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欣赏如烟弹奏的婉转曲目,袁宔一杯接着一杯,喝得酩酊大醉的,目光依然锁定在大厅里的叶莺身上,他暗忖道,别说,看久了,这如梦越看跟叶莺长得越像,该不会就是叶莺本人吧?很快他就自嘲道,叶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呢?一定是喝多了,出现了幻觉。不过,此行居然发现一位如此像叶莺的姑娘,有意思。如梦如梦,真的像做梦一样。
“阿庆——”袁宔醉醺醺地从兜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从外面走进门来的亲信,特意交代道,“去,跟老鸨说,我要用这一百万两买下如梦,这是二十万两定金,让那如梦到房里去等我。还有,叫老鸨不要公开我的名字。”
一百万两?如烟骤然停下抚琴的芊芊玉手,呆若木鸡地望着袁宔,她是想到了他会对这丫头感兴趣,毕竟这种小丫头年轻漂亮还很单纯,可是,他居然为了这个素不相识的丫头花上一百万两?这老鸨的眼光还真是毒辣,这就算计出了袁宔喜欢这种类型的丫头,会对其投入巨额,所以才用她来交换个年轻的丫头。可这价格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她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连阿庆也目瞪口呆地接过这银票,劝道:“少爷,一百万两是不是太多了?老奴觉得……”
袁宔哪肯听劝,不耐烦地打断道:“叫你去办你就快去办,这么啰嗦干什么?”
阿庆看了眼喝得烂醉的袁宔摇头叹气地走了,心想道,这少爷什么都好,就是好喝酒,一喝醉就犯糊涂挥霍银子,难怪当家主母天天催他相亲,还说得找个镇得住他的姑娘,这少爷也是,都二十三了,还是个孩子的心性,没个成家的心思,为了逃避相亲离家都半年了,唉,这回去啊,如何跟主母交代哟。
如烟心里落差虽大,但她也是经过大起大落之人,很快她就平复了心情。这袁宔果真是财大气粗,只要合他心意,花一百万就跟她花一两银一样,这么说来她也没看走眼。为今之计只有放手一搏,兴许经过今晚之后,还是能改变命运的。
这时,那莫小黑把如烟唤出了雅间,如烟一瞧就知他受莫知所托过来的,为的就是催她快点去成亲别耽误了时辰,便问他道:“莫知他人呢?叫他亲自过来见我。”
“我在这——”莫知也不知躲在哪里,一听如烟想叫他,立马就在她面前出现了,讪皮讪脸地说,“如烟,你找我?”又仔细一看,见她穿着大红衣裙,就更得意了:“哟,你瞧瞧,咱俩多有默契,你连新娘服都穿好了,我也连新郎服都穿好了。”
如烟见他新郎礼服都穿好了,一阵厌恶又泛上心头,不过为了稳住他,便细声细语地问道:“今晚那主婚媒婆是谁啊?”
“这个……”莫知脑里只有洞房花烛夜,哪里想过这些礼节,不过如烟如此郑重,他也是挺开心的,回道,“娘子,你相公我的父母长兄都不在了,长嫂为母,自然是由长嫂代劳,如烟,你等着,我这就去把嫂子叫来主婚。”
他一口一个娘子把如烟噎得够呛,她暗忖道,娘子个屁呀,说不定明天你还得叫我声袁夫人。这样一想,为了她的调包计划,她还是忍了下来,叫住他道:“等一下,万不可叫你大嫂,昨日我和你大嫂还吵架来着,她一直就不喜欢我,怎么可能还来主婚?”
“可是我只有大嫂那么一位长辈,不叫她还能叫谁呀?”怕她反悔,莫知一把扯住如烟道,“娘子,你不要以为这个为借口就不用嫁给我了,我告诉你,你今晚必须跟我成亲,不然……”
“知道了。”如烟本想狠狠地甩开他的手,但转念一想,小不忍则乱大谋,便挽着他的手柔声说道,“瞧你急得,谁说不嫁给你了,人家只是想换个主婚媒婆嘛。”
莫知本来就耳根子软,何况是对着柔情似水的心爱女人呢,况且又不是大户人家的婚礼,谁主婚哪有那么讲究,反正成亲了就行了,便说道:“好说,娘子想让谁就让谁去吧。”
如烟见此招效果甚佳,继续撒娇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呀。我打算让我那表舅娘来主婚,她就住在外面大街的民宅里,一会呢我让丫环领你过去,你在那里等我,我先回房梳洗打扮,一炷香之后,我表舅娘会过来接我过去,到时再拜堂行礼不迟。”
莫知见还要等一炷香功夫,自然有些不乐意,不过总不能不让她梳洗打扮吧,便说道:“好吧好吧,不过,你可别玩什么花招,我只等你一炷香,等不到,我就来问老鸨要人。”
好说歹说总算才把莫知打发了,如烟见达到了目的,缓了口气,又恢复本来的嘴脸,第一步总算成了,下一步……,她回到雅间,见袁宔醉得不省人事,趴在案几上睡着了,便悄悄地把自己的丫环唤来,两人合力把他扶到了如烟的房里。
做完这一切,如烟又匆忙行向大厅,果然在走廊那边发现了如梦正被老鸨牵着手缓步走向房间,那模样看起来极为不情愿,这正好,她迎面走过去,笑靥如花地说道:“妈妈,那位买下了如梦姑娘的公子刚刚喝醉了,就在我房里歇着,这可怎么办好?”
老鸨一听,不满道:“如烟,你又搞什么鬼?我先前不是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吗?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如烟听了也不恼,说道:“瞧妈妈说的,虽然我很快就不是这儿的人了,可是,我之前答应过王储,今晚要陪他们喝酒的,谁想他们都喝醉了,王储就被宫里的人送回去了,这公子的下人又不在,他自己就拉着我到了我的房间里,我说我不是如梦他也听不进,这不,我就出来帮他找如梦了。”
“真的?公子真不是你故意带进房里的?”老鸨上下打量了一下如烟道,“如烟,你可别给我玩花招啊。”
“我哪敢跟您玩花招啊?我跟你玩花招能得到什么好处啊。这袁……”如烟想起袁宔交代过下人不能公开说他买下了如梦,便改口问道,“这公子买的人不是如梦吗,我能不过来告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