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另一个船工背着手走向上官子宸时,从她的角度忽然瞧见那个船工藏在身后的手中握着一把匕首,霎时,她已经猜到了那人要干什么,原来他们引上官子宸下去是为了杀他?是谁要杀他?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大喊提醒上官子宸,可是这两个船工很可能就是一伙的,如果喊了会不会弄巧成拙让上官子宸受制于他们?
很快,那个拿匕首的船工靠得越来越近,她根本来不及再考虑,出于本能她脱掉鞋子站上窗沿,深呼了一口气,在跳下之前大喊了一声:“上官子宸,小心!”
上官子宸听到秀秀的叫声后,一转身就看到她从船舱第二层的窗口跳下,不偏不倚正好坠落在他身后的船工背上,那船工冷不防地被她压倒跌落在围栏上,手上的匕首“哐”地掉落甲板上,于此同时,本来不太牢固的围栏被两人的重量这一压,顿时就断裂了,一瞬间,秀秀和那船工一起跌进了海里。
“莺儿——”上官子宸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到那把跌落在甲板的匕首,他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虽然她会水性,可是那船工必定也熟水性,她不是那船工的对手。他脱掉鞋子正要跳水,不料刚才跟他说话的船工抡起棍子向他打来。
原来是同伙,也不知这伙人有多少个,上官子宸抽出剑沉着抵挡,心中记挂着尚在水中的人,本想着速战速决,可看这样子这位船工并不恋战,而是千方百计地想引他到海中打斗,于是他明白了,船工的帮手应该不多,不然不会引他到水中作战。
这么一想,他就大叫道:“哲铭!快出来!”
“来了!”
眨眼功夫,沈哲铭就出现在甲板上,上官子宸已经迅速把船工制服了,他用绳子将船工反手捆上打结,把剑扔给沈哲铭,交代道:“你来审问他,我先到水中救莺儿。”
“需不需要帮手?”沈哲铭追问道。
“我不知道他们有几个人,你先审清楚他,再找人来帮忙。”上官子宸说完纵身一跳,落入了海里,然后死命往正在海中纠缠的二个人游去。
秀秀落入海里之后,拼命地逃离那船工,可那船工也不傻,到手的鸭子被打飞之后,他就把怒气撒到了那坏了他大计的丫头身上,他是壮年男子又是熟谙水性的渔民,不到一会的功夫,那丫头就被他逮住了。
秀秀想挣脱他,却被他拖住手臂狠狠地掌掴了一下,顿时眼冒金星。她右手摸了摸左手的袖口,她摸到了一样东西——绣花针,她刚一举起手来瞄准目标,手还没下去,又连着被他掌掴了第二下,嘴角都被扇出血了,头发也散落了下来,遮住了眼睛。
正在她晕头转向之时,一只大手握举起了她的手,瞬间戳到那人的脖颈之间,又立刻拔了出来。她就知道,肯定是上官子宸来了。
那船工的血顿时飞了出来,染红了周围的水域,上官子宸本以为那船工会松开了拽着秀秀的手,不料那船工是完全不顾自己的伤口,一把抓住她的散发,死都要拽着她往下沉,大有同归于尽的劲头。很快,秀秀就脱离了上官子宸的身边,被拽到水中去了。上官子宸的水性毕竟比不上那船工,等他急急潜进水中时,发现船工已经快不行了,可他的手还在死死抓住她的头发不放手。
秀秀筋疲力尽地朝他指了指自己的袖口,上官子宸明白了,紧憋着气上前拉开她的袖口,从里面掏出一枚绣花针,用尽全力戳向那船工拽着她头发的手……那船工的尸体慢慢地沉向海底。秀秀意识已经模糊了,只在隐约中得知自己被上官子宸拖上了岸……
在恍惚间,她感觉自己一直漂啊漂的,漂到彼岸的时候,她睁开眼睛一看,仿佛又到白茫茫的幻境之中,岸上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她,正牵着上官子宸的手,走在四季的回廊之中,他们历经春夏秋冬,正向她走来,她呆滞地看着这如画的人生,直到上官子宸发现了她,正惊讶地望着她,另一个她却对上官子宸说道:“我才是真正的叶莺,她是个盗窃贼。”
上官子宸听着犹豫地望向她,挣脱另一个她的手,向她走过来,还听见另一个她在后面大喊道:“你这个盗窃贼,你盗走了我的身体,盗走了我的人生,我要你还给我……”
秀秀醒来时,还觉得晕乎乎地,以为还在船上,上官子宸不在房中,她咳了一声,只有李青馨一人走过来,惊喜地喊道:“夫人,你醒来啦?”接着,赶紧到门口唤来丫环,叫她去通知玥王说夫人醒了。
她撑扶着身子坐起来,恍惚地问道:“你不是晕船吗?”
李青馨听罢莞尔一笑道:“我吃过晕船药,对了,忘了告诉你,现在已经到岸上了,这里是鲤鱼岛龙王庙后面的斋房。”
斋房?这么说她昏迷有个把时辰了吧?
“玥王呢?”
“来,喝点热水。”李青馨给她倒了杯水,递到她手上说道,“袁老夫人刚到,他去求袁老夫人去了。”
“求袁老夫人?”秀秀拿起水杯喝了一口,问道,“求她做什么呢?”
李青馨抿了抿嘴,灵动的眼光朝她闪了闪,说道:“本来他们不让我说的,不过……”
“沈夫人,跟我说说吧。”秀秀把水杯放到一旁,水都不喝了,拉住李青馨追问道,“他去袁老夫人做什么?”
“为了求来千年人参。”李青馨坐在她身旁解释道,“你先前昏迷不醒,龙王庙里的道长说,你脉搏微弱,得用千年人参帮你恢复元气,所以呀,听说袁老夫人随身就带有千年人参,这不,袁老夫人一上岸,玥王二话不说就为你求去了。”
秀秀低下眼帘,接过李青馨递来的水杯默默地喝着水,良久才说道:“他很傻。”
李青馨摇摇头,回道:“他不是傻,他是用情至深吧。你们这种生死与共的感情真让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