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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的日子过得很惬意,每天除了睡觉就是数钱的生活,是李柯长久以来梦寐以求的。
九月的关中不算太冷,李柯惬在树下躺椅里,悠哉的眯着眼,二狗子同样躺在一旁,嘴里喋喋不休的与他讲着长安城里的趣事。
自从书屋开业后,二狗子就成了铺子里的保镖兼负责人。每日除了跟着李柯去河边外,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长安与上杨村之间来回奔走。所见所闻的多了,阅历也自然就多了,与之前那个憨厚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二狗子喝了口自己酿的果酒后,不尽兴的咂咂嘴,而又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急忙道:“二小,昨日铺子里的掌柜说,这些日子有许多脸生的人总是来咱们书屋打听。”
李柯笑了笑道:“整个长安城的印书生意都让咱们垄断了,有人打探也是正常的。”
任何一个行业都会有同行,印书铺子的生意那么好,自然就会有些不还好意的人惦记。不过这些他一点儿也不担心。
别说这是朝廷默许的,就算没有朝廷,单是程家那两个流氓头子,放眼长安城也绝对没有几个人敢胡来。
“掌柜的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后来来的人越来越多了,这两天更过分,每日铺子门前只要一开门,便会有十几个大汉挤在咱书屋门口,那些还本来想来印书的书生,一看这架势就不敢进来了。”
听到这儿,李柯疑惑道:“掌柜的没有管管吗?”
书屋的掌柜是程家暗自派来的嫡系,用来打理铺子里的生意,绝对的忠诚可靠。既然铺子里发生了这么多事,那想来程家应该也应该知道这件事情了。
二狗子憨笑的挠挠头,道:“他就一个小老头而已,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大汉。本来这几日我也没去铺子,还是他派伙计到家里告诉我的。”
闻言,李柯皱起了眉头,书屋出了这么多的事儿,程家既然知道却任由事态发展下去。这就有点儿耐人寻味了。
难不成程家是希望,让他自己解决这件事情?
仔细想了想,李柯心中有些明白了。既然书屋名义上是他开办的,那其中不管发生了任何事都应该由他出面才对。除非到了迫不得已之时,程家才会出手。
同样,真到了那个时候,那也就意味着这书屋开不下去了。不仅钱挣不到了,而且还会因此得罪了一大票人。
想明白了程家的用意,李柯又犯难了。他如今虽有官职在身,但在那些朝中大臣,世家门阀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不过此事应该还没有那么严重,若真是那些世家贵族之人干的,他们又岂会查不出这书屋的背后之人是谁?
……
想不明白的事情,再怎么想也都是浪费时间。
李柯也顾不上享受了,当下让二狗子套上马车,二人直奔长安城而去。
果不其然,刚一来到书屋门前,便看到周围围着许多想要印书又不敢上前的读书人。
而在书屋门前,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大汉横刀立马的挡在门前,那副流氓的嘴脸,让李柯不自觉的便想到了程家父子。
再看看周围这些敢怒不敢言的书生士子,李柯有些哭笑不得。这些人不都是手笔如刀,不畏权贵吗?怎么遇到几个大汉就不敢出言了。
百无一用是书生,还真是一针见血。
推开拥挤的人群,李柯几步走到门前,二狗子随即上前推开了二人面前的那个壮汉就要往里走。
大汉立刻伸手拦住的去路,晃着脑袋道:“这里今日不营业!”
李柯笑了笑,朗声道:“不营业?那我这个东主怎么不知道?”
“你就是东主?”大汉不屑的撇撇嘴,嘿嘿一笑,道:“既然这样,那不妨奉劝你一句,赶紧将这劳什子书屋关了,莫要给自己找麻烦。”
“麻烦?”李柯扬起呆萌的小脸,笑看着大汉。
“是不是麻烦,你看看就知道了。”大汉嚣张的摆摆手,指了指里面一片狼藉的书屋。
此时的起点书屋,哪里还有刚开业时的那幅书香气质,整个一楼仿佛被炮弹轰过一样。无数的书籍被撕成碎纸散落在地上。还有程家的那个掌柜,此时正蜷缩在地上,喃喃呻吟。看样子刚刚才挨过揍。
有权有势就是好啊!李柯目光有些冰冷,看了眼大汉,冷声道:“难道你不知道这么做是犯法的吗?”
“老子做都做了,还怕犯法?”汉子哼笑一声,道:“大不了牢房里住几天就是了。”
连进牢房都准备好了,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李柯忽然朗声道:“本官乃是陛下钦封的中州別驾,你们今日砸了本官的铺子,那便等着巡街的武侯来拿人吧。”
当官儿的做生意?周围的看客皆是一愣。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哪个官员将做生意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周围人纷纷露出一丝鄙夷的目光。就连门前自诩流氓的大汉,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柯。
他们既然敢来闹事,又岂会不知道这铺子背后的靠山是谁。也正因为他们知道,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上门挑衅。
这也间接说明,大汉的背后之人,定然比李柯这个五品别驾要厉害许多。
不等汉子开口,李柯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书生士子,盎然道:“本官乃是朝廷大臣,故而深知这些寒门学子求学之苦。原本开这家铺子的目的,也就是为了惠宜这些寒门学子,让他们有书可读。”
周围的书生学子们纷纷露出动容之色,之前的鄙夷也随之淡化了不少。
李柯看在眼里,心中暗笑一声,脸上却露出一抹苦笑:“不过平心而论,本官这个不赚钱的商人做得还真是失败透了。”
此言一出,周围的学子们纷纷露出愧疚之色。刊印书籍的成本他们作为读书之人,自然再清楚不过了。
亦是如此低廉的价格,若是按照行市来看,不赔钱就已经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