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上又开始播灾区后续的新闻,还有几名前线采访的赈灾企业代表,纷纷亮出他们的捐献额,用代表企业形象的词汇为灾区祈福。
轮到沙百澜出场的时候,她一身低调的黑衣,长卷发在脑后盘起,神色动容,眼角有泪光闪动,她的说辞更是感天动地,令记者都跟着抹泪。
楚雨蕴挨个看了下去,越看心里了越是紧张不安,那些企业代表都已经陆续采访完毕,却没有发现唐骏驰和苏曼婷的影踪?根据他们出发的时间他早就该到达灾区了,他们代表的也是两个重要企业,为什么采访中没有他们?难道他们在途中出事了?
此刻韩于墨正若无其事的将蔬菜送入口中,而她却再也吃不下去了,她的心已经飞到了灾区,去寻找闺蜜和花流疯了。
“吉人自有天相,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说不定他们在路上耽误了,我听说,在去往营地的途中有一段不可避免的幽灵道,百分之七八十的车辆到了那里就会出现问题,估计他们的车没有逃脱过去。”
“就算是车坏也可以修,修不好还可以搭其他的车辆走,总不能没有了消息吧?”
“也有可能汽车修好正常上路,但是却又迷路了,山路重叠,迷路对于一个司机来说非常正常。也可能他们各自在旅途上发生了一段插曲,小白脸遇到了白富美,曼婷遇到了高富帅,而后他们结伴而行。”
“说的就像真的一样?”
“凭我男人的直觉,总感觉这次的赈灾会有意外的惊喜出现。总之别着急,继续看明天的报道,说不定明天就该报道他们了。”
“希望如此,愿好人好报一生平安。”
“没错,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于墨,我想为灾区尽一份力,既然我人不去就捐点钱过去吧。”
“昨天我们公司已经发起了捐献会,别人都捐一百我捐了两百,你就不用捐了。”
“你的不可以代表我,我捐一千,从我奖金里出。”
“金额多少代表一片心意,而不是用数字去逞强,全国两亿人口就算一人一元也都两亿了。我们都是普通百姓,捐一千是不是多了?”
“既然多少只是一片心,那我就捐一千了。于墨,还记得那次你带我去募捐会吗?当你从自己那微薄的工资中毫不犹豫的捐了一千元时,我有一种很动容的感觉,你让我看到了一种力量,一种精神,当我替你站在舞台上的时候,我特别为你而感到骄傲。”
那时候的韩于墨傻傻的,呆呆萌萌的,只为别人不为自己。现在的他成熟干练了许多,也更善于分析问题的多面性了。
“我的确是想为灾区人民尽一份力,但是凭我个人的力量有限,我们毕竟不是富豪,我们还要生存不是吗?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过你,我家里还有没还清的债务,那都是早年欠下的。”
“还有多少欠款?不然从我奖金里出?”
“我是一个男人,挣钱的事应该有我自己来想办法,怎么能用女人的钱还债?你的钱留着开工作室用吧。”
“于墨,真是辛苦你了。”
“这是身为一个男人应该做的。”
“既然嫁给了你,你家里的事我们应该共同分担才对,等我工作室有了收入,就替你还债,但是这一千我还是要捐的。”
楚雨蕴打开了手机转账,当即将一千元从零钱中转到了灾区指定账户上。
“雨蕴,想不到你这么有爱心?不得不让我另眼相看了?”
韩于墨用一种奇特的眼神望着她,自从婚后他的眼神便和原来不一样了,除了保持原有的唯一之外,还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于墨,你还是不太了解我,我的爱心是与生俱来的。只要看到流浪的小动物我都想带回去饲养,有次我偷偷的带回去了一只小病狗,偷偷地把它装箱藏在床底下,偷偷的拿好吃的喂它。那只狗狗好乖巧的,我不让它叫,它便不发出声音,还对着我笑,只可惜还是被我妈拖地时翻了出来。后来一只萨摩耶来到了我们家,我给它取名为雪菲娅,它给了我和雨阳整个成长中的快乐,当十几年后它离去的时候,我和雨阳哭着将它埋葬,发誓此生再也不养狗。”
“看你对待大宝的样子,完全和你说的这些背道而驰?”
“我只是不喜欢猫,因为猫的眼睛不善,好吃懒做,还到处乱抓乱窜,连老鼠都懒得去抓,纯粹是一个破坏者。狗是最忠诚的动物,看家护院,默默守候,死而无憾。”
“这么说,你小时候对待动物是很有爱心,那人呢?”
“人?我出生书香门第,从小爸妈就教育我善为本,从小我就学会了助人为乐,经常借给同学本子和橡皮,有次一个同学上体育课时崴到脚,是我把她送到了卫生室。”
“那罗天昊的事情该如何解释?这好像和你的善为本完全脱离了关系吧?”
韩于墨的勺子伸向了番茄牛腩汤中,那红红的颜色顿时激起了一朵旋涡,里面浮现出罗天昊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来......
楚雨蕴吓得一声尖叫,手中的刀叉掉落在地,她惊恐的靠在椅背上,心脏砰砰直跳。
“对不起雨蕴,我不是故意提起这个人,实在是我们刚刚在聊爱心的这个话题,而我却不小心跑题了,对不起。”
“我当时还是一个小孩子,好胜好强好斗,处处都不想输给让你。那次拔河比赛让我失去了常胜公主的称号,我只是想惩罚一下那个给我们队抹黑的人,并没有想到他被关黑屋后所带来的后果......如果真的有时光机该有多好,我会穿越到事发之前,让悲剧停止。”
“不明白,为什么当人做了后悔事的时候,总想着去做时光机挽回?而在做的时候为什么不去多想一想后果?不过雨蕴,你那是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又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
“因为愧对和自责才开始了我的恶梦,这些年我一直都活在他的阴影当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脱?”
“假如,我是说假如,真的有时间机可以挽回,但是挽回的代价是需要你和罗天昊做对调,你愿意吗?”
“只要能让罗天昊好好的活着,只要能还他一个未来,我愿意。”
在光洁闪亮的瓷盘上,韩于墨用刀划着最后的一块牛肉,蓦然他的眼神升起一道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