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那个天狼将就没人制得住他吗?丁原老儿就放着他们那么折腾是怎么个意思!真当我们鲜卑好欺负吗?”王帐中传来的怒吼令路过的士兵将领都不由缩紧了脖子,心中也跟着咒骂着那两个已经快要成为了他们的梦魇的绰号——飞将军、天狼将。
就算是一直驻守王帐的士兵在每年迁徙侦察的时候也不免会与这两人或其手下有过交手,那感觉……鲜卑的将士们都不愿回忆起那些经历。他们也曾听祖辈们讲过匈奴与大汉的战争,那传说中封狼居胥的汉将仿佛天神一般,他们也曾取笑过那是汉人的自吹自擂、妄自尊大。但是自从四年前那飞将军逐渐活跃在草原上,伴随着两年前那天狼将的出现,他们终于明白了,原来真的有人用兵如神、战无不胜。
他们草原上最强大的勇士都不是那飞将军的对手,他们王帐中最狡诈的人都不敌那天狼将的智谋,有人说那飞将军是大汉战神的转世,有人说那天狼将是草原上最狡猾的狼王化成了人,但是他们却也知道,他们都是人。因为他们也曾受过伤,而那个伤过他们他们的人便是那个如今在王帐中的那人,他们草原的战神——拓跋昌。可……如今他们的战神正因为那两个人而被单于骂的狗血淋头……想到这里守在帐外的士卒不由又低了低头。
帐内——“拓跋,连你也追不上那些该死的汉兵吗?”鲜卑单于一脚踹倒了帐中的桌案,气喘吁吁地怒问道。
下首垂眸静立、样貌粗犷的草原汉子眼都不眨地看着那桌案从他眼前滚过,语气平淡道:“追不得。”他微微一顿似是觉得面前的人那么生气他这么说必然堵不住他的嘴,故而他又开口道:“看痕迹这几次屠杀下面的部落的都是天狼将麾下的陷阵营,但天狼将一向与飞将军一同一昼一夜,此次连续三次袭杀皆是夜中,恐怕有诈。且其二人皆是神出鬼没之辈,陷阵行军迅如雷电,待属下带人感到已是人去楼空遍地狼藉。天狼将又是反追踪的好手,草原辽阔,属下实是有心无力。”
鲜卑单于被噎了一下,但他面前的却是他们鲜卑唯一能与那两个杀神对上几招的草原战神,在部族中威望并不逊色与他,他既然这么说了他也没有办法苛责,毕竟那是飞将军和天狼将啊。鲜卑单于气得牙疼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挥手止住话头烦躁道:“那这可如何是好,今年召集各部本就是为了抵御汉人骚扰,如今各部却在来的路上被袭杀粮草被劫,我等也需给下面各部一个交代啊!可,可……唉,这可如何是好啊!”
拓跋昌默然不应,帐中只听到鲜卑单于长吁短叹不止,拓跋昌看着那老匹夫一个劲的叹气目光却一个劲往他这里瞄自知是避不过去了,只得冷着脸开口道:“南下。”
“什么?!不行不行,这个不行!”鲜卑单于本想着逼拓跋昌想个办法,成了自然好,可以解决部落的问题,不成那也是他拓跋昌的主意,他这个单于威望无损也好趁机打压拓跋昌这些年因那两人积累下来的威望。可他没想到拓跋昌竟然一下子扔下来这么大一个□□,这是个多么疯狂的主意啊!那可是有着飞将军和天狼将的并州!那两个杀神他们避之不及怎么能往枪口上撞呢!
拓跋昌却丝毫没有收回自己的意见的意思,其实这件事他早就想说了,但他与单于之间早有嫌隙,若是平时猛然提出来必然不会被采用,这次他既然非让他说那他便说好了,而且既然说了他便打算去做!拓跋昌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沉声道:“单于!那飞将军与天狼将与我等尽交手于草原之上,显然皆是极善骑战之辈,善骑者未必善步战,其二人武器若是步战必然难以完全施展开,且……往日皆是敌攻我守,我们草原儿郎本就不善防守,以己之短击敌之长自然无法胜之。”
“而且……南下不同于草原交战,南下之后杀得一人抢得一分皆是我等之得,彼方之亏,若是攻汉人之城那二人未必善于守城,我等并非全无胜算,而且,破入城中之后,只需抢得一城之粮即退入草原举族游退那并州中人必无处可寻,而抢得的粮草亦可满足我等今冬所需,甚至富余良多。”拓跋昌说着眼中闪烁着嗜血贪婪的精光。
鲜卑单于原本还想反驳,但听了拓跋昌他却沉默了,不得不说拓跋昌最后的一段话击中了他的软肋——粮食,他们的粮食必然是撑不过今冬的,若是因此导致过多的人饿死冻死,他还找不到一个足够有分量的人来顶罪的话,那么他这个单于的位置也快要做到头了。现在拓跋昌给了他一个解决的方法,鲜卑单于咬了咬牙当即下定了决心:“干了!南下!”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南下就南下,既然拓跋昌敢提出来他就敢让他去干,反正如果成功了他可以得到足够的粮食分给各部稳定他的王位,与如今并无太大的区别,而若是失败了,一切的错误自然是提出南下的拓跋昌的缘故,他不仅可以除掉心腹大敌也可以找到一个替死鬼,他自然可以继续做他的单于。反正他不吃亏,不如就陪拓跋昌疯一把吧。鲜卑单于暗下决心,当即拉着拓跋昌讨论起南下的细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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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了吧。”肖涯看着系统地图上已经全部汇聚到鲜卑王帐附近的各部低声喃呢道。
“将军,今天打哪里?”高顺敬佩地望着这个刚刚出现在营口仰头望着星空的男子。陷阵营是他训练的但能这么快成军却离不开这位的指导,而且虽然这两年这位一般只是居中指挥,但他们这些将领却是知道这位与他们少将军却是武力相当。在遇见他之前高顺也不敢想象时间竟然真的有这般智勇双全的人。
肖涯转过头来看到高顺崇敬的目光动作还是不由顿了一下,虽然已经被那么看了好几年了,但是他还是不太适应一个大男人用那么炙热的目光看着他啊!肖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量淡然地开口道:“不打了,回营。”
“诺!”高顺当即应诺,转身便欲去整军回营。他对于肖涯的命令早已不再有任何怀疑了,毕竟当你跟着一个人打了两年仗他说哪里有敌人哪里就有敌人,他说从哪里走没有敌人哪里就连个人影都见不到的时候你也会把那人奉作天神,而肖涯在高顺眼中就是那样的人!(系统地图:深藏功与名OWO)虽然肖涯一直只在夜间出现,并且白日里从来不见人影,便是他们陷阵也不得不陪着他昼伏夜出,但这些古怪并不妨碍肖涯的威望,甚至让他更显神秘威严。这种效应不仅适用于陷阵,在吕布麾下所有军中都适用。天狼将肖涯在并州军中同样出名。
“等等!德循,你们回去吧,我就不去了,跟奉先说一声,十日之内,鲜卑必来犯边,望他珍重。”肖涯连忙喊住高顺吩咐道,他可不能跟着回去,不然一旦打起来,那么高强度的战斗难免会有疏漏,他可不想掉马。
“是。”高顺微微一惊当仍是立刻应了下来,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肖将军不亲自去与少将军说吗?”
肖涯愣了一下,望向高顺,高顺当即低下头道歉道:“属下逾越了。”
肖涯立刻回过神来,连忙摆手道:“无事,是某有些私事不便回去,还望德循帮我把话带到。”
“是!”高顺一抱拳便自去整军了,他心中也是有些后悔,他方才确实是逾越了,肖涯的身份一向神秘,他要去做什么便是吕布也不会过问,他也是相处久了忘了分寸,看来以后还需注意才是,高顺心中懊恼肖涯自然不知,他虽知这样不告而别吕布肯定会生气,但是比起吕布生气他还是先抱紧自己的马甲比较重要,反正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结束他再去陪吕布聊上几晚哄上一哄自然就没事。
肖涯没当回事便化回狼形向着河内大营奔去。
肖涯从帐帘一角钻进大帐里便看到吕布犀利的目光立刻扫了过来,肖涯讨好地笑了笑吕布便转回目光望向帐中立着的那传令兵冷声道:“某不会回去,转告义父鲜卑近日似有异动某不便轻离。”那人还欲分辨,但见吕布不耐烦地挥手,知晓吕布脾气的士兵也只得领命离去。
肖涯小心地站在一旁观望着吕布的脸色,脸色那么难看该不会又是丁原派人来催他回去当主簿吧?也不知道丁原怎么想的,学习就学习呗,派个人来教就是了,还非要把吕布压回去收性子,他也不想想吕布现在已经是河内大营实际上的主帅了,把一个能独领一军将才压回去当一个小主簿,是个人都会心中不忿啊!啧,希望吕布别太生气,不然……他的撒气方式可让人不敢恭维。
肖涯还站在原地踌躇不前,等那传令兵退下之后吕布当即一个眼刀就飞过来了,恶声恶气道:“你又跑哪儿野去了?”
肖涯猛地打了个哆嗦,夭寿咯,他这是又撞男神枪口上了!肖涯垂头丧气地一小步一小步地挪了过去,讨好地蹭了蹭吕布的脸,顺便完成了自己的日常任务,看到任务栏完成的任务肖涯的心情终于勉强好了一点打起精神来准备迎接吕布的狂风暴雨。他毕竟要两个身份换着跑要说四年不被吕布抓到一次偷跑那是不可能的,他后来爱心值攒的差不多了之后也索性不再蹲在大营里刷吕布的日常了,成天偷跑出去自己去找鲜卑的乐子,这样一折腾反而让原本有些怀疑他的身份的吕布再次打消了疑虑。
不过虽然摆脱了身份暴露的危险,但是并不代表他的日子就好过,毕竟……吕布把他简直是当儿子(?)在养,离家出走浪够了才回来,一不注意就撒手没……就吕布那暴脾气,肖涯这么折腾吕布要是不生气那才是假的,于是,几乎每次肖涯闹完失踪回来之后……吕·操碎心的老父亲·布就开始教训自家成天出去浪的肖·日常离家出走的儿砸·涯。
“严肃点!”吕布猛地一拍桌子,肖涯立刻从吕布身上弹了起来蹲在案边正襟危坐。吕布的指节轻扣在案上发出一声声有节奏的敲击声,一双虎目危险的眯了起来,仿佛正在注视着自己的猎物的猛虎,肖涯的心跳随着吕布的敲击声一跳一跳的,气氛沉重地仿佛凝滞了起来一样,肖涯头上不由冒出了一层冷汗,心里哀嚎不已,妈呀又来这套?男神要在这么多玩几次他都要得心脏病了!要怎么整他你倒是说啊,去校场陪练还是去带新兵你倒是给句准话啊!
“你……”吕布上下扫视着肖涯欲言又止,吓得他恨不得现在就跑到水缸边上去看看他身上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吕布那种直性子说起话来那么吞吞吐吐该不会是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破绽来了吧?“你跑出去一趟回来这么热情该不会是到发情期了吧?”
喵喵喵?!肖涯还没刚来的急松一口气就被吕布的话惊得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肖涯一边咳得惊天动地一边震惊地望向手忙脚乱的吕小布,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去特么的发情,小爷再怎么单身也不至于跨物种谈恋爱啊!吕小布你特么见过小爷跟谁勾搭过?你说话不过脑子的吗?
大概是肖涯看智障的表情太过生动,吕布也立刻意识到了自己方才走神说了什么东西,当即不好意思道:“开玩笑开玩笑,二狗你别往心里去啊。”
“……”去你的二狗!吕小布你自己过吧!小爷以后再跟你亲近小爷就跟你姓!肖涯气得背过身去拒绝和某只不着调的说话。
“咳咳。”吕布发觉自己一激动又一不小心喊了那个被肖涯嫌弃了很久的名字,当即凑上前去尽力弥补道:“啸月别生气嘛,某这不是说顺嘴了嘛~咳咳,我也没说错啊,你都那么大了,想找母狼也不用不好意思的,嗯,说起来一般的狼可配不上咱们啸月,嘿,你喜欢什么样的?要不要某帮你去找一找?”
找个鬼!肖涯看着原本凑上来哄他的吕布竟然越说越上瘾,似乎真的开始考虑怎么帮他找个狼媳妇了的时候肖涯当即转过身把吕布扑倒在地,龇牙咧嘴地威胁他闭嘴,mdzz鬼要你帮忙找女朋友!他肖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还缺个女朋友不成?
看到肖涯似乎真的恼羞成怒了吕布连忙举手投降,无奈地抬手顺了顺肖涯头上都炸起来了的毛,道:“好好好,某不说了,真是的,明明是某要兴师问罪的,你小子离家出走的帐还没算呢,你倒好,还敢反过来跟某生气?某告诉你,你要是某手下的兵,某这就把你丢出去打五十军棍!”
呵,你倒是打啊,恃宠而骄的肖涯挑衅地望了吕布一眼,转头从吕布身上跳了下来矜持的舔着自己的爪子,呵,嘴硬心软说的就是吕布这种人,他才不信他真舍得打他军棍呢。
吕布颓然的坐起身,看着某只债多不愁的狼,无奈地挠了挠头,这家伙,切,就仗着他不舍得打他!啧,迟早要揍他一顿!吕布正暗暗咬牙,帐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道大喝声传来:“报——紧急军情!”
吕布当即正襟危坐,肖涯也立刻放下了爪子望向帐口,吕布立刻大声道:“进来细说!”话音刚落一个传令兵立刻冲了进来,单膝点地双手呈上一份帛书,开口便道:“紧急军情,陷阵回撤途中偶遇潜入的鲜卑大军,鲜卑大军不日将至,请少将军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