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井住友银行巨峡分行离开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帝蕾娜”一边走一边叹气道：“我就知道征召李菲菲没有那么简单，整个二期里面的几个人，我感觉就属她最难搞了！星尘你怎么看？”

星尘在“帝蕾娜”的视野内迅速具现出来：“当然是最难的了，不然的话也没有必要发布价值100以太币的支线任务啊。主人的这一波试探很成功，也没有暴露身份，接下来可以继续实施后续的计划啦。”

原来“帝蕾娜”并不是帝蕾娜，而是伪造了蕾娜妆容的瑞萌萌。

瑞萌萌这时握着自己那一头做过离子烫的飘逸长发道：“这头发说剪就剪，还真是……太好了！终于不用留长发了，短发多好打理，美滋滋！”

半小时后，她来到白天来过的那家美容店，然后叫来那个为自己化妆的美容师。

一回生二回熟嘛，瑞萌萌直接就跟她说：“帮个忙，把这妆洗了，我以前不化妆的，不太懂。”

虽然为客人洗妆并不是这家店的服务范围，但美容师还是很高兴地为瑞萌萌提供了免费服务，毕竟是金主，搞不好还能再来一笔大额订单的！

脸上那层厚厚的浓妆完全洗清之后，瑞萌萌觉得整个人舒服多了，再也不用担心笑一笑、落层皮，吃个饭、吃堆灰了。

“嗯……还是看着自己这张脸舒服，变成娜姐模样的时候，跟做贼一样，干什么都不舒坦。”

瑞萌萌满意地给了美容师三张毛爷爷作为小费。自己的工资卡虽然送给了蕾娜女神，但依靠酒吧的销售额分成，每周也有10万+的收入，比在雄兵连的工资还高，够她用了。

美容师心满意足地收了钱，望向瑞萌萌的眼神更加妩媚了，仿佛愿意为了瑞萌萌做任何事一样，倘若瑞萌萌是个男人，只怕就要被美容师作为重点对象来攻略了。

“你们这里有理发师吗，我要把头发剪了。”

瑞萌萌不经意地一问，美容师虽然惊讶，但很快就点了点头：“本店提供一条龙服务，理发当然也是有的，不知道您想做什么发型？”

“发型么？”瑞萌萌抬起头想了想，“不用很复杂很花哨，简单一点，长发剪短……反正最终做出来的效果是，看起来像是一个容貌柔美的男生！就酱！”

“没问题，一定竭诚为您服务！”美容师暗暗心惊，这妹子也算大美女一个，怎么一会儿扮别的女人一会又要扮男人，到底是做什么的？

但惊讶归惊讶，她很快就为瑞萌萌找来了店里技术最好的理发师。

十五分钟过去了，理发师虽然技术娴熟，但似乎是要慢工出细活的样子，每一剪都下得很谨慎。

瑞萌萌昏昏欲睡之际，星尘忽然出现：“报告主人，监测到李菲菲去了TZ酒吧，推测她又去买醉了！”

“又去酒吧？”瑞萌萌眉毛一挑，“去别的地方我还不好找她，既然是去TZ……通知那边的店长，密切关注李菲菲的情况。”

“好的大王，没问题大王！”

“不要叫我大王，要叫我女王……啊呸，叫我主人！”

“好的大王，没问题大王！”

星尘作为以太系统的一具分机，一直寄宿在瑞萌萌的身体内，当然是不具备远程监测李菲菲的能力，但瑞萌萌可以用器材啊。

下午的时候，那枚送给李菲菲的子弹壳里，安装了一个基于德诺系列军事卫星的微型定位终端，还有一枚以太商城出品的传送符。

定位终端可以每隔一定时间报告李菲菲所处的位置，而传送符的作用，则是让李菲菲在紧要的关头对其坐标进行定标，之后瑞萌萌就会通过以太系统收到那个位置，进而使用传送符传送过去。

因此，变向地将其称之为“召唤”亦无不可。

至于“召唤符”，在以太商城里当然也有，但仅限于瑞萌萌本人使用。也就是说，只能瑞萌萌召唤他人，不能被他人召唤。

李菲菲又去泡酒吧这件事，让瑞萌萌稍微有点在意。但更让她在意的是，她发现系统娘星尘，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让瑞萌萌始料未及的是，星尘的造物主除了设计了一个具有完全人类少女体态的系统娘之外，似乎还给星尘加入了模拟人格，概括来说，就是具有“毒舌”、“调皮”、“善解人意”这三种特质，针对不同的情景，三种性格特质互相调和，使之尽可能地接近于一个“人”。

这同时也是问题所在，星尘的造物主，那位“主位面的大神”为何要让一个系统娘具备一个人的特征呢？

瑞萌萌对此始终抱有疑惑。

就在她思考星尘的事的时候，头发也剪好了，镜子里呈现出一个帅气的中性的面孔，可以说是英气勃勃的女人，也可以说是长相过于阴柔的男人。

付钱离开后，瑞萌萌走进旁边最近的一处男装店，而酒吧那边也在这个时候发来了消息：

“李菲菲在猛灌酒，似乎已经喝醉了。”

……李菲菲的确已经喝醉了，与昨夜不同，她没有再一边听歌一边磨磨唧唧地喝鸡尾酒，而是直接喊了一瓶雪树伏特加，配上橙汁开始猛灌。

酒吧本就是形形色色、男男女女的聚集之地，有两个男人看到李菲菲落单，便自觉地凑了上来。

“美女，一个人喝多寂寞，我们一起啊。”一个男人猥琐地笑道。

李菲菲只是冷笑，然后继续灌酒。

“人类不可能沉溺在痛苦的过去，因为只有忘记回忆，才能生存下去。”

——“帝蕾娜”的话言犹在耳，李菲菲却觉得很痛，像是自己精心呵护了很多年、好不容易才结了痂的伤疤，被人猛地揭开的那种痛。

那种火辣辣的刺痛，让李菲菲感觉自己好似被烈焰灼烧一般。

只有忘记回忆，才能生存下去吗？

可是……李菲菲仰头将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我要怎么样才能忘记过去啊？

舞台上的歌手正卖力地唱歌，发出近乎歇斯底里的嘶吼，鼓点和贝斯咚咚地仿佛敲在胸口，电吉他的嘶鸣亦尤为刺耳。

“美女，你怎么了，要不要我帮你？”旁边的一个男人凑了过来。

恍惚之中，李菲菲发现旁边那个男人已经伸手揽住了自己纤细的腰肢，正张着大嘴往她的脸上凑。

她本能地生出抗拒的心理，身体却似乎完全没了力气。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