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卧室没有窗户吧?”
我正想得入神,季嵘冷不丁开口,倒把我吓了一跳。
“墙壁上没有,据说会坏风水的。
不过我爸在天花板上弄了一个小窗户,白天基本不用点灯。”
季嵘点点头,说那幅画的作用就是遮挡住墙壁上的窗户,那是阴窗。
阴窗?啥东东?
“传说,能开阴窗的地儿少之又少,那相当于是通往地狱的窗户,能看见世间不一样的景物。”
我愣了愣,低头想了想那幅画和墙外的福字相对应,若不是娃娃的目光指引,我是决计不会发现阴窗的秘密的。
“对了,那娃娃的目光好像在追随那幅画,为什么呢?”
“错了,不是追随画,而是追随阴窗,那娃娃并不是寻常之物。”
像是想到了什么,但闪过得太快了,没有抓住。
“娃娃是啥玩意?怎么会藏在我妈遗像后面呢?”
话音刚落,我猛地惊叫起来,“她,她也在受香火供奉吧?”
季嵘点点头,说是的,那是眼娃,非常有灵气的一种蛊物,长期受香火供奉会慢慢长大的。
眼娃?
“和眼魂邪灵有啥关系?不会是盟友吧?”
我很难不把两者联系在一起,那玩意儿放在遗像后面,我爸不会不知情吧?
“没关系!不是盟友是敌对,她可以克制住眼魂邪灵的成长。
估计是秦神婆为你请的,慢慢扼住住了眼魂邪灵的生长,不然你早就被弄翻了。”
“如此说来,眼娃不但要靠香火供奉,还得呆在有阴窗的地儿?”
季嵘点点头,接着补充道,其实准确说来眼娃靠的不是香火,而是连绵不绝的思念之情,世人对已故之人的怀念之情。
我恍然大悟地喔了一声,对了,我妈的遗像好古怪,怎么会是反的呢?明明是左脸颊有胎记,居然变右脸颊了。
“不是,遗像没有反,而是异位了,你妈正承受着乾坤颠倒之苦……”
我的脸色一点点暗沉下去,季嵘很快反应过来了,连忙止住了话头。
“我妈,果然在死路受苦,那些铁链套住了她的四肢,原来是为了把她的身体颠倒过来。”
说到最后我哽咽了,心里像针扎似得疼痛无比,都是为了我,我妈死后还要受苦。
季嵘轻轻用指腹拭去我的泪水,眼眸里荡漾着满满的柔情,“傻丫头,别难过了,如今我们发现的线索越多,终结眼魂邪灵的日子就会越来越近。
所有的人,和魂魄都将得到最后的救赎,相信我好吗?”
这话说得心里暖洋洋的,眼泪抑制不住夺眶而出,一头扎进对方怀里哭出了声。
……
直到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季嵘连忙推开我,藏身到了窗帘后面。
“估计是你爸回来了,你快去看看,拿着这个在他眼前晃动。
若是他看不见,就代表他没有开阴阳眼。”
我点点头,连忙接过那根看似普通的银链子,抹了一把泪走了出去。
刚走到大厅,正好看见张姨挽着我爸的手臂走进来,我爸一手提着菜篮,眉眼间甚是甜蜜。
“小婉,这么早就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儿呢?”
我愣住了,心想这女人脸皮还真厚,明知我不喜欢她,居然又恬不知耻地追上门了。
“小婉,我们去做饭了,你没事找同学玩吧,好好和同学聚聚。”
我爸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张姨往卧室的方向走,特么越看越觉得心虚。
我刚要点头,忽然想起季嵘给我的任务,连忙拿出银链子绕在手上甩动着,想引起我爸的注意。
“爸,我们那么久没见了,你就不想和我拉拉家常吗?”
张姨愣了愣,随即讨好地说,是啊,你父女俩唠嗑唠嗑,我先去洗菜。
说着她把我爸推到了沙发上坐下,又接过菜篮子往厨房走去,我心想这会儿还算识相,有点眼力劲儿。
于是我凑到我爸身边坐下,又甩动着银链子,几乎快甩到他眼皮上了,可他眼睛都没眨一下。
我心里一下有底了,他看不见,季嵘行事就方便多了。
这时一个声音冷不丁响起,“小婉,你手上的链子挺好看的,是银的吧?原来你喜欢银饰品啊,下次阿姨带你去商城买。”
!!!
我差点没被口水呛着,张姨,张姨能看见?特么她有阴阳眼?
我爸疑惑地回头看着张姨,她刚好走到了厨房门口,放下菜篮正一脸讨好地看着我呢。
“什么链子啊?我怎么没看见?”
我心里一急生怕露馅,连忙问他们好多久了,准备啥时候结婚啊?
我爸的注意力果然转移了,脸上浮起略显羞涩的笑,低头搓着手说这,这得听你张姨的,我尊重她的意见。
张姨听见我说这话,更是来劲儿了,三步并作两步蹿到沙发上坐下。
“小婉,你真的能接受我吗?那真是太好了,我虽说没有工作,但我啥家务活都能干,保证把你父女伺候好。”
我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就是口不择言的代价,居然会说这个敏感的话题。
“别,别这样说,我娶你回来是疼你的,可不是为了让你当老妈子的。”
我爸双手按住张姨的手,不断摩挲着,眼神里流露出满满的宠溺。
这花式虐狗弄得我几乎不敢直视,特么,对我妈还没有过这么温柔的时候呢。
我细细端详着张姨,粗糙不堪的肌肤,双颊遍布雀斑,一双死鱼眼,加上矮胖身材。
咋看咋不顺眼啊,和我妈比差远了,她凭啥得到我爸的疼爱呢?
贤惠?切,我妈的贤惠,温柔可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真是见鬼了,这女人不会有什么妖术蛊惑人心吧?
这时张姨的话清晰传入耳畔,“我,我没意见,你做主就好,我巴不得能天天服侍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