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顶着个巴掌印,言大夫死活也不出门了。

多少是掉面儿的事儿。

我则不知好歹地嘲笑他:“啧,挺好面儿啊。”

言大夫不以为然,眯着眼回敬道:“家有母老虎,不好外传啊。”

啥?

母老虎?

奶奶个熊,虽然我确实剽悍了点,可这怎么听也不是个好词儿吧。

当即也没什么赐他一巴掌的心虚,我揪着这人的领子,两团火便从眼底蹿起,只是还没得及呛他几句,就被压在了圆桌上。

没错。

桌上。

有点硌得慌。

……

嚯哟。

居然给我来这么一招。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么。”我瞪着眼一阵的咬牙切齿,竟是将那仨字中的俩主动冠在了自己的头上,奈何双手被扣得死紧,这话也就说着威风罢了。

言大夫含着笑,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我,些许的乌发滑下,丝丝缕缕地拂过我的颈间,直泛起层层的痒意来。

这小子。

手段越来越多了啊。

姑奶奶我还治不住他了。

可恶啊。

“我错了。”这人压着我,突然冒出一句,“你不是母老虎。”

诶?

这么自觉地认怂,不正常吧。

我可都自称老虎了呢。

果不其然,言大夫接下来便补充道:“是纸老虎才对。”

……

就不该嘲笑他好面儿的。

……

三日后,魏国使臣进王城。

而这日前的半夜,我才猛地想起魏国太子那茬儿来,怎么也是事关念念的终身幸福,我怎么能忘得这么干净。

居然没将这人的底细给好好地查上一番。

于是我蹭地一下就从床上窜了起来,还顺带着掀了言大夫一半的被子,直把人给闹醒了。

言大夫揉着眼,尚有困意地问:“怎么了?”

怎么一惊一乍的。

额。

罪过。

我干笑着,替他将那被子又掀了回去,盖了个严实,然后老实交代,自己想去四魂幡的情报处一趟。

虽说时候有些晚了。

可四魂幡那些臭小子,一个个的夜猫子,熬得比我还成精。

“哦,你去吧。”言大夫淡淡地应下,一翻身,没了动静。

真的是。

习以为常了吗。

孰不知我的老实交代,竟是将言大夫变成如此贤良淑德的最好催化剂。

换好衣裳穿上花鞋,等门吱呀一开,言悔又翻了个身,且撑着睡眼,低沉地来了一句:“早点回来。”

这人到底是没忍住。

我弯着眼嗯了一声,悄悄地合上门后,便使着轻功蹿出了王府。

而这魏国太子的事儿查起来也快。

毕竟是个位高权重的人嘛。

不过这情报处的人,看我的眼神似乎愈发的不对了,莫非还八卦着前几日那件事儿,这可真让人不爽。

然而眼前,我可没闲空去收拾他们。

言大夫可说了得早点回去呢。

无所谓地坐在情报处的小桌那儿,手中的情报才翻开一页,我就冷了脸。

搞什么。

两位侧妃,二十来位侍妾,合着这后院满是女人,不过就是腾了个太子妃位置来娶赵国公主。

不行。

怎么也不能让念念坑进去。

那么多女人。

就赵念念那个天真的段位,怎么应付得过去。

蹙着眉又翻了几页,我算是彻底看白这个所谓的太子。虽然这人搁外前儿的名声那叫一个好,多少称得上是一个风姿潇洒的出尘之人。

亦如念念所说。

可表面那般好的人,也耐不住四魂幡情报处掘地三尺的查探。这一条条暗中的行迹看下来,倒是挺像魏国的那个妙芙郡主。

都泛着一股阴狠劲儿。

委实不是良人。

更何况,这人居然还有一个隐疾。

嗯。

不育。

啧,情报处也是厉害,连这种事都能查出来,但那太子府中仍是有作为幌子诞下的婴孩,非是亲生,倒也装模作样地疼得紧呢。

要说堂堂一国的太子,居然有这么个毛病,怎么也是不光彩的。

而这传不了后,一旦为人所知,到底是要被废的。

呵。

有意思了。

而此次前来求亲的队伍中,魏国太子并不在其中,虽是声称突发重病,来不了,其实也就是没怎么把这求亲放在眼里。

毫无诚意。

我摔下情报,冷冷一笑。

就这么个太子。

要娶公主,可以啊。

但决不能是我家的公主妹妹。

……

揣着底儿回了王府,却发现言大夫竟是从床上爬了起来,点着烛火,在斑驳的光影下翻着书。

一页一页。

相当的漫不经心。

“回来了。”他抬眼看过来。

“嗯。”

关好门凑过去,我将他拽起来,便往床上拉。

倒不是我猴急什么。

这人吧。

虽然嘴上不说,却是亮着灯在默默地等我呢,瞧瞧那散着困意的双眼,真是的,干嘛等我啊,像以前那样睡得没心没肺的多好。

本来这一趟也没耽误多少时间。

我却硬生生觉得自己拖沓了。

竟然叫言大夫等。

灭了烛火,褪下外衫,我这厢才窸窣地爬上床,就被言大夫顺势一搂,捞进了怀里。而我不退反进,且得寸进尺地整个人都攀了上去,浑身松懈。

然后一思及他等我的事儿。

我这又心疼着吧,又是忍不住的高兴。

结果。

“别笑了,床都抖了。”言大夫闷着声音说。

……

“哦。”

我仍是勾着唇角,抱着他的手也稍稍收紧。

一觉到次日。

言大夫破天荒地赖床不起,连带着我也不让起,我戳着这人的心口,问:“今日大事儿呢,你一介王爷不用去的?”

“有太子。”他简单应道。

似又想起了什么,言悔皱着眉开口:“还有赵小六。”

不知是不是被我带坏了,言大夫竟也唤起了赵小六,再不称安王了。我低头摆弄着他的手指,继续问:“那俩都去了,你怎么不去?”

言悔曲指扣住我的手:“不爱凑那热闹。”

说来也是。

左不过是魏国使臣进王城,且人家太子都没来的,实在没必要一应的王爷皇子都到场迎候,再者,那些个繁文缛节的,终是麻烦。

不去也好。

这么陪着我才是最好。

可这提起赵小六了,我就不免想起那日,他的突然亲近来,而这一想,我只觉困惑,脱口便对言悔道:“阿悔啊,小试后,我曾碰见了赵小六,他说,想和我交个朋友,这算是个什么意思?”

明明之前都是敌视我来着。

且看那样子,也不像是认出我了。

【作者题外话】:记得某人过生时,我送了一只生日熊给他。

可能是太过的爱不释手,结果那小熊身上的衣服就给他玩脱线了。

于是。

某人就特怨念地一针一针地补救,并对其质量嗤之以鼻。

嗯。

现在想想,还是挺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