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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行之兀自一哂:“不喜欢还怎么尽丈夫的职责?从前就是您和皇爷爷想让她成为我的妻子, 我可曾有过这个意思?再者说——是她上赶着要嫁给我,我也平铺直述地和她说清楚了, 我不会对她有半分真心,当时能丝毫不犹豫就矢口应下的事, 现在也该如约履行, 不是吗?”

太子妃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只得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

话是这么说的,李行之也的确没有到程姚瑛的院子里去,而是直接回了自个的院子。他思来想去,还是走到了南子慕的房门口,敲了敲门。

这回南子慕没躺在床上,因而李行之才敲了没两声, 门就被抱着小欢喜的南子慕给打开了, 南子慕方才在给小欢喜喂奶,现在一时半刻也不能让他住嘴,所以李行之一眼就瞥见了他光洁的肩膀。

李行之轻咳了一声,然后道:“那什么……以后穿好衣服再来开门,若来的是别人, 你也如此么?”

南子慕一头雾水,他并不觉得自己露这一小截膀子怎么了?从前他一个大男人给孩子喂奶, 南子慕本能的觉得不好意思, 才会遮遮掩掩的, 如今都习惯了。再说——露出哪块肉不是肉, 有什么好避讳的。

他看向李行之, 那张脸上有着轻微的紧张,南子慕突然玩心大起,揶揄道:“不过是一截膀子,侯爷,是阿喜不知羞耻,还是你心里有鬼?”

果不其然,李行之伪装的很冷静的这张脸徒然露出了一点破绽,脸倒是还没红,但那把惊慌更甚,脸上冷静的纯度显然大大降低了。

“胡说什么,你就不怕你丈夫知道,你对别的男子说这样的话……”

“可我的丈夫不要我了。”南子慕抬眼认真地盯着他,眼下的朱砂痣燃成了一朵小火苗,将李行之的心绪烧的有些乱。

“你也不想要我吗?”南子慕软糯糯地说。

救命!李行之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自控力一时都喂了狗,他方才有一瞬,脑子里只剩下了想亲吻他的念头。

李行之移开视线,正襟危坐在木桌旁,心绪已经全然捋成了条条框框,面上也是惯常的冷淡,他正色道:“我这回过来,是想和你谈谈关于我夫人的事。”

他扫了眼南子慕,见南子慕面无表情,便继续道:“欢喜毕竟是她生的,就算你再不喜欢,也断没有不让亲娘看孩子的道理。以及——我和太子妃都不在乎你遵不遵礼节,但这毕竟是在侯爷府,程姚瑛她为人死板,不会因为你一个人而变通,所以你该规矩的地方,还是要规矩些。”

“她才不是欢喜的娘。”南子慕说,“我还不同意呢。”

李行之哭笑不得:“她是不是欢喜的娘还要你决定了?知道‘越俎代庖’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吗?”

南子慕没好气道:“她本就不是欢喜的娘,骗人和杀人——才是她的拿手好戏。这种人连欢喜的干娘都不配当。”

“你为何对她意见这么大?”李行之有些奇怪,又问,“她杀了谁又骗了什么?还有,是谁告诉你欢喜不是她的孩子的?”

李行之第一个就怀疑到了小蓁的头上,见南子慕不说话,他又继续逼问:“是小蓁和你说的吗?”

南子慕才来这里没有多久,小世子不是程姚瑛亲生的这事,只有几人知道,太子妃和自己从没同他说过,除此之外,他就只认识小蓁一人了。

“不是就不是,这是事实。”南子慕一谈起程姚瑛,这脾气就完全好不了,“你眼睛是长斜了吗?和这种坏女人待这么久都看不出她的本质吗?”

“……”

李行之对南子慕的无理已经见怪不怪了,若不是他生的漂亮,欢喜又只粘他,敢对侯爷这般无礼,现在可能已经烂成骨头了。

“阿喜,凡事讲求证据,若拿不出证据的话,你说的这些话可就是造谣了。”孩子不是她的,李行之知道,但骗人乃至说是杀人,这事可真不好胡说。

南子慕倒是想让红玉放出几段画面来给李行之看看,不过李行之到时候知道了他们是妖怪,指不定会找一群道士来,要将红玉他们收了。

那种不由分说就杀妖除妖的臭道士,南子慕在终南山上的时候见一个就杀一个,如今他们的尸骨已经堆成堆了。

天庭有律法——神仙不能妄杀凡人。但妖怪也是生灵,只要手上没沾过凡人的血,就也都是好妖。杀了好妖的道士身上同样留下了杀业,这种人南子慕要杀要剐,天帝也都不会怪到他头上来。

但现如今南子慕连自保都有点困难,更别谈能收拾道士,保护他们了。

南子慕咬了咬嘴唇,一本正经地撒谎:“可我不会撒谎。”

李行之没有再追问,语气也算的上是温柔,他说:“可是拿不出证据的话,就算是告到官府去,你也说不服人家。”

“那我下次就找证据给你看。”南子慕想了想,又道:“可是小欢喜的亲爹呢,程姚瑛没有害他吗?把他关在破房子,给他吃难以下咽的饭菜的,不是程姚瑛吗?”

“……”李行之皱了皱眉,“都是谁与你说这些事的?”

南子慕脱口而出:“‘人在做,我在看’!”

李行之一时啼笑皆非,没再与他争论,过后就去找了小蓁,严肃地对他说:“小蓁,我不是和你说过,承晏的身世要吞进肚子里,不告诉任何人吗?”

小蓁愣了愣:“奴才并没有和任何人说这事啊?”

“你没说,那阿喜是从哪里得知这些事的?程姚瑛让厨房送给他的饭菜不好,这事连本侯都不知道。”李行之不喜欢会说谎的人,因而对小蓁的语气并不是很好。

“侯爷,奴才真的没有和任何一人说起这事过……”小蓁委屈道。

李行之冷笑一声:“那还是欢喜与他说的不成?”

小蓁“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侯爷相信小蓁,小蓁真的没有和任何人吐露过此事,若是有的话,那就五雷轰顶,将我劈的外焦里嫩……”

偷偷听墙角南子慕听到“外焦里嫩”这个词,情难自控地咽了一口口水,然后转身溜达去了厨房。

李行之嘴上数落了小蓁几句,倒也没有真的罚他,只说以后不准再多嘴了。

小蓁是真委屈,但侯爷都这么说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台阶他也不得不下。

而南子慕当天则是在厨房转悠来转悠去,生生逼着小厨娘给她做了各种油炸食品,吃饱喝足后才肯回去。

他摇了摇头,指了指已经空掉的餐盒,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小蓁还算聪明,半响就猜出来了:“你是指让我用你的金叶子给你买吃的?”

南子慕点头。

小蓁说:“可我没有机会出府啊……诶还是有个办法的。”

南子慕伸出一只手,干脆把自己的一整个荷包都丢给小蓁,然后将另一个蜡烛点了,小蓁接过来,小心翼翼地将荷包和金叶子一起放在蜡烛旁看。

幽暗的灯光下,金叶子熠熠生辉,那只荷包,也是小蓁碰都没碰过的布料,触感丝滑、纹理精致,有云状暗纹,一致是用金线锁边,上边的图案都不乏宝石点缀。

“你……你是什么来头,你爹是富商吗?富得流油的那种?”小蓁手上都不敢有大动作,生怕把荷包弄坏了,“家中如此富庶……你的亲人想必也在拼命找你,你怎的会被关到这里来?”

南子慕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既没偷也没抢,酒也是那两个人贩子自个给他喂的,就算那天晚上……那也是被人睡了,怎么说都不存在亏欠别人的地方,自己实在是比窦娥还冤。

南“窦娥”一撇眉,要是他法力尚存,定叫这正月飞……呸毒日高挂,烤死这些坏东西。

仔细想想也是自己傻,南子慕拍了拍腿,痛悔过后还是很愤怒。

“你当真去勾引我们侯爷了?我们侯爷平常对人冷冰冰的,连夫人那里都极少去,你算是勾引错人了。”小蓁把金叶子往荷包里塞,塞好之后自己手中仅留下了一片,接着他把荷包还给了南子慕,并道,“不需要这么多,一片就够你吃的了。”

“没。”南子慕说,明明是他们家那什么侯爷强卖,非要用勾引二字的话,那倒不如说是侯爷勾引的他。

小蓁不依不挠:“没勾引,那他们怎么把你关在这里?”

他怎么知道,他也很无辜啊。<br/>南子慕被他问的有些烦了,就不理人了。

——

第二天南子慕的饭菜显然就好多了,虽然还算不上是什么山珍海味,但精致的点心是有一些,荤菜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