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人生中,那一刻真的很难忘。

那一刻,我被眼前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晃得眼晕。我真是佩服建文帝,六百多年来能敛这么多财,也是极其不容易的啊。

再看其他人,吴三爷正捏着一个青花瓷反复欣赏,嘴角噙着笑意,胡四将一副画轴迅速地卷起塞进了挎包,路老大干脆躺在了黄金堆成的小山上肆意地大笑。老瓢头手上抓了把软剑,正仔细地把玩着。牛皮糖见啥都往他的包里兜,我和凤晴儿虽然最晚一步跨入宝库,但也不甘示弱,纷纷搜索着自己喜爱的宝物。

在唾手可得的巨量财物面前,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此时唯一的语言便是抓和拿。

我无意中瞥了一眼娜伊莎,却见她站在宝库中央,绣眉微黛,冷眼旁观。

我心中不解,正想开口问她,她却先说道:“你们如果不想死的话,就放下手里的东西。”

“嗯?”

我们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愕然地看着她。

只见她掏出了一把手枪,打开了枪栓,说道:“我再说一遍,放下手里的东西。”

“娜姐姐,你?”

“娜小姐,别忘了我们之间是有协议的,宝物均分。”吴三爷毫无惧色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不过在均分之前,这些东西都是属于我们泰国降头师公会的。你们都不能碰?”

“放你娘的狗屁!这些东西都是我们中国老祖宗的,跟你们泰国降头师有屁的关系。”胡四竟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哼!我说是就是。快放下,不然我就开枪了。”她对吴三爷做出了抠动扳机的动作。

“嘿嘿嘿,小丫头,我们可不是吓大的,而且你就一个人,我们六个人,你确定能把我们撂倒?”牛皮糖盯着娜伊莎笑道。

我总感觉哪里隐隐不对,否则娜伊莎绝不会如此莽撞。

娜伊莎这时候嘴角微微翘起:“牛前辈,你说得确实不错,要是就凭这把枪,我确实毫无把握,可你们别忘了,我可是药降师!你们或许已经感到一丝眼花了吧”

“什么?你?”

胡四首先栽倒在地上,紧接着是吴三爷,路老大,晴儿和牛皮糖。唯有我和老瓢头没有栽下去。

“你们,你们怎么没有中降?”娜伊莎此时有点花容失色。

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耸了耸肩,说道:“我也不知道!”

“唉,我们中了你的降,但是你的药降在我们的体内发挥不了作用。”老瓢头难得开口道。

“为什么?”

老瓢头摇了摇头,娜伊莎便不再问下去。

“他们会有危险吗?”我指着躺在地上的几人道。

“如果他们不听话,便不能怪我。你们也一样。”边说她边将枪口在我和老瓢头身上游移。。

这一刻,我竟然有种心痛和被背叛的感觉,眼前的女人在一刻钟之前还在问我娶谁为妻的问题,利益面前便已是冷酷无情。因为突然胸闷难受,我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

“娜伊莎,你真的为了这些财宝要把我们都杀掉。”

娜伊莎没有回答,但是她的眼睛却明显在躲避我。

“如果你们配合,我可以不杀你们,另外会给你们一些报酬!”

“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

“小峰,别激动,她不是那个你平常见到的娜伊莎!”

“瓢叔,这是怎么回事?”

“暂时不清楚,也许娜伊莎另有其人。”

“什么?”我怔怔地盯着娜伊莎。

“哈哈,老家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个世上只有一个娜伊莎,什么人格分裂,你再啰嗦,我先送你去见上帝。”

她竟然真的开枪,而且一枪打在了老瓢头的腿上,老瓢头的小腿肚上顿时血流如注,我惊呼:“瓢叔!”

我暴喝道:“娜伊莎,你疯了!没有我们,你怎么把这些财物运回泰国!”

“哼,这个就不容你操心,我们泰国降头师公会的人马上就要到达这里。念在你们帮我找到宝藏,我可以不杀你们,但是,你们得老老实实听我的,而且你们把这药丸吃了,否则我就杀了你们。”她扔了两颗白色的药丸到我的身边。

“瓢叔不是说了,你的药对我们没用!”

“这个不一样,它是迷药,可以让你们睡一会儿。”

“我们要吃下去了,怎么保证我们不被你杀死。”

“你们现在还有谈判的余地吗?快吞了它,否则我就开枪了。”娜伊莎俏脸变得狰狞了起来。

虽说我至今还是不愿意轻信娜伊莎会为了这些财物会杀人灭口,但眼前的情形却不由我不信。

在枪口的威逼下,我极不情愿地拿起白色药丸,颤颤巍巍地往嘴里送。

“臭小子,你要吞下去,管保以后就要变白痴了。”

我一抬头,居然发现牛皮糖正嬉笑着拿了把匕首顶在了娜伊莎的腰上。

“我说娜小姐,要不要比比是我的刀快还是你的枪快,不过不管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刀快,结局都是你得死,而他们却不一定会死。”

“我不明白,你怎么……”

“你明不明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把枪放下才是。唉,三爷,就别在那装死了,赶紧起来,这丫头也不是省油的灯,怕牛爷我一个人制不住她。”

我诧异地望了眼躺在地上的吴三爷,只见他打着哈哈伸着懒腰,就像刚睡醒一般。

“我说牛皮糖,你就不能让三爷多睡会儿,我可几天几夜没合眼了。”

这下轮到娜伊莎吃惊了:“你,你们怎么都没中降。”

“人在江湖上跑,总要多留个心眼不是?特别是跟你们这些降头师打交道,那更是不敢大意啊!”

“三爷,他们怎么没有醒来?”我问道。

“他们是真的中降了!”

“小子,别废话了,赶紧给你瓢叔包扎一下,他的血可金贵着喱!”

我刚要给老瓢头包扎,他却说:“没事!”

只见他自己拿了一把匕首,往刃尖上喷了几口酒精,在枪伤处一插,一剜,一颗子弹随之而落,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而他只是皱了皱眉。

“娜小姐,还不把枪放下,我的手可是会发抖的。”

“我看,该放下的是你们。”

这时候,外面涌进来二十几个端着冲锋枪的彪形大汉,中间的那人竟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们。

“诸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