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谢了春红,太匆匆。转眼又三载。
一只信鸽在君家院子里落下,片刻之后,院子中便响起了君清洛的惊呼声,“完了完了,慕寒,慕寒,走走走,赶紧收拾了东西,我们去凌云寺看望空明大师去,三年没见,他定是想我了,慕寒,快些,我们马上就出发。”
书房中正在画画的青衣女子手微微一顿,忍不住轻叹了口气,却没有动,稍稍顿了顿,便又开始下笔,画中,一个身着白衣男子站在桃树下,抬头望着落了叶的桃树枝丫儿,眼中是无限的惆怅,风轻轻掀起他的长袍,别有一番翩然味道。
书房的门被推了开来,永远都是一袭白衣的君清洛从门外跨了进来,俊逸的脸上满是焦急,见女子还十分淡定的模样,便急了眼,走上前将女子手中的毛笔抽了出来,“慕寒,怎么办,我哥说要来,我可怕他了,他冷着脸的样子好吓人的,定是我母亲又派他来逼我回去成亲,我才不要。”
君慕寒微微一愣,抬起脸来,原本粉雕玉琢的脸随着年岁的增长渐渐长了开来,眉眼间多了些英气,那双眼也多了几分沉静,模样却是比之以前更加的美了。
大美人此刻却是眉头轻皱,神色冰冷,颇有些不耐烦的,“之前每年你那兄长都会给你一封这样的信,可是每次都没有来,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还是每次一接到信就这么紧张。”
君清洛全然不顾形象的往软榻上一躺,哀嚎了两声,“虽说如此,可是,可是,万一他突然真的来了怎么办?虽然我知道他每天都很忙,都有做不完的事儿,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你兄长上个月才给你送来了银票,若是真要来看你,又何必那般辛苦的托人给你送银票来呢?”君慕寒重新从笔架上拿了一支笔下来,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书案上,嘴角却带了些微微笑意,这个师父哟,最开始的时候觉得他还是挺靠谱的,一起生活的久了,便会发现,他其实是一个依赖心十分强的人,全然不似外表看起来的那个样子,只是,这样挺好的,至少,自己花了三年的时间才终于让他对自己完全的卸下了心防,愿意什么都听自己的,什么事情都习惯性的问问自己的意见,每一件事情都放心的交给自己打理。
只是,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其实是……君慕寒手中的笔一顿,如果真到了那一日,他定是会很生自己的气吧,自己竟然骗了他,眸中光芒一暗,握着笔的手紧了紧,如果三年的时光还是不够让他在知道自己欺骗了他之后原谅自己,那便五年吧,五年不成,那就八年,反正自己有的是时间,只是希望,在这段时间里,他不会娶妻,若是他的家里人强迫了他,那,便让他娶了自己吧。
思及此,君慕寒忍不住一笑,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便真的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