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姨轻轻咳嗽了一下,我回过神来推开了季嵘,他的眼神定定看着我,眼神掠过心疼,不舍,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感觉自己要迷失在他的眼眸了,直到卓姨推了我一把,“快看,新一轮游戏要开始了。”
什么?什么游戏?
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只见漆黑的天上有一个光圈,正在缓缓移动着……
“这,这是啥?”
“走,快跟上,这是指路圈,会带我们去游戏地点的。”
“到底什么游戏啊?”
我索性顿住了脚步,大有不说清楚我不走的架势,身后隐隐传来季嵘的呼叫声。
“小婉,一定要听卓姨的话,你会克服所有的困难,我们会平安离开这里的。”
“别问了,先跟上,一会儿给你慢慢解释。”
卓姨保持着仰头的姿势,眼神一直在追踪那移动的光圈,接着她迈步了,我哪敢怠慢连忙跟上了她的步伐。
没一会儿,卓姨停住看脚步,我还以为到了,可抬头却发现光圈还在缓缓移动着。
“小心!马上到红树林中心点了,运气好的话能看见血月亮的本体。”
血月亮本体?不是说血月亮和红树林都是海市蜃楼吗?怎么会有什么本体呢?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卓姨轻轻一笑说,“我曾经来过这里几次,只可惜止步在红树林外了,要是能进去就能看见血月亮,还有更多的海市蜃楼。”
我猛地想到了什么,问卓姨是不是海市蜃楼呈现的东西,都有别的物体诱导,这就是本体。
卓姨点点头,说我还挺有灵气的,一点就通。
“你,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了吸取血月亮的精华,修炼更强的力量吗?”
“不,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我只想我的儿子平平安安回家,粗茶淡饭岁月静好。”
我猛地顿住了脚步,很显然卓姨的话里有话,她这么热心帮我们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
“你,你是利用我进红树林深处吧?你想救你的儿子?他,他被困在这里了吗?”
“我,我想我的儿子啊,自从他离开我以后,我如同行尸走肉茶饭不思。
但我知道,他,他就躲在这里的某个角落呼唤我,他,他也想我。”
卓姨眼神有点迷离,朝我呵呵笑着,我心里一怔,妈啊,这关键时候她可不要犯糊涂啊。
“这,血色月亮和海市蜃楼的事你还知道多少?起初是亲眼所见还是听说的。”
“我跟踪过崔莹,她几乎每隔一个月就会来这里,但我进不去,我只能在红树林外面徘徊。
但是,我听到了儿子的呜咽声,他在受苦,他在遭罪,我必须要救赎他。”
我心里一沉,看来崔莹对这带很熟悉,而且卓姨绝对不是崔莹的对手,这场恶战要想胜出有够难的。
“白天我隐藏住最悲痛的思念,佯装成好客的大婶,接待了很多留宿的外地人,希望能从中找出阴气强的人。”
顿了顿她接着说道,“因为我知道,只要能看到血月亮,就能见到儿子了,他就隐藏在那片海市蜃楼中。”
我惊得差点没站稳,事情的复杂程度真是超出想象了,卓姨帮我们的目的根本不纯,她全是为了儿子才趟这浑水的。
若是,让她看见了儿子,她还会管我的死活吗?
如今,季嵘力量受限,而我又是一只菜鸟,这场恶战我们会输得彻彻底底的。
“对了,你的儿子怎么会迷失在海市蜃楼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是十年来唯一引出了海市蜃楼的人,你是至阴之女,求你救救我儿子吧。”
卓姨眼睛越瞪越大,几乎快瞪出眼眶了,死死拽着我的胳膊,一副歇斯底里的样子。
我心里一惊,完了,她的理智已经流失了,而我对这里完全不熟,这局面相当被动啊。
就在我焦头烂额之际,一声尖利的口哨声在头顶上方响起,卓姨猛地僵住了。
“游戏要开始了,要开始了。”
我抬头一看,忽然发现光圈正在缓缓下降,没一会儿就停在了不远处的空地上。
卓姨拉着我的手过去,我吓得不停哆嗦,此时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游戏,直觉感到陷入将无法自拔。
“当年,我儿子就是玩了这个游戏,输了,于是被锁在了红树林里接受惩罚。”
“那,惩罚什么时候结束呢?”
“找到下一个失败者,就能接替他受惩罚了。”
“你的意思是你想去参加游戏,代你儿子受过吗?”
“不,是你,你去!”
!!!
说这话时卓姨的手抓得更紧了,我吓得连连后退,不要,不要,求你了。
忽然四周飘来幽幽的歌声,曲调有点熟悉,但声音空灵,在静谧的夜晚听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卓姨的手一下放开了,眼睛咕噜噜转着,我吓得哆嗦着环顾四周,想找出声音的来源地。
那声音飘飘忽忽的,越来越近,这会儿我听清楚了,唱的是一首耳熟能详的童谣。
“找啊找啊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敬个礼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一个白影子凭空出现在了光圈里,我瞪大了眼睛也看不清长相,甚至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卓姨却兴奋起来,拉着我往前走,看样子是想冲到光圈里去。
我吓得僵住了,使劲儿挣脱她的手,说不,我不要去,我不要。
心里的恐惧犹如枯草猛长着,那,那鬼影子很显然,是在找朋友。
我,不要做它的朋友,我不要在恐惧中死去。
“别,别怕,它只是寂寞了,想找一个好朋友而已。
只要你陪它玩玩,你就能得到力量,很快就能离开这儿了。”
卓姨很是温柔地给我解释着,我拼命摇头,撒谎!你在撒谎!我去了就再也脱不了身了,而你的儿子就能得到救赎了。
“你,休想骗我去做替身!”
纵然,心里恐慌无比,但理智尚在,这么拙劣的谎话简直是漏洞百出。
卓姨眼里的温柔一点点褪去,逐渐被愤怒取代,冷笑出声。
“苏婉,你以为自己有选择的余地吗?从我第一眼见到你的那刻起,你的路就已经注定了,你别无选择更没有回头路。”
她的手犹如铁钳一样抓着我,我又气又急,刚想低头咬他,一声尖利的哨声响起。
卓姨的手一下放开了,嘴里喃喃自语着,她居然来了,这么快,居然这么快。
谁?在说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