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嬷嬷有些迟疑,总觉得时青雪话里有话,但又想不出哪里有问题,只点头,言之凿凿:“是的!老奴亲眼看见祠堂的神台上被烧了起来。

如果老奴有半句虚假之言,就让老奴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么恶毒的誓言都说出口了,没法不叫人动容,在场的人几乎都要相信罗嬷嬷的话了。

青雪却在这时惊奇地看向祠堂里头,“咦?可是祠堂里屋根本没有着火啊?!”

“这不可能!”这回别说罗嬷嬷了,连时俊才都惊疑不定!

“祖母如若不介意的话,进屋一看便知分晓。”时青雪根本不和他们争辩,直接事实说话。

莫淑君心中挂念屋里的牌位,闻声直接大步往里头走去,甚至连自家小儿子的呼喊声也没注意。

进入曾经烧着的木屋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董慧偷偷拉了拉时青雪的衣袖,小声提醒:“万一屋里的梁柱塌了,你祖母受伤,三房那群人还不得翻天了?”

“不会有事的,您放心。”时青雪不好言明,只能轻轻拍了拍董慧的手,在三房那些人看热闹的目光中率先进去。

众人纷纷跟进屋,但下一刻又纷纷被屋里的场景震住了:祠堂里头灯光暗黄,檀香缭绕,主位正供奉着时磊的牌位,一切安然无恙。

“怎么会?”莫淑君看到屋内情景,先是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惊诧地看向时青雪。

外头都烧成了废墟,怎么里头竟然什么事都没有?

时青雪神色不变,反而转头问向罗嬷嬷:“我也奇怪,罗嬷嬷是如何亲眼所见屋内着火了的?”

“这不可能,我明明叫……”罗嬷嬷惊声大喊,而后又猛地闭上嘴,想装作什么都没有说过。

时青雪紧接着就问:“你明明什么?方才你还说亲眼看到祠堂着火的,现在祠堂完好无损,你又作何解释?”

罗嬷嬷老脸一白,但嘴上仍咬死不放:“老奴真的看到祠堂里着火了的,怎么会变成这般,老奴是真的不知情,如果六娘不信,大可找来其他人一问便知。”

“青雪,你这样接连喝问,莫不是想要屈打成招吗?”时俊才这时候忽然插话进来。

意有所指地发问:“再说了,正常人看到祠堂院子都着火了,肯定以为里屋也烧了起来,你又是如何得知屋里没有着火的?这恐怕有点不寻常了吧?”

这话明显在指责时青雪是故意设套陷害罗嬷嬷。

时青雪半点不见慌乱,对上莫淑君疑惑的目光,缓缓道出事情原委:“今日祖母寿宴,青雪想起爷爷往年这时候都爱一大清早起来拜神,以求神明保佑祖母安康。只是母亲要求青雪前头会客,青雪无奈之下便让婢女夏芒和冬霜先来替青雪上香,”

莫淑君显然也想起时磊的这个习惯,神情不禁柔和几分,不再怀疑,听青雪继续说下去。

“夏芒、冬霜进屋奉香,却见有三人鬼鬼祟祟闯入祠堂纵火。她们将三人擒住,拷问一下才发现竟是得罗嬷嬷授意作恶。但等夏芒跟我汇报的时候,罗嬷嬷已经在院子外头纵火,因此我便让她们先护住家祠,同时将计就计,为的就是将这恶贼揪出来!”

说完,时青雪嘴角一勾,对时俊才不急不慢地道:“如果三叔还是不信的话,大可以亲自问一问罗嬷嬷那三个‘人证’。”

她手一扬,原本躲在暗处的夏芒冬霜便压着那三人走了出来。

那三个下人并没有再费劲辩解,一下子跪在莫淑君面前,把罗嬷嬷是如何用金钱利诱他们火烧祠堂并陷害董慧的事全都招了。

“罗嬷嬷,如今你还敢说不是你肆意扰乱祖母寿宴,污蔑我娘的?!”

时青雪话锋一转,矛头直指罗嬷嬷,把人吓得软倒在地,哆哆嗦嗦地求饶:“六娘恕罪,老奴只是个下人,这都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