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碧影磨了磨牙,脸上不得已保持着露齿的笑容,慢慢吞吞的跟着小王爷不稳的步伐晃到云崖和孔源面前。
此时,云崖已经开始为孔源施针,完美的俊容丝毫不受外界的干扰,眼神专注清冷,眉心轻锁。这倒容碧影有几分意外,云崖向来表情从容不迫,犹如天边闲散的云朵,管它云卷云舒,一副去留淡然的模样。
所谓相由心生,莫非云崖心里有了什么令他烦恼的事情?
孔源闭着眼睛,等一针施完,等不及的睁开向四周看个几眼,不想错过面前的好戏。
小王爷对一个男人搂搂抱抱,多新鲜啊!他连一眼都不想落下,就这劲爆的谈资,他得好好跟他们那些兄弟卖卖关子摆摆谱,吊吊他们胃口。
想必兄弟们都会竞相斟酒为探他的口风,听雨轩的姑娘们也会投怀送抱为求小王爷断袖真相......足够他们这些京城公子哥们把酒言欢一整年呢!
想着想着就不免得意起来,大家看得出来他想笑,无奈面皮暂时还不听使唤,只见着鼻孔一张一张的。
容碧影不动声色的想拨开肩头的手,奈何小王爷力气大,试了几次都无法脱身。她暗恨自己不能拔腿就走,小王爷因为醉酒暂时没认出她来,是不幸中的万幸,可她还是心里直发虚,谁又能料到小王爷何时清醒,又要如何折腾?
正懊恼着,小王爷慢慢悠悠的将折扇插在后领处,腾出一只手来,挑起容碧影肩上的一缕头发放在鼻尖下轻嗅,“容贤弟今天好香啊!还有脸上跟抹了粉似的,让本王仔细瞧瞧。”说着就放下手中头发,要往容碧影脸上摸去。
容碧影几乎不敢相信,她看在眼里,心里暗叫不好,又不禁犹豫,要不要直接推开小王爷?容碧影僵直着身体,全身都出了一层薄汗。以为小王爷夸她俊俏只是随口一说,顶多就是兄弟之间的玩笑,可现在玩笑开大了,仗着七分醉酒开始耍酒疯。
就在这犹豫的期间,小王爷的指尖已经离容碧影的鼻尖近在咫尺,容碧影突然觉得心灰意冷,而且是从头凉到脚。心想干脆一不做二休,假装脚下一滑整个人跌下来,就能躲避这只咸猪手。念头一起她身子跟着后倾,为假摔做准备。
别看小王爷醉的颠三倒四男女不分,反应能力一点不差,潜意识里察觉到怀中人儿重心不稳,挽着容碧影肩膀的手臂也使了力气。调戏劲儿正浓,岂能让其他事情败了兴致。
容碧影后背发麻,心中窜起一腔怒火,深吸口气,开始苦心经营摔倒。左脚刚起,瞬间一根银针飞来,直直插入小王爷欲行不轨的手臂上。
小王爷闷哼一声,顿时觉得手臂麻痹酸软,不能动弹,酒也醒了大半,高声哭喊,“哎呦,本王的膀子!”
借着小王爷哀嚎的空档,容碧影顺利的脱离了禁锢的魔爪,还没来得及跑远,几名黑衣人闻声,眨眼间闪至小王爷身边,以保护的姿态,将容碧影和小王爷包围在其中,握着剑蓄势待发,剑身寒光逼人,“王爷,刺客在哪?”
护卫们仔细查看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唯一可疑的就是那根同样寒光逼人的银针,扎在小王爷手臂上的那根和孔源脸上的银针,很显然是同款。
容碧影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是云崖在帮她解围,但她也不是十分确定。抬眸看向他时,云崖正漫不经心的看着别处,当她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般。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云崖,云崖没有为自己开脱,反而走过来,越过护卫,无波的目光掠过容碧影,修长的手指拔下了银针,挑了挑眉道,口气不卑不亢,“手滑,多有得罪。”
由于语气太过疏淡平静,理由太过简单明了,别的也没多言,让人听起来不够诚恳,好像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话题。
稍远处,银翘眼眸闪烁,很是好奇,低声问白果,“这人什么来头?出手居然比我还快!是不是暗地下,和我是一路人?”
白果差点吐血,竟然诋毁她的男神,翻了一眼道抿唇道,“你几斤几两?怎么能和云大夫相提并论?”
银翘无视来自白果的深深轻视,她的眼里已然全是仰慕,再装不下其他东西。
银针插在穴位上,因此酸软不已,只要拔下,所有的症状都会消失,小王爷一双圆瞪的桃花眼,又恢复迷离的状态,嘴里呢喃道,“无妨无妨。”
护卫们凶煞的脸色变了一变,一只银针能飞过来精准的插进穴位,不仅是一般大夫做不到的,而且连一般的习武之人也办不到。他们虽然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也知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小王爷喝醉了容易骗,他们却没这么好糊弄。
见护卫们不肯罢休,剑尖直指云崖眉心,容碧影萌生了替他说情的想法,念想还未来得及实施,相国夫人开了口。
“胡闹!云大夫施针见不得别人吵闹,王爷在一旁酒言酒语,手舞足蹈自然干扰到施针。云大夫一时失误,情有可原,不必再追求。”
小王爷的酒品,护卫们心里有数,但是现场他们没有亲眼看到,听相国夫人说,是因为小王爷手臂乱挥造成的,这倒有几分可信。
想要求证小王爷也是枉然,再对上他那迷离的眼神后,护卫们浑身一抖,生怕小王爷心醉神迷之下看上自己的美貌,果断放下剑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