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晴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却又被迅速的掩盖了下来,笑意盈盈地接过君清洛手中的牡丹花,转过头望着夏侯靖道,“皇上,你瞧这花儿美吗?臣妾待会儿便拿回去让季雪照着这花的样子给臣妾绣件衣服。”
夏侯靖淡淡的勾了勾嘴角,漫不经心的道,“好啊。”说着目光便转向了跪在一旁的女子,只觉得这女子十分的眼熟,却始终想不起来是谁,便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儿?”
那女子身子颤抖的厉害,“贱妾…贱妾……”却一直说不出自己是谁来。
倒是季初晴眯着眼忘了半晌才道,“皇上,这是云纹宫的颜美人吧,皇上应该是见过的。”说着便笑着便亲自弯腰将那颜美人扶了起来,笑眯眯的道,“颜妹妹无需害怕,皇上也只是随便问问。颜妹妹此前身子一直不太好,今日瞧来,气色倒是好了许多了,颜妹妹也出来赏花儿?”
颜美人脸色白了白,只觉得自己被季初晴握住的手心都沁出了一丝薄汗,暗暗的咬了咬牙,想要说我这样还不是全部拜你所赐,但想起如今她有了身孕,在宫中的地位更是愈发的根深蒂固,眸子中的神采暗了暗才道,“贱妾只是瞧着天气晴好想着出来逛一逛会稍微好些,却不想冲撞了皇上和娘娘,贱妾身上有药味儿,皇后娘娘如今有身子,恐怕晦气,贱妾这便退下了。”
季初晴微微一顿,便笑了笑退了一步道,“还是妹妹想得周全。”说着便对夏侯靖道,“皇上,颜妹妹身子不好,便让她先回宫好好休养吧。”
见夏侯靖点了头,颜美人咬了咬唇,微微欠身道了声,“谢皇上。”便转身离去了。君慕寒望着那抹纤细的身影,不明意味的笑了笑,这宫中的女子倒是有意思的紧啊。
却不想他的这个笑却正被夏侯靖看得个正着,夏侯靖只觉得这个女子的笑有些捉摸不透,便对着君清洛道,“清洛,这便是君夫人给你送进宫来的丫鬟吗?”
君清洛回头看了眼君慕寒,眼神中透出一丝焦虑来,君慕寒知晓他时害怕自己的身份被夏侯靖给识穿,便上前两步对着夏侯靖行了个大礼道,“回禀皇上,奴婢含情,正是君夫人送入宫来服侍公子的。”
夏侯靖与季初晴的眸光同时暗了暗,最终却是季初晴开了口道,“君公子这个丫鬟臣妾倒是见过两次,臣妾还说呢,君公子这位丫鬟可是比宫中很多妃嫔美人都要长得美,臣妾还说将这丫鬟要了过来,也不知君公子肯不肯割爱?”
君清洛呼吸一窒,在心中将季初晴骂了无数次,看向季初晴的目光中也多了些敌意,哼,你欺负我不说,还想让我徒儿去侍候你,你想都别想。便开口道,“清洛便代含情谢谢皇后娘娘的赏识了,只是这含情可不是府中的丫鬟,她早被娘亲认作了干女儿,如今也算得上是清洛的半个妹子,她进宫来也只是因为害怕草民在宫中不习惯,所以,草民恐怕没法子让她送给娘娘您了。”
季初晴眯了眯眼,一记眼刀便飞了过去,心中冷哼一声,这狐狸精八成是那君夫人派来勾引皇上的,皇上经常来看君清洛,若是着了这狐媚子的道可就完了。
夏侯靖见两人似乎闹得有些不愉快,便笑了两声开了口,“皇后你身边那么多丫鬟,还缺这一个?这可是清洛倚重的人,你也别闹了,听说这两日皇后常常来与清洛下棋,不知道谁赢了啊?”
“自然是皇后娘娘赢了,皇后娘娘如今棋艺高超,草民可是万万及不上万一的。”君清洛知晓自己方才的借口找的有些不合适,连忙拍马屁道。
夏侯靖望向季初晴,见她满脸的得意,便冷了脸道,“皇后的棋艺我还不知道吗,定是清洛你让着她的吧。清洛从来琴棋书画都是极好的,若是以后皇后的孩子出生了,清洛便做了他的老师吧。”
季初晴与君清洛闻言,俱是一惊,季初晴咬了咬牙就要出声,却被君清洛抢了个先,君清洛哂笑了两声,道,“皇上可别这样抬举草民,草民是个什么角色草民还是知晓的,草民的学问做得实在是不好,就算是琴棋书画也是没有一样精通的,甚至连含情都样样胜过草民呢。”
“哦?是吗?”夏侯靖闻言,抬眼淡淡的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君慕寒,见他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倒是有着冰雪般的姿态,却是冰冷绝艳的,即使是后宫美人见过不少的夏侯靖,也忍不住呼吸一滞,又立刻移开了目光,“那朕倒是应该抽个空儿来与含情姑娘讨教讨教了。”
“啊?”君清洛又是一惊,心中懊恼无比,自己这是在将慕寒往火坑里推呢,有些沮丧,正想要说话,却被季初晴给打断了,“皇上,臣妾觉得腰有些酸了,恐怕是站得久了,这天色也不早了,咱们也出来有些时候了,不如先回凤仪宫吧。”方才夏侯靖的那一眼季初晴没有错过,知道那含情已经引起了夏侯靖的兴趣,心中十分不快,只恨自己今日发了什么疯,竟会将夏侯靖带到这儿来。
夏侯靖点了点头,瞧了眼君清洛,笑着道,“朕便先回去了,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这宫中有什么不妥当的,便叫人来跟朕说便可,把这儿当成你自己的家就好。”
“是,草民知道了。”君清洛半句话也未能听得进去,还在懊恼着自己方才为何会说那些话,若是夏侯靖和慕寒接触久了,以夏侯靖的心思,难保不会发现慕寒其实是男儿身。到时候恐怕慕寒便有难了。
夏侯靖和季初晴渐行渐远,渐渐看不见了,君慕寒才上前两步道,“师父,你方才为何要与那皇后过不去呢?万一她对付你可怎么办啊?”
君清洛摇了摇头,“徒儿,你难道不觉得,那季初晴很烦吗?明明恨我恨得要死,恨不得立刻杀了我,可是却要装作一副高贵的样子,日日往这边跑,她不腻,我都腻了。”
君慕寒哑然,自己这师父果真是个直肠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可是这样的性子在这宫中,难保不会吃亏啊。君慕寒笑着摇了摇头,却恍然瞧见一抹身影,定眼一瞧,却是方才那颜美人,此刻她正望着季初晴和夏侯靖离去的方向,未发现君慕寒的目光。
君慕寒轻轻皱了皱没,这个女子,究竟是有何目的?今儿个在这儿遇见她,应该不是偶遇,那么,她究竟是想要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