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泽看着身边的李晶晶还在熟睡,于是稍稍的起床,走到阳台关上了落地窗,给温沫打电话,他也顾不上现在温沫那是几点。电话拨出去,响了好几声温沫才接起来。

温沫今天要到医院取药,顺便做个检查,看看最近病情发展得怎么样了,温沫觉得她这段时间的身体都很不错,胃口也还行,头发也没有因为化疗掉几根,她现在挺乐观的,觉得一切都在变好,反正,无论如何,都不会发展得比现在更糟糕了吧。

她和程医生正聊着病情,程家南说,明天给她安排新一次的化疗,趁着她现在状态好,到时后也没有那么难受。这时,突然来了一个电话,温沫一看,是厉泽打来的,温沫跟医生示意了一下,她要出去接电话,便走了出去。

温沫有点奇怪,厉泽已经好几天没有打电话会来了,而且平时要不是要回家,厉泽是不会打电话给她的,这会儿正在出差,却给自己打了电话,温沫难免担心厉泽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沫沫,昨晚我做了一个噩梦,真的好可怕。”厉泽的声音有些委屈。

温沫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厉泽出了什么事,她问到“梦到了什么?”

“我们到你走了,坐电车,我上不去,你也不听我话非要坐……然后你没回来。”

温沫笑了,说,“这有什么好可怕的。”

厉泽倔强的说到,“反正你哪也不许去,给我乖乖待在家里,我也快回去了。”

温沫正想答应,突然听到一个女声从听筒里穿出来,“泽哥,怎么起得这么早。”,温沫顿时泄了气,那个女生声音娇滴滴的,是那种热恋中被宠着的女孩的语气。温沫想,厉泽应该很疼她吧。

厉泽被陈晶晶从身后抱住,他整个身体都僵住了,温沫一定听到了,温沫这么说一不二的人,该不会那个梦会成真吧。

听筒里是长久的沉默,温沫实在不忍心,便开口道,“嗯,我哪也不去。”

厉泽舒了一口气,他感觉心放下来了,但是怎么也不踏实。

厉泽现在正烦着,陈晶晶偏偏要往枪口上撞,厉泽被她折磨得永远都不要见到她了,但是仔细一想,他怎么能迁怒陈晶晶呢,这也不怪他,是他没有瞒好。

……

温沫才刚刚好起来的状态,瞬间又回到了原点,不知道是因为情绪波动太大,还是以为没关好窗口,受了冷风吹,温沫开始身体发热,意识模糊,她到卫生间吐了一顿,就走回床上睡觉了。

温沫睡觉时知道,她现在状态不行了,她很想打电话叫救护车,但是她睁不开眼睛,她用尽了所有力气,手依旧抬不起来。

这时候她听到门外有人在开锁,然后她失去了意识。

她醒来的时候躺在医院的床上,旁边是程家南。程家南开口:“本来约了你昨天化疗,可是你没来,然后电话怎么也打不通,我就想到你可能是出事了,所以带着开锁工人带你家。”

温沫知道了,不说话,闭上眼睛休息。

中午,程家南帮她准备了午饭,他们一起在病房里一边聊天一边吃,大多数时候都是程家南在讲,他怕温沫太闷,所以一直在找话题,说他工作的事,说他生活的事,说以前大学时的事。温沫乖巧的听着,偶尔也能说上两句。

温沫的第二次化疗暂时搁置下来,需要修养一段时间,温沫现在的状态太不稳定了。温沫开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她不想回家,她有些害怕。可是不回家,那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处呢?

温沫现在走路仍然没有力气,程家南说,等会儿下班一起送她回去,温沫答应了。

……

厉泽决定和陈晶晶断了关系,陈晶晶最近总是让他感到很烦,自从在欧洲那次,明知道他在和家里打电话,仍然凑过来说话。

厉泽现在有点担心,但是他真的迫不及待想回家,想看到温沫,他连解释的借口都编好了。

厉泽最近不知怎么,特别的恋家,以前十天半个月都想不起来家的一个人,这时候竟然疯狂的思念那个熟悉的港湾。

厉泽今天早早回到家里,他回到家以后发现家里没人,他认为温沫出门买东西了,于是坐在沙发上等着,等的越来越久,厉泽开始有些担心起来。他给温沫打了电话,然而电话铃声从房间传来,温沫出门没有带手机,温沫去哪儿了?怎么走的这么急?厉泽开始胡思乱想。温沫不会真的走了吧,想到这里,他马上跑到书房,检查了一下,温沫的钱包和身份证也都还在。他放下心来,但是还是对温沫没有交代的出门这么久,有些许生气。

厉泽看着家里的小猫,现在小猫的伤已经好了,毛色也很好看,琥珀色的眼睛,高傲的巡视自己的领地,厉泽突然想摸摸它,然而小猫躲了起来不让他靠近。厉泽便放弃了,本来他也不喜欢这些脏兮兮的小动物。

……

程家南决定把温沫送到家门口,他害怕这短短的一段路温沫再有个什么闪失,那真的要把小命给丢掉了。

温沫也没有阻止他,温沫要在对外界的一切都很淡漠,春天快来了,春风拂过书上的嫩芽。天气好似也没有前段时间冷了,小区里好多家庭在今天出游,带着很多事物和谁出门春游,温沫也想出门,到野外看看生机勃勃的春天,那么具有生命力的一个季节,万物复苏。而她,已经在过最后一个春天了,来年的春天,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他们到了家门口,温沫想到她没有钥匙,正准备找物业拿,这是房门竟然打开了,厉泽站在玄关,意外的看着温沫。程家南则是尴尬的开口,“到了,我先走了。”

温沫开口和他道别,然后转向厉泽,她能感觉到,厉泽的怒气快要把她给冲跑了,不过她没有躲避,自觉的走进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