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寒低头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轻声道,“傻瓜,怎么会呢?我说过的,会一直在你的身边的,你在哪儿我便在哪儿,哪怕有一天我们被人分开了来,不管你在哪儿,我也会找到你的,你放心好了。”
君清洛靠在君慕寒的怀中,耳边传来身边人的心跳声,眼泪却是怎么也止不住的往下流着。君慕寒见他这般样子,却也无法,只得抱紧了他,一下一下的抚着他的背。
罗运城中一处不显眼的小院中,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看来,皇上和皇后娘娘相处十分融洽嘛……”身着一身蓝色衣衫的女子在屋中转了一圈,才笑意盈盈地望向坐在桌旁的两人。
夏侯靖微微一笑,脸上神情淡淡,没有接话,却笑着道,“如今我才知晓,原来战场上那般果决的琴姐下了战场换上红妆竟是这么一个可人儿。”
琴姐微微皱了皱眉,还未开口,却又听到一旁的季初晴笑意盈盈地道,“皇上可是又心动了?”说完便转过头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琴姐才接着道,“我瞧着甚好,虽然姐姐年岁大了些,可是却也是个风韵犹存的美人儿,比起宫中的其他妹妹们来,样貌是分毫不差的,可是却又多了些成熟韵味,我瞧着挺好的。”
夏侯靖低声笑了起来,随后点了点头道,“唔,我瞧着也挺好。”
琴姐闻言,却没有发怒,只是目光已经冷得可以冻死人了,看了夏侯靖和季初晴二人良久,才缓缓勾了勾嘴角笑了起来,对着季初晴道,“皇后娘娘恐怕还不知道吧?你的父亲大人,可就是被你身旁的这个男人亲手杀了的呢?”说完眼睛便死死的盯着季初晴,想要看看她是什么样的反应。
却见她面色一僵,身子一震,眼中有些空洞,良久才转过头望着夏侯靖,夏侯靖也适时转过了头来,冷冷一笑道,“琴姐你这话说的有些离奇,明明是你们陷害的我,却怎么总是不肯承认呢。”
季初晴闻言,才似乎深深的舒了口气,眼中虽然有些泪光,却只是垂了头,低声道,“我相信皇上,莫说他否认了,就算是他承认了,我也相信,他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琴姐闻言忽然便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季允之可算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啊!估摸着他若是听见你这话,就算是死了也会气活的。”
夏侯靖却是皱了皱眉,转了个话茬子,“琴姐今儿个来找我们,不会就是为了来随便瞧一瞧,说点话来激一激我们的吧?”
琴姐这才收敛了许多,转身对着季初晴道,“皇后娘娘可否先回避一下,我与皇上有些话要说说。”
季初晴心中有些乱,闻言也只是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站起身便出了屋子。
过了半晌,夏侯靖见琴姐只是站在门口望着自己,便率先开了口道,“琴姐不是说有话想要对我说,怎么一直瞧着我?莫不是突然觉得先前我们的提议还可行?”
琴姐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道,“你觉得你还有机会活着走出这儿吗?”言语中满是不屑,“等你的那个什么颜昭仪的把你的儿子生出来了,你便也不用活了。”
夏侯靖皱了皱眉,抬起头有些疑惑地道,“为什么还要等颜昭仪将孩子生下来?不是应该是君慕寒称帝的吗?”夏侯靖的话微微一顿,心中却突然有些明了了。
琴姐眉宇间是满满的冷意,“哼,我们的少主可不像皇上一般,为了江山便弃了美人,我们少主可是个痴情种,宁愿和那君清洛同死也不愿意做什么皇帝。”琴姐缓缓踱步到桌前,坐在了夏侯靖对面,“你,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当年可是你亲手杀了王爷的。至于你的儿子嘛……”
琴姐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皇上恐怕不知道你那位颜昭仪的身份吧,她可是我们王爷最小的女儿,当年因为在亲戚家做客才逃过一劫,只是少主不知道,她也只与我有联系而已。既然是主子的血脉,虽然骨子里流着你一半的血,我也可以勉强接受。只是……”
“只是你们找不到传国玉玺,觉得若是让颜昭仪的儿子即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是吗?”夏侯靖心中虽然讶异,却更多的是失望,自己之前一直在想,那颜昭仪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所以才那般努力的接近自己,可是也许是她隐藏的太好了,自己虽然有过怀疑,可是却一直没有证据,到后来,自己都相信了,她只是爱慕自己,只是因为想要在深宫中找一个伴,仅此而已。
如今知道真相,心中竟隐隐有一些难受,却也有几分释然,那个位置,果然是不配得到真情的啊,失去了也好。
“皇上也是明白人,也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琴姐笑了笑,目光却有些散漫,淡淡的望着门外的夜色。
夏侯靖自嘲的笑了笑,“明白是一回事,说不说又是另外一回事,你怎么就那般肯定我会告诉你呢?”
“君清洛如今在我手上,而且,受了重伤,若是皇上对他还有几分情义的话,就不要做什么让我不高兴的事情,否则,受苦的便是他,唔,也说不定是皇后娘娘……”琴姐的嘴角微微上翘,似是胜券在握。
夏侯靖微微一顿,也笑了,“琴姐说笑了吧?既然清洛选择了君慕寒,我便已经放手了,一个不爱我的人,一个心中想着别的男人的人,你觉得我应该还对他心心念念的吗?那样,不是很蠢吗?至于,皇后,你们不是已经试过了吗?”
“果真是天子无情啊……”琴姐闻言也只是微微笑了笑,“你便忍心让你夏家的江山毁在你手中吗?到时候你死了,可怎么去见你夏家的列祖列宗啊!虽说颜昭仪是王爷的女儿,可是她肚子里的,好歹也是你的亲生骨肉呢,将皇位给自己的亲生儿子总比拱手让给别人来得好吧,你说是不是?”
夏侯靖微微顿了顿,望着手中的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也没有回答。
琴姐见他已经有些被说动了,却也不乘胜追击,只是站起身来道,“我的话也就说到这儿了,皇上还是好生考虑一下吧,若是想起玉玺放在哪儿了,便叫门口的侍卫来通报一声便可。”说着也便不再多呆,转身便出了门。
过了一会儿,季初晴也回来了,眼睛似乎有些红,见到夏侯靖独自坐在屋中,才低声道,“她走了吗?”
夏侯靖点了点头道,“嗯,走了。”过了一会儿才抬起眼来望向一直呆呆愣愣站着的季初晴,才轻叹了口气,道,“有什么问题,你便问吧。”
季初晴抬起眼来,悄然望了夏侯靖一眼,犹豫了片刻才道,“我爹爹,究竟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