来越弱了。”苏嫣哭着大喊。“这可怎么办呀?”
苏童红着眼眶,冷冷地看着苏松和王氏。
“爷爷,奶奶,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们。你们今天这样对我们姐弟,我们以后也不会再认你们。”
“你这个臭……”苏松被气得想大骂,然而被旁边的几个族老盯着,到嘴的话还是说不下去,最终讪讪地收了音。“乖孙子,爷爷会教训你奶奶的。五两银子是吧?给,马上就给。”
说完,苏松狠狠地踢了王氏一脚,在她耳边说道:“快去拿银子,否则就滚回你娘家。老子马上写休书。”
听了苏松放出来的狠话,王氏顾不得撒泼,马上就跑向房间里,没过多久就捣鼓了五两碎银子出来。
族长先接过碎银子,放在手里掂量掂量,立即察觉少了重量。看着被咬掉的一角,他脸色沉了沉,失望地看着苏松和王氏。哪有这样做爷爷奶奶的?这么好的孩子真是可惜了。
对几个孩子产生怜惜的族长从怀里掏出二两碎银子,放在一起交给面前的苏童:“童小子,别耽搁了,赶快坐牛车去请大夫。”
苏童看见族长的动作,把属于他的那份还给族长:“族长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说书先生说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手里的银子已经够请大夫。如果不够的话再找族长老爷爷借。”
族长听苏童说的话,眼眸晶亮:“好,你小子是真性情的好娃。”
苏童和苏嫣扶着苏澜离开院子。从始至终再没有看苏松和王氏一眼。村里的人都看出来了,这两个孩子是彻底地记恨上了。苏松和王氏虽然没有与老二家断绝关系,不过那关系犹如一张纸,薄得随时都会撕裂。
“大丫头。”兰氏和苏大成听见消息赶过来,正好看见苏童和苏嫣扶着苏澜出来。
苏大成看着昏迷的苏澜,冷漠地看了一眼大宅的方向。那一刻,苏大成彻底地丢弃了这对父母。
“我背大丫头回去。童儿,你去找大夫。”苏大成对苏童吩咐道。
“好。”苏童拿着银子就跑。刚跑了几步就见到族长家大儿子赶着牛车过来。
“童小子,我送你去,快上来。”苏士清叫道。
苏童也没有客气,马上就爬上牛车。牛车很快就赶往医馆的方向。
苏大成背着苏澜回到破旧的房子里。刚把苏澜放在床上,兰氏就推开苏大成,然后拉着苏澜的手掌担忧地看着她。
“娘……”苏嫣擦了擦泪水,在兰氏的耳边说道:“姐姐没事。姐姐现在是装的。”
兰氏眼皮动了动,看向旁边的苏嫣。果然苏澜把眼泪擦干后,眼里已经没有担忧之色。
“这是怎么回事?”兰氏急着追问。
苏嫣看向旁边的苏大成:“爹,你先烧点开水吧!等会儿姐姐要是渴了还要喝水呢!”
“成,我马上就去。”苏大成现在只想做点事情以减轻愧疚的感觉。毕竟伤害女儿的是自己的亲爹娘。
苏大成去了厨房,苏嫣便把苏澜提前交代的话告诉了兰氏。兰氏听苏嫣说完所有的事情,眼泪哗哗滚下来。
“大丫头早就知道你奶奶不会放弃那十两银子,想利用这件事情彻底地断了两家的牵扯,以后我们就算不孝敬他们,族长和里正也不会说什么。同时也是断了你爹最后的期望。毕竟那是他的亲生爹娘,等我们家的情况好了,指不定他就心软了。她的想法是好的,但是身上的伤却是实实在在的。她用伤害自己的方式让我们家摆脱那些人。”
“姐姐是这样交代的。她说等她进了大宅,让我们晚点再出现。要不然她受的苦就白受了。”苏嫣垂泪。
“你姐姐的苦不能白受。这次咱们要和大宅彻底地脱离关系。只是族长和里正的几句警告还不够,最好把咱们这房过继出来。”兰氏明白苏澜的想法后,便打算完成苏澜的安排。苏澜现在昏迷,其他事情必须其他人执行。
苏澜也是这样想的吧!所以才会让苏嫣告诉兰氏真相。因为她知道能够配合她的人只有兰氏。
兰氏是个聪明的女人。只是出嫁从夫。苏大成愚孝,她也只有跟着愚孝。现在好不容易脱离了大宅,说什么也不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