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他TMD谁呀?”
就在大厅之中的众人族“精英”们都在为这个问题绞尽脑汁的时候,一个弱弱的声音在大殿的角落之中响起。
“李凌?我前一阵子去的特雷比涅,哪里的守将好像就是这个名字!”一个圣罗兰打扮的人,皱着眉头回答道。看着他哪一头银色打卷儿的假发和鼻梁前挂着的水晶金丝边儿眼镜,一个圣罗兰外交官的身份是准没跑的。
“对,对,对!特雷比涅,那个地方我也曾去过!哪里的守将确实是这个名字!因为名字实在太过古怪,所以到现在我的印象还很深刻!”一个大胡子的奥列格外交官,一边的点头,一边的赞同道:“而且更奇怪的是,他还是个人族!”
“啥?一个人族?你没搞错吧?”一旁的另一人,插话儿道。
“绝对不会错!我见到过他本人。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小伙子!”奥列格大胡子肯定的回答道。
“哦,光明神在上!一个兽人帝国的贵族,竟然会是个人族,我不是喝多了在做梦吧!”那人惊讶的掐向了自己的腮帮子。在疼得“呀”的一声之后,眼泪在眼眶之中打转儿的他,咧开了大嘴的大声道:“疼!不是做梦,是真的!这个疯狂的事情,是TMD真的!”可怜的人儿,忍不住的爆出了一句粗口。
“我想,最疯狂的还不是这个吧!一个地地道道的人族,最后不止是成为了兽人帝国的贵族,还成为兽人帝国的摄政王。一步就登到了天顶儿,这得是多么走运的一个家伙啊!现在,我甚至都有点儿怀疑这小子是光明神大人的私生子了!不然,这么荒谬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奥列格大胡子说完一摊手,满目嫉妒的不再吭声。大厅之中的众人,在纷纷的点头之后,也同样一个表情的杵在了那里。大殿瞬时,又恢复了寂静。说实话,对于这个听起来有些荒谬的消息,眼前的众人现在也没有缓过这股劲儿,还是有些晕晕乎乎的感觉。
就在这样,在大殿之中沉寂了约有一刻钟的时候,最初发出质疑的米兰帝国亲王洛伦佐·美帝奇,首先从这种半眩晕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开口打破了眼前的沉寂。
“诸位,是我们高兴得太早了!在彻底毁灭兽人帝国的这条路上,我们还远没有走到尽头。看来,我们下一步需要做的事情,是该研究研究怎么浇灭这两股阿斯兰的余孽了!”
“浇灭?刚刚不是还说他,是个人族吗?怎么现在一上来就要浇灭了?难道,就没有和解的可能吗?”皓首已白的圣罗兰帝国老宰相马修·费兰戈尔德疑惑不解的开口道。
“我亲爱的老宰相,要想和平的解决这个问题,首先我们就要给得出能够打动对方的筹码。不过遗憾的是,就目前文明一方的情况来看,我还真想不出我们能有什么样的筹码比成为一国之君更来得有吸引力。”奥列格公国的智者亚伦·康斯坦丁接话道。之后,又是新的一轮沉默。
呼呼的风声吹拂着窗外的草木。最后在几度的月隐月现之后,作为文明一方中间力量的圣罗兰和钢泽帝国的二位君王,在一番寂寞无声的眼神交流之中,一场新的血与火的考验将再次的笼罩向梁赞大地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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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弗拉塞尼察的城外。
在几只被惊到了的老鸹(乌鸦)乱窜之下,一群分成了几路的黑色人影急速的奔波,汇聚在了这处城外三里的树林之中。
“格雷兹!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人都回来了吗?”
“都回来了!事情都已妥当!”在银白月光的照耀下,年轻的野猪人拿出了几个空空如也的瓷罐,口朝下的比划了几下。目露不忍的看向了身前这个身形佝偻、面涂油彩、手中拄着一根弯头长杖的年老野猪人。
“很好!既然东西都放到了,那我们.......”
“等等,大祭司!难道就........”老年野猪人一伸手,拦下了青年野猪人接下来的话语。
“格雷兹!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不过现在,真的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不是时候?我看正是时候!在晚一点儿,我还能和您说话吗?大祭司!难道就为了一个几百年前的诺言,您真的打算付出自己的生命吗?”格雷兹激动的大声说道。原来,这个佝偻的老野猪人不是旁人。正是当日在奥斯丁大帐之内与李凌等人争夺雪莉的钢鬃野猪人大祭司,米舍·萨维利·埃德加大师。
“呵呵,格雷兹!我现在这么做,虽然也有当初郇山隐修会的人帮我们逃过灭族之危,希贝尼克族长大人为了报恩而许下诺言的成分在里面。不过,这并不是我要这么做的最主要原因。”轻笑了几声之后,在格雷兹疑惑的眼神之中喘了口气的老埃德加又继续的说道:“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我们的族人!”
“为了我们的族人?”
“不错!为了我们的族人。你刚刚也看到了,人族的部队即将远征。不用想,也能猜到,他们的目的地是捷格加廖夫。那个现在,我们的族人所正生活的地方。”埃德加眺望着远处的那点点星火的弗拉塞尼察,继续低声的说道:“人族军队的强大、精锐和装备精良,不是姓李那小子现凑的‘仨瓜俩枣’所能比拟的。如果在没有外力介入的情况下,他坚持不了多久。就像当初的我们一样。所以,在我们还能做点儿什么的时候,我们必须给这小子做点儿什么。虽然,人家可能只会骂我们并不会领情。不过与部族的延续相比,这点儿憋屈又能算得了什么!”
“大祭司.......”一道晶莹的泪光,闪现在了格雷兹的眼底。其余的钢鬃野猪人战士,也默不作声的低下了自己的头。
“行了!别弄出这个德行。钢鬃人的战士永远,只会像铁一样的坚硬。”埃德加微笑着拍了拍格雷兹的肩膀。“在没有‘萨德’(符石)的情况下,我这次只能用我的这条老命来引导术法了,呵呵!在我死后,你们就回部落吧!那小子撑到现在也不容易,多上一个人,总是能多上一分的力量。呵呵呵!”
“是,大祭司!”格雷兹代众人,哽塞的答应道。
“虽然,在我施法以后,对于你们回去的路会增加很多困难。不过好在,你们在部落的时候就都已经接种,并不会受到这场瘟疫的波及。这,也算是众多不好的事情中,唯一的一件好事吧!”埃德加转身,盘坐在了地上,目露慈祥的看着众人。“我死后,钢鬃人将再也不会有大祭司了。也再不会有人会‘驱使瘟疫’了。无论是对部落,还是对苍生,这也许都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在一声的叹息之中,‘夜可止哭’的一代恶人米舍·埃德加闭上了眼睛。口中念念有词的盘坐在了林中。看着那不在搭理众人的老者,格雷兹带着众人静静地叩拜了三次,然后起身消失在了林中..........
‘瘟疫’的蛊毒,寄养在他的身体之中。为了保证术法的成功,老野猪人只能放弃了‘入土为安’的权利,选择了暴死荒野的结果。对于行‘恶’了一辈子的他来说,也算是应了那句‘散恶到头终有报,只是征早与来迟’的老话儿。
一阵恬静的晚风吹过,宁静得树林之中,荡漾着一个微弱的声音。
“巴巴雷茨,我的老伙计,老米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