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情况怎么样?”我看着同样心情复杂的鹰康骥,涂妍妍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她恨我们,直接吞了一瓶的安眠药,如果不是发现的早,怕都没命了!”鹰康骥说着还瞪了几眼涂妍妍,这离婚后,果然不用再害怕了。

那就好,抢救及时,那就说明人没有大问题,但是这心理问题的疏导,不是我的强项,其实我知道过来的意义,就是被对方骂下。

送上门找骂,那是因为我的内心还带着一丝的愧疚,我能理解这种感觉,毕竟我一开始就是这样才离家出走的。

“你喊她来做什么,还嫌这事情不够乱吗?如果不是她找上门来,这一切本来就不会发生!”涂妍妍轻蔑的看着我,一如以前的鹰康骥。

现在不需要哪些温柔的面孔,尖酸刻薄才是这女人的本来面目。

“如果涂阿姨你能真帮助我,这一切明明可以瞒得住。为什么黄晨睿可以出现在你我谈判的地方,为什么鹰海棠可以出现在门外,您追求幸福的感情生活,何必要拉我们下水!害鹰海棠的人,从头到尾都是你,既然给她找个便宜爹,就彻底做戏到底,而不是来指责我。你们婚姻的状态才是她不愿意结婚的原因!”我对这女人的自以为是没必须忍,任何人都可以指责我,唯独她跟鹰康骥没有资格。

今天的悲剧,是他们两个人的自私跟野心造成的。

如果从一开始,都认真地对待婚姻,对待爱情,怎么会有今天这一出呢?

所以我说,这一切都是他们造成,现在却往我身上推责任,来减轻他们本身的罪恶感吗?

真是做梦,要去追黄世强,她自己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你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野种!”涂妍妍这个时候也不需要形象了,直接就要动手。

但是却被鹰康骥抓住了手,“我的女儿就是野种,那你的呢?涂妍妍我忍你一辈子了,当年跟你结婚,我是打算好好地过日子,可是你呢?你怎么对我的,现在我就喜欢张美芸一个女人,她是我们的孩子,不是野种。”

“我也是野种!”鹰海棠拉开了门,她拔掉了吊针,手背上还在出血。

脸色苍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毫无精神。

鹰康骥听到这话,立刻就解释,“海棠,不是这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年你对我好,都是假的吗?这一出事情,你们就离婚。离婚后,你要娶她妈,她要去插足别人家庭,那我是什么?你们告诉我,我是什么?我是什么?”鹰海棠大声喊着,整个人情绪更加激动。

好在整层楼就她一个人,否则这样喊着,必定是有人会造出无数个故事。

“海棠,别这样,他不是你爸爸,这个也不是你妹妹。你有妈妈,妈妈会陪着你。你是我们最珍贵的宝贝,不是其他人可以比得上的。不要自我放弃好吗?你这样,妈妈好心痛的!”涂妍妍高贵的脸上终于有泪花闪过。

任何一个做母亲的人,估计都不能做到对孩子无视。

看着鹰海棠哭,鹰康骥直接泪奔了。

养了三十年的孩子哪能没有感情,“海棠无论我跟你妈怎样,你都是我的女儿,只要你还要爸爸,爸爸永远都要你。”鹰康骥抱着鹰海棠,这时的感情,绝对不是涂妍妍说的那样,装能有这样的装吗?

我有一点羡慕,但是却不难受,因为这样的鹰康骥多了几分责任,多了人情味。

如果一切都是算计,那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等鹰海棠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她提出来要跟我单独谈谈,我当然没有意见,不管日后能不能做成朋友,我们之间的结必须要打开。

在病房里,就我们两个人,鹰海棠盯着我的脸,如果是要看我多么内疚,那真是抱歉了。

“我给你说个故事吧,等听完这个故事,你再来批判我。好不好?”我看着鹰海棠,她不说话,我就当同意了。

“十二年前,我十五岁第一次知道我居然不是我爸的孩子,并且看见我妈被人强迫。我非但没有帮她,可怜她,安慰她,反而恶言恶语,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她病得那么严重。我以为我是乱l下来的孩子,孽种也好,野种也罢。然而我妈告诉我,我的父亲还有人。那个时候我的心里觉得真脏,在有心之人的鼓动下,就离家出走,结果被车给撞了!”我看着鹰海棠,她脸上渐渐露出吃惊跟同情,也许是觉得我很可怜吧!

“我失忆了十年,我妈在所有人的记忆中都死了十年,等我苏醒后,我直觉要报仇。我要伤害她的人都付出代价。然而就在那个人临死的时候告诉我,我妈没死!所以我找到京城,认识了你。我确实是有意认识你,因为我跟鹰康骥的谈判失败。那个时候,我都不愿意告诉他,我是他的女儿。因为没有必要,我不是来认爹,我不过是要带走我的母亲!”我不在乎自己的伤痛再次被扒开,很多东西不是你不说,就不存在。

这些事情本身就会伴随我一辈子,我躲都是躲不掉。

“那你接近我,到底为什么?想看我的笑话,我跟你说我爸妈恩爱,我爸对我的好,在你眼中都是个笑话吧!是个小丑吗?”鹰海棠很在意这个,越在意就说明当时对我的姐妹之情是真的。

我能明白这点,所以根本不在乎她目前的态度。

“不是,我接近你,就是给鹰康骥压力,包括去你家都是。我不想打破你们的生活,但是要让鹰康骥有压力后交出我妈妈。或者让他乱了手脚,暴露出我妈的藏身地。但是我低估了他对我妈的执着,你的身世完全是无意中发现的。也许我说这话,你不愿意听,但是你已经听到我们刚刚的谈话。我觉得你妈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身世,所以才借助这件事爆发!”我对涂妍妍算计自己女儿非常看不起,但是此刻我说话还是留情面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用担心,我不会再死了。死亡对我来说完全不是解脱。死过一次,才知道死亡其实挺可怕的!”鹰海棠苍白地笑着,带着自嘲,没要说怪我,也没有说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