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卢纶《和张仆射塞下曲·其三》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李凌带着由瓦良格出发的队伍，秘密的前行在通往卡卢加城方向的道路上。因为有着大雪的帮助，士兵和马匹不用在顾忌踏在雪上所发出的吱嘎声，也不用顾忌行军痕迹的存在，一溜烟儿的急行军着。
凡事有一利便有一弊，虽然大雪隐蔽了大军的身影、声音和痕迹，不过顶风儿、深雪和没有月光，也同时让瓦良格的勇士们多消耗了不少的体力，同时也为大军在辨认方向上造成了一些麻烦。不过，这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古人曾有言道“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眼前的困难自然也是正常的。不然，古人怎会又有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般的感慨？
李凌紧了紧衣领儿，将寒冷的空气压缩在肺中，缓缓地呼了出来，奢望那一丝温暖能多停留在胸中半刻的光景。不过，就像人聚人散，月圆月缺一样，这口带着李凌体温的热气，最后还是要随同眼前的白色哈气一起，消散在天地之间。
“大人，预定的山坳已经到了。夜不收查探过，没有任何问题。”就在李凌思考着肺中的热气与眼前这场大雪之间的诗情画意之时，三子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很好！传令下去，全军进入山坳，好好休息。黎明时分，发动攻击。”
“是！”三子干脆利落的一拨马头，打马而去。
“我最担心的就是行军的时候会被发现，还好，今晚当值的是战神大哥，而不是两栖人的那个波塞冬大人。”李凌对着身旁的夏衍微笑着开着玩笑。
夏衍用雪抹了一把脸，道：“看来，拉线子的情报是准确的。两栖人在冬天确实是战斗力大减。不然，通往城下的道路，战略性这么重要的地方，也不会连个暗哨儿都没有了。”
李凌赞同的点头道:“在娜迦岛，两栖人确实厉害，不过这里是阿斯兰，就由不得他们撒野了。冷血动物和热血动物在雪天里战斗，不打就知道结果了。”
“确实，一会儿等我们摸上了城头的时候，备不住这帮犊子们，还裹在被窝之中冬眠呢！”夏衍打趣道。
“是啊！谁也别蹦出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不然，准没好果子吃。”李凌赞叹道。
******
黎明时分，大雪仍然没有停。卡卢加的城头，唯一挂着的几盏“气死风”灯下，早已经没有了哨兵的身影。
看着卡卢加城内外，惟余莽莽，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景象。李凌缓缓的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向着城头的方向用力的挥下。
几道黑影迅速的从队伍之中窜了出来，奔到了城墙之下。接着是为了这次偷城，李凌等人特意打造的几十把飞抓搭在了城头之上。然后，城墙下的身影敏捷的攀上了城墙......
李凌指挥着瓦良格守备队的勇士们，无声无息的，靠近到卡卢加正门的方向。犹如一群鬼魅一般，只留下了踏雪所发出的整齐“吱嘎吱嘎”声。
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闪，站到了李凌的身旁。李凌回头一望，伊万传来了一个一切放心的眼神。李凌点了点头，收起了自己的佩剑，在得胜钩上摘下了自己的三棱点钢枪。城门下的勇士们一见从墙上一跃而下的伊万，便已知晓，最后的时刻要到来了。所有人各自活动着手腕、膝盖等关节，等待着一场好厮杀。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伴随着卡卢加吊桥坠地的巨响声，李凌带着他的队伍默默地开进了这座曾经由祖玛族有数的猛将四阶武士肖勒大人镇守的城池。只不过，大半年的时间已经物是人非，曾经的肖勒大将军也已成为了一撮卡卢加的黄土。
还算这位猛将大人有些血气，在知道了李凌的判断是对的，自己犯了错误之后，这位肖勒大人力战着几倍于己的两栖人部队，最后将自己留在了卡卢加的城头，为大军的撤退赢得了宝贵的时间。让对这位曾经的枫叶城、望月城、安东城、卡卢加城的四城总守备官颇有怨念的李凌等人，最后，也不得不佩服他是一条汉子。
其实，他是有时间退下来的。这一点，从他最后安排并成功突围了的三十几个士兵就能看的出来。面对自己的失误，很显然，我们的这位肖勒大人最后选择了保全自己的名誉。“唉！也是个苦命的人！”看着卡卢加城主道两旁的房屋，李凌叹息出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
在夏衍、梁烈、塔夫等人不解的眼神中，李凌的命令声大声的传来:“掌旗官何在！”
“俺在！”塔鲁瓮声瓮气的言道。
“竖起军旗和马印！”
“刷！”的一声，代表着帝国第十军团的赤色牛头旗飘扬在空中，接着是代表着李凌本人的“汉”字扇面双剑马印被竖起。伴随着被拔出的一柄柄雪亮的长刀，李凌打马来到了队首。“士兵们，一路上我们吃了不少的苦头才来到了卡卢加。只要我们打下了卡卢加，那么以后，我们的家人和朋友将不会在受到两栖人的威胁。所以，我们要拿下卡卢加；所以，我们今天必须打赢；所以，我们要把战火永远的狙击在卡卢加，不越过卡卢加一步。士兵们，为了亲人和朋友，告诉我，你们能做到吗？”
“能！”
“我没听清楚！你们都是红粉街的娘们儿吗？”李凌再次大声的鼓动着。
“能！”宛若霹雳的大喊声响震天际。
“很好。用你们手中的刀枪证明给我看吧，瓦良格的勇士们。听我的命令，本次作战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卡卢加城城防官萨尔曼汗的脑袋，清楚了吗？”
“清楚了！”又是一声惊天动地、整齐划一的声音。
“很好！前进！瓦良格万岁！第十军团万岁！”李凌挥枪一举，当先向着城防官的府邸冲去。
伴随着法螺号那凄凉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的“乌拉！”声响起，今夜的卡卢加，注定将是一个不眠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