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俊才直接就跟莫淑君说:“她肚子里已经有我的孩子了。”
“什么?”
这回别说莫淑君吓呆了,连冷颜自己也一脸震惊,难以置信地瞪着时俊才。
莫淑君随即回过神,见状,却当时俊才胡说,抬手又要打他。
时俊才这回却不怕了,反而梗着脖子说:“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她自己,她是不是两个月没有来月信了,上次我就是算准了……”
莫淑君整个人都震惊了。
她不知道该惊讶于时俊才一个大男人竟然还知道女人月信这种私隐的时候,还是感慨时俊才连这种时机都能把握住。
隔了好一阵子,莫淑君才缓缓回神,转头去看冷颜,冷颜也是一脸吓得不行的样子,但并没与开口否认时俊才的话。
也就是……
时俊才见自己的大招奏效,顿时得意起来,用炫耀的语气继续说道:“您看,我就说了我有本事吧!”
接着,他又用挑肥拣瘦的眼神好好打量了一下冷颜,兴奋中夹杂着看轻,“也是这丫头的肚子不争气,不然早怀上了,好在后面我加狠了劲……”
眼看时俊才又在说着浑话,饶是莫淑君这种久经人事,如今已经是年老身子的人听得都耳根发红,忍不住出声斥道:“得意什么?你一声不吭地让她怀上孕你,好在我现在知道了,不然等她显怀了,看你怎么收场?到时候别说把她嫁给你大哥了,连孩子保不保得住都是两说。”
时俊才这时候也开始怕了,紧张地问:“那,那该怎么办?娘亲,您快想想办法吧!这可是我的孩子,您的亲孙子啊!”
“行了,别瞎着急,娘这不是在想着吗?”
莫淑君沉着脸,露出深思的表情,琢磨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三个月以前都不会显怀,咱们只要在这之前赶紧让你大哥把人娶进门,圆了房,等孩子生下来,就推说早产……”
母子俩商议一番,定下来方案,都觉得十分满意。
全然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一个身处他们话题正中的冷颜,那般随意施为的态度,仿佛她就是可以任凭他们处置的货物,别说自主权了,就是连表达自己意愿的权利都没有。
等那两母子商量完后,时俊才斜眼瞧着冷颜跪坐在床上,仍衣衫凌乱,一副刚被人凌辱过后的小模样,顿时又起了火,舔着脸对莫淑君笑道:“娘亲,现在时候不早了,您看您是不是也回去休息了?”
等人一走,门一关,他又可以继续这样那样了!
想到方才床上的火热,时俊才差点没有留下口水,全然不顾女子怀孕三个月前不能同房这事儿。
莫淑君哪能猜不到时俊才这点贪色的心思,既然打定主意让时俊和接手冷颜,就不能让时俊才在这种关键时候坏了事。
“你给我勒好你的裤腰带,在她没有嫁到东苑之前,不许再生事端。”莫淑君直接捏着时俊才就要往外走。
临走之前,又警告地瞪了冷颜一眼,“你也给本宫安分一点,若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本宫定不轻饶。”
说罢,也不管时俊才‘嗷嗷叫’的惨烈,直接把人带走了。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小丫鬟柔儿见冷颜衣衫单薄地坐在床上,许久都一动不动,不由得有些担心。
“颜姐姐,您现在还怀着身子呢,还是注意一点,不要着凉了!”
柔儿刚从旁边抽出锦被想替冷颜盖上,冷颜就好像被惊着了,发疯一样地往后缩,嘴上狂乱地喊:“拿开,拿开!不要让这么脏的东西靠近我,滚开……”
柔儿被吓了一大跳,就见冷颜已经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藏在床脚不肯出来。
“好,好,我去给你换床新的被子。”柔儿怕刺激到冷颜,只好又颠颠地跑到自己床上,把自己那床更为粗糙的被子给冷颜送过去,“这,这是我的被子,干净的,你别嫌弃……”
冷颜其实也冻得全身僵硬,但是被时俊才触碰的那股恶心劲怎么也消退不下去,这会儿见柔儿送来干净的被子——平时被她嫌弃得要死——什么都不计较直接扑上前去将那床被子盖在身上。
仿佛只有这样,她才是安全的。
柔儿见到冷颜这副模样,心里发酸,笨拙地安慰:“颜姐姐,你没事吧?要不要柔儿去给你熬碗姜汤?”
冷颜抖抖索索地缩在床脚,视线像是没有聚焦地落在角落,整个人都处在失神状态。
没有回话,也没有反应,像是傻了一样。
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冷颜放空的脑袋才隐隐传进一阵抽抽啼啼的声音。
她抬眼望去,只见柔儿红着眼眶坐在她身边,可怜巴巴的样子,活像是刚才被欺负羞辱的人是柔儿一样。
“哭什么?被欺负的人是我又不是你?”冷颜没好气地白了柔儿一眼。
柔儿赶紧抹抹眼泪,闪着红肿的大眼睛看向冷颜,瓮声瓮气地说:“柔儿是替姐姐不值,明明你才是被强迫的,公主她怎么能这样说你!还有三老爷,他都把你……”
冷颜利眸一扫过来,柔儿把到嘴的话吞了下去,含混带过,“柔儿只是觉得他们对你太坏了。”
“有什么好的坏的?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他们养的一条狗。对狗嘛,给口饭吃养活就好了,然后还得对他们忠心耿耿,不然随时要了你的小命!”冷颜眸光阴寒,透出一股骇人的怨愤。
柔儿被冷颜怨恨的目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整个人又开始发抖了。
冷颜却忽然一扫阴沉,又缓缓笑开来,抬起冷得发白的手指抚上柔儿的脸,来回抚摸。
直把柔儿吓得抖成了筛子,这才满意地说:“你怕什么,你是公主送给我的嫁妆,只要我好好的一天,我也绝对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懂吗?”
“懂!懂!柔儿是颜姐姐的人,不敢,不敢……”柔儿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冷颜也不是真的要逼她口头上说什么漂亮的话,摆摆手,冷声命令:“好了,先帮我把这床收拾一下,我要睡了!”
说罢,也不管柔儿,披着柔儿的棉被,径自去了柔儿的床上。
柔儿不敢抗议,麻利地收拾好一切,转身对冷颜说道:“颜姐姐,床已经收拾干净了,您可以休息了。”
冷颜抬眼扫了一下自己那床,刚才时俊才在她身上为所欲为的那阵恶心感又浮了上来,让她几欲作呕,看都不想再看那床一眼,更别提现在回去睡了。
她现在就想一把火把那床给烧了!
但不行,如果这时候她把床给烧了,莫淑君肯定会过问,到时候她那点心思肯定别想瞒过那老人精。
要是让老太婆知道自己那么嫌弃她的心肝肉儿,自己准没好果子吃。
还得忍着。
柔儿等了会儿,也不见冷颜开口说话,只好又喊了声:“颜姐姐?”
“行了,今天你照顾得好,那张床就赏给你睡吧!”冷颜敷衍了句,霸占着柔儿的床,还强行做了安排。“今后我睡这里!”
柔儿有点认床,不太愿意,但一对上冷颜那张不耐烦的脸,就什么话都不敢说了,乖乖把两人床上的东西都调换过来。
等再次收拾好后,柔儿见冷颜竟然还半靠在床头,双眼出神,一脸发怔。
她便走到冷颜跟前,担心地问:“颜姐姐,你真的没事吗?”
冷颜突然惊醒,猛地坐起来,见是柔儿才又重新放松下来,但怒气就漫上心头。
她气不过,重重地拍了下柔儿的肩,
破口大骂:“作死的东西,想吓死人吗?”
柔儿被打了也不敢喊疼,逆来顺受,只等冷颜撒完气后,才小心解释:“颜姐姐别生气,柔儿只是怕你有哪里不舒服,想关心一下你。”
冷颜不信,还露出讽刺的笑,恶意嗤道:“收起你那套虚情假意的讨好,我看着恶心。大家都是从奴才做起来的,你会的东西不少都是我交给你的,还想骗过我吗?”
冷颜整日在莫淑君面前讨好卖乖已经够厌烦了,现在还要她去看同样的嘴脸,别把她恶心坏了!
柔儿露出委屈的神色,小声替自己辩解:“颜姐姐误会了,柔儿是真的担心你。你也说柔儿是你的人,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柔儿肯定也没好果子吃的!”
不得不说,柔儿这丫头看起来软弱没用,但话还是一下子说到了点子上。
冷颜不相信所谓亲情友情,好意关怀,只有利益才是最可靠的!柔儿摆出两人同坐一条船的事实,顿时让她安心不少。
是了,柔儿是她的所有物,不会背叛她的。
想到这,冷颜终于对柔儿露出几分和颜悦色,甚至还拍了拍床沿,道:“行吧,我知道你是真的关心我。今晚你也累了一晚上,就在这床上睡,咱们姐妹两人也许久没有谈心了。”
柔儿被今天冷颜的情绪多变弄得实在有点怕了,生怕她再发疯,但架不住对自己床的渴望,还是手脚麻利地爬上床,规矩躺好。
过了一会儿,她侧过脸,见冷颜仍睁大眼睛望着床顶,满脸凝重的样子,悄悄转了个身,小声地问:“颜姐姐,你还在想公主要把你嫁给大老爷的事儿吗?”
或许真是烦心事压在心里难受,冷颜竟然没有训斥柔儿多管闲事,反而喃喃地问:“柔儿,你说我该怎么办?他们计划得那么轻巧,但凡其中出了什么差错,死的人就是我了!”
可悲的是,莫淑君他们根本不关心她的死活,真要担心也只是担心她肚子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真真人命薄如纸啊!
柔儿也觉得这事不靠谱。
现在冷颜都两个多月了,就算马上嫁过去,胎儿的时间上也差了三个月。若是一切顺利或许有可能瞒天过海,但是其中要是出个什么意外。
比如时俊和觉得蹊跷找来别的大夫把脉;比如冷颜真的不小心早产……
这些意外太多了,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冷颜都将万劫不复。
冷颜听着柔儿的话,心生悲戚,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只是……
“我又能怎么办?我们的小命都是拿捏在主子手里,反抗也只是一个‘死’字!”
柔儿为难地支吾了好一会儿,突然灵光一闪,惊喜地说:“颜姐姐,要不咱们明天去找大老爷,跟大老爷把实情都说了。大老爷心慈,肯定会救咱们一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