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沫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这里那么的执着,那天昨晚骨髓刺穿,她疼的站不起来,医生已经建议她住院休息,但是她仍然能够强忍着痛楚,自己坐车回家。

她就想一颗漂浮在海上的木头,无依无靠,茫茫大海,无边靠岸。是孤独的绝望,是无尽的黑暗,她都要自己承受,不过她已经无所谓了,这样黑暗已经不会持续太久了。今天,医院给她下了病危通知单,她撑不了这一年了。祈求上天在这一年里,对她善良一些吧。

她回到家中,拿出书架上的书,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输得装帧很精致,厚重的精装版,用于收藏,便于保存,经久不衰。只是这些收藏品对于温沫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温沫在沙发上蜷缩着看书,因为她的身体会不时的抽痛,只有缩成一团才能减少疼痛感。

突然间,外面传来敲门声,温沫强忍着疼痛,起身去开门,她带着疑惑,因为实在想不出这个地方还有谁会来。打开门,发现是程医生,程医生提着一袋药,开口,“今天你没有取药,药房的医生和我说的,我想着,下班顺路,就给你送过来了。”

温沫接过药,礼貌性的询问程医生要不要进来坐坐喝喝茶,聊聊天,程医生也非常懂得审时夺度,委婉的拒绝了。与程家南告别后,温沫赶紧将药收好。她一般把药放在门前柜的抽屉里,少量药放在床头柜抽屉里,方便她日常拿取。

平时厉泽都不会经常回家,没想到厉泽今天会回来,程医生前脚刚走,厉泽后脚就回来了。他一进屋,房子里的气压就变得很低,压着得让人呼吸不了。

厉泽开口质问到:“那个人是谁?你瞒着我认识的?”

温沫自从和厉泽在一起以后,几乎断了以前所有的人际交往,她的宇宙中心就是厉泽,每天围着他团团转,哪里有时间去经营自己的人际关系?

温沫回答道,“不是,就是最近去医院检查,不是你让我去的嘛,去检查了一下胃,他是医院的医生。”

“让你去医院检查,不是让你去医院勾引人,温沫你怎么到哪都要勾引男人。”

“我和他没有。”

“没有他会到我们家里来?”

温沫面对他的质问感到无力,她反唇相讥到“呵,你自己在外面玩,现在反而跑来质问我?”

“我他妈累死累活赚钱养家,每天加班,为的就是看到你把人带到家里来,然后讽刺我?”顿了一下,厉泽又说,“温沫,你有种!”

“你是你先每天都不回家的,你现在又倒打一耙。”温沫突然委屈到,“这个家只有你在付出吗,我付出的不够多吗?”

“你以为我想付出?我现在就走,别想我回来了。”

“你走吧。”温沫突然冷静的说到,厉泽愤怒的摔上门走了。

温沫马上跑进卫生间大口大口的吐了起来,吐出来的东西竟然是鲜艳的红色,温沫打开水将这些刺眼的红色全都冲进了下水道。

……

温沫在床上躺着,全身都一阵一阵的疼着,每一个零件都在向它们的主人发出抗议。温沫蜷缩着身体,想着快点度过这些难捱的时光,什么时候才能给她一个痛快呢,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温沫撑不住了,疼晕过去,她最近晕的越来越频繁了,不知道以后还有什么可怕的事情等着她。温沫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发烫,也许是发烧了,得了这个病抵抗力会变得很弱,容易受到病毒的攻击。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正在翻江倒海,她强撑着身体起来,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药一口吞了,然后睡了一个不安稳的觉。

……

第二天早上,她主动的去医院找到了医生,说明了自己开始吐血和频繁发烧的情况,她和程家南解释道,“我昨天吐血和以前胃溃疡的吐血不同,我感觉鼻腔里都是血腥味,太浓了,散不掉。”

程家南先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温沫没接,程家南说到“你不想喝也接着,暖暖手,外面太冷了,为什么那么冷的天过来,想我了?”

温沫被他的调小放松了心情,笑着说到,“怎么,有个人想着你不好啊,我想有人想我还找不着呢。”

程医生看她心情好了点,开始给她做入院的思想工作,程家南去她家那天也知道了,她不是因为经济问题或者是其他原因,不愿意之间,也许她是顾虑没人照顾自己,才一拖再拖。便开口,“这次你真的要开始化疗了,你别再说你要想想了,你都想了几个月了,这次你再不开始化疗,我就不给你开药了,疼死你。”

温沫听他孩子气的话,被逗笑了。

程家南又开口说到,“你不用担心化疗以后得事,我照顾一个病人也是照顾,照顾两个病人也是照顾,我多加一个你一点也不难,只要你想,我还可以特别照顾你。”

温沫考虑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温沫要离开医院了,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温沫这个身体状况别说淋雨了,吹吹冷风都要出人命,程家南说到,“你等我一会儿吧,等我下班,我顺路把你送回去。跟我坐车,下到负一层取车就行,不用到外面淋雨了,这个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

温沫也没有忸怩,直接爽快的答应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温沫和程家南一起聊了很多大学时候的事,他们大学在同一个学校。他们聊了学校里的社团活动,还有他们临床的教授们,还有他们的大体老师。让他们直感叹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他们毕业的毕业,工作的工作,成家的成家,身体也开始多多少少的出现问题,时光不倒流,他们都回不去那个青春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