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一个小时，李可柔已经开始有些崩溃了。

她不停地伸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大声地嘶吼，“给我开灯，快给我开灯！”

一会又叫，“陆晋临，你这个孬种，你有本事自己过来跟我对质，你耍手段把我关在这里算什么英雄！”

过了一会又瞎嚷嚷，“陈少芬，我毒不死你，死不罢休！”

讯问室外面，刑警队的队员们看着越来疯癫的李可柔，都纷纷有些讶异。

这女人分明就是神经不正常，这样的人居然还能在大医院里面做护士，这得多大本事啊。

姜成眼瞧着李可柔已经临近崩溃，便转身出了讯问室外面的监控室去找陆晋临。

陆晋临这个时候正坐在办公室里面和齐陶陶通电话。

虽然现在李可柔还没有正式认罪，但凶手总算是捉到了，他也不必引咎辞职了，局长也难得地缓了脸色，对他说，等案子正式完结，他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所以他才有些迫不及待地打电话跟齐陶陶分享他的喜悦。本来他就只是想说一说这一件事而已，却没想到两人之间的话越说越多，竟不知不觉就说了大半个小时。

姜成看到陆晋临眉飞色舞地讲着电话，心里不禁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去打扰他。

陆晋临眼尖地看到了姜成犹豫不决的身影，这才想起李可柔的事情，他都还没有开始处理。

他意犹未尽地挂断了电话，对姜成说道，“李可柔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吗。”

姜成一脸严肃，“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我觉得她现在的状态真的很糟糕，若是我们还不给她开灯，进去安抚她的话，我担心她真的会疯掉。”

陆晋临却是冷笑道，“她还没有疯掉，也就是说她受的折磨还不够多，再关她多一会。”

姜成听到这话，眉头不由得一皱，有些不理解地问道，“陆队，其实李可柔根本就没有拒绝认罪，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对她进行讯问，而是要折磨她？我不知道这样做能起到什么作用。”

陆晋临伸出手轻轻地磨砂着面前的书页，极简短地回答了一句，“没什么作用，我就只是单纯地想要折磨一下她罢了。”

看到如此公私不分的陆晋临，姜成瞬间觉得满肚子的火气，他生气地质疑道，“陆队，你不觉得你自己有点公私不分吗？”

陆晋临不以为然道，“那又如何？”

听到这话，姜成瞬间有些无言以对，是啊，即使陆晋临真的公私不分，那又如何呢，只要他捉到了凶手，给了大家一个交代，过程如何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沉默着，最后还是憋不住，指责了一句，“陆队，虽然我知道李可柔曾经伤害过齐陶陶小姐，可一事还一事，你是不能够把这这两件事混在一起的。”

陆晋临闻言这才抬起头目光幽沉地望向姜成，沉声问他，“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职业素养？”

姜成虽不服气，却还是低声答道，“不敢。”

陆晋临久久地打量着姜成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耍他了。

他挥挥手示意姜成到他身旁的那个空位置上坐下来。

姜成坐了下来，陆晋临这才慢慢说道，“如果我们就这样让李可柔，认了罪，到时候上了法庭，她一样可以用自己是精神病患者的理由来为自己辩护。所以，我们不能让她直接认罪。”

姜成听到这话更疑惑了，“李可柔她不是真的有精神病吗？”

陆晋临冷笑，“她如果真的有精神病，她又怎么能够这么冷静地连续犯案，而我们却找不到一丝线索？”

姜成一脸惊讶，“陆队，你的意思是李可柔是故意装成精神病患者脱罪的，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病？”

陆晋临眸光幽深，“她到底有没有病，待会就知道了。”

－

其实早在齐陶陶在医院里告诉陆晋临，李可柔就是当年刺伤她的那个人时，他就已经立刻着人去调查李可柔了。

调查回来的信息显示，李可柔在精神病院只治疗了一年时间，就已经健康出院。

她出院后又继续回到学校完成学业，之后便在XX第一人民医院当护士。

在医院就职期间，李可柔并没有任何的异常举动。她甚至表现得非常优秀，几次获得了最佳护理天使的称号。

她还交了一位牙医男朋友，两人非常合拍，只谈了一年恋爱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只可惜两人即使爱得难分难舍，却依旧还是逃不过被迷信父母棒打鸳鸯的悲惨命运。

李可柔男朋友的母亲是个异常迷信的中年妇女，儿子跟她说要娶李可柔的时候，她立刻要了李可柔的生辰八字去问算命先生，甚至还信了民间流传的所谓的问米婆，专门去找了问米婆询问。

但问米婆说李可柔和她男朋友的命格相冲，绝对不能结婚，若是结了的话，将来两家都会倒大霉，轻则生出的后代会有畸形，重则两家人都会遭遇飞来横祸，家破人亡。

就因为这个问米婆的一番言论，李可柔男朋友的妈妈坚决要她儿子和李可柔分手，她儿子拗不过自己亲妈，最后还是无奈向李可柔提出了分手。

分手后，李可柔伤心了好几个月，人也渐渐消瘦得不像人样。

她妈妈心痛她这么憔悴，便厚着脸皮去她前男朋友家里求对方继续让她们交往，可对方父母却狠狠地羞辱了她妈妈一顿，害的她妈妈完全丢了脸面。

最后她妈妈从对方家里回家的途中却遭遇车祸，当场不治身亡。

李可柔妈妈的丧礼办完后没几天，她前男友一家人中毒死了，中的毒也是氰化物，而她前男友的母亲就叫做陈少芬。

这件中毒的案子发生在五个月前，当时法医的判断是死者一家人误食了大量含有氰化物的苦杏仁茶，才导致了氰化物中毒。

法证部经验过剩下的那些苦杏仁，发现都是正常的普通苦杏仁，警方便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直接将案子定义为意外死亡，结了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