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几天下来,白统霸不仅悉心照料着黑戒,还将这个不传之谜告诉了他。
黑戒自然感激涕零。由先前的敌对、怀疑,到几乎完全信任。
“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黑戒低低的问。
他本来不相信任何人,也不相信任何无偿服务的好事。
自从逃脱出来,他已经听说了自己母亲为了他,以命换命而死掉了的消息。
于是在一场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之后,他狠狠地擦掉了眼泪,跪地发誓:
从此以后,我黑戒再也没有亲人,再也没有眼泪,有的只是一颗复仇的心。
你们所拿走的每一样东西,终有一天,我会一一原样拿回来!
长期的颠沛流离,多少年的孤独暗黑生活,黑戒早已练就了自己异常敏感而自尊,似乎是很坚硬刚强的内心。
但是,就在自己濒死的关口上,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留恋尘世,留恋亲情温暖。
所以,既怀疑人生又渴望人生,黑戒才对面前似乎还不谙世事的少年,有此一问。
强硬无比,却又软弱无比。
白统霸却马上领悟了黑戒的心思,尤其是黑戒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
于是淡淡一笑:“我初涉江湖,看你孤身一人,又是这样的处境。就不由想到,若哪一天我也变成这样,会不会有别人来救救我。”
“怎么,你也是逃出来的?”黑戒感觉难以置信。但同样流露了一种渴望。
“也算是吧。家里的空气太压抑了,不适合我。”
白统霸含含糊糊地搪塞了过去。他是家里的独生子,魔皇娇宠的继承人。除了他父亲,会有谁给他气受。
沦落天涯的黑戒却有些相信了。
于是,白统霸就跟着黑戒住了下来。每天做饭跟他一起吃,也不忘按时输一些自己纯正的魔灵力给他,蓄养身体。
逐渐,黑戒完全放松了警惕心,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白统霸。
“我是青丘被废的太子,我的母亲也因为这个被他们逼死了!”
“你被废了,母亲也被杀了。就因为修炼了一个小小的暗黑术!”白统霸装出震惊和满腔不平的神色来,“他们也太过分了!”
黑戒默然。因为这些话也正是他心中所想。
“总有一天,我会回去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我愿意和你同甘共苦。……说吧,要我怎样帮你?”白统霸一副甚为感动,慷慨激昂的样子。
“我青丘白狐一组,祖祖辈辈受自身条件所限,不能有更长的寿命,也不能有更大的发展。
而我所要做的就是,依靠魔族所擅长的暗黑术,提升我自身的灵力。如果能够将自身灵力系统改造地得更强,就更好了。”
“没问题。各种暗黑术正是我魔族所了解和精通的。我既然已经将消解疯癫症的方法告诉了你,自然也会毫不保留地为你提供帮助!”白统霸信誓旦旦。
“好,小兄弟,你有情,我有意。只要得偿我愿,复了仇,得了青丘,我愿与你平分天下。苟富贵勿相忘!”黑戒似乎深为感动,头脑一热,就做出了承诺。
“黑戒大哥,我愿意鞍前马后,为你奔走效劳。”白统霸虽然说的平淡,但眼眸里面难言的喜悦之色,还是被黑戒看到了。
“说得好听,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哪有无偿的服务。……不给你点甜头,恐怕也不会下死力帮助我吧。”
索性再补充一句,来夯实自己的诺言。
“好,我发誓,只要你跟我联手闯天下,将来一定平分天下,共享荣华富贵。”
“黑戒大哥,将来有一天,你功成名就的时候,你只要记得今天的誓言就好。”白统霸终于难掩心中狂喜之情,哈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他自信自己的眼光和判断,他也从黑戒深沉如水的眼睛里看到了执着和疯狂。
这样的人,要么疯狂,要么成功……也或许先成功然后疯癫呢!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白统霸看着黑戒修习白狐族的灵力,也悉心地指点着魔族擅长的暗黑术。
黑戒果真没有了防备,将白狐族的修炼法拿出来和白统霸讨论,修改,按照白统霸所指点的方法来进行各种尝试和修炼。
于是他的灵力有了突飞猛进般的进步。
白统霸看看黑戒似乎全都学会了,时机成熟,也就离开了。
临行之前意味深长地说:“黑戒大哥,但愿将来,你别忘了今日你我情义!”
黑戒自然郑重其事地说:“怎么可能。小兄弟放心,我黑戒说的到做的到!”
但心里一方面想,世事沧桑巨变,谁知道到时候你在哪里;一方面也在想,即便你还活着,说不定我已经是天下霸主了,谁还会怕谁!
没想到的是,今日来捉拿白昙月,竟然偏不偏的就遇上了这个不想见的人。
于是再三地找借口,装作不认识,不记得了。
但白统霸当年既有心机帮下大忙,又岂会轻易放过索取回报的机会。尤其是在这样四面楚歌,身陷狼狈的时候。
因此,步步亮剑,步步紧逼。
黑戒,你可别忘了当初誓言!
黑戒自然记得,正因为记得,所以才会装不认识!
若是记得,那就需要兑现誓言,将辛辛苦苦打拼来的青丘天下分一半给白统霸!
没有能力实现时谁都可以信誓旦旦许下诺言,一旦有了实现诺言的条件,又有几个人可以做到剜肉剔骨!
想当日,黑戒濒临死亡,身处困境,白统霸别有用心,悉心救护,诱使他立下誓言。
而黑戒也是想要抓住白统霸这根救命稻草,套牢这个救命稻草,才发下了誓言。
虽各有私心,但总是做出了各自的决定。
今日一个想要求兑现,一个却想要反悔了!
“什么誓言?看你一个落魄之人,身处困境,我心有怜悯。你赶快速速离去,我自然不深究你的过错,但你若是疯狗一般胡乱攀咬撕扯,我堂堂青丘白帝可也不是吃素的!”
黑戒干脆讲话说到绝处,不想留下钻空子的机会。
他吃定了白统霸已经穷途末路,没有奈何他黑戒的本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