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莹先是一惊,而后又魅惑一笑,“哟,这是谁呀,青天白日的,就敢强掳民女不成?”

那声音似玉碎,似莺啼,说不出的妩媚动人,风流婉转。

那人一把将人捞到怀里,手上已是不及的去剥她的衣衫,口中却是笑道:“你是民女吗?我看你就是个妖精!”

说着,手上极快,已是将人剥了个精光,抵在假山石壁上动作起来。

郭莹痴痴的笑着,越发勾人。

“若是皇后娘娘知道你我这般,只怕要杀了我的。”郭莹的声音带着一丝诱惑。

身后那人正心思不属,神游九霄天外,忽听得这句,便从她身上不轻不重的掐了一把,“你老实点儿,你不说我不说,母后自然不会知晓,待我登上大宝,必叫你荣耀天下,宠冠后宫,母后也奈何不得!”

说完,气息更重了起来。

郭莹任他摆弄,笑声如铃,只是心底却是冰冷一片,等你登上大宝,还能迎娶我为后不成?不过是先帝的一个太妃,永远也见不得光,还得时不时的供他玩弄、发泻。

若不是那位师姐说他身上也有真龙之气,当她愿意和他在这里费功夫?

不过是一个随可都可将她抛弃的负心郎!

林宁一家六月下旬自柳子河出发,在北地,天气已然开始转凉了。

宋家已先行一步回上京打理府事,一家三口还是那辆老马车,慢慢悠悠的,走在北地一望无际的原野上,格外的有一种洒脱意味儿。

没有人驾车,那马似乎知道方向,也不用人赶,林宁怀里抱着小包子,倚在萧临渊怀里,嘴里哼着不成调子的歌,不一会儿便昏昏欲睡。

萧临渊动了动身子,让她倚的更舒服了些,又给她搭了一条小被子,免得被风吹到,眼见小包子两眼也被马车晃得眯成了一条缝,索性将他也塞在被子里,小包子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怀里搂着一大一小两个,大的那个肚子里还有个更小的,萧临渊一下下摸着林宁的头发,心头只觉被填的满满的。

林宁的肚子也有近五个月了,看起来不大,林宁也没胖上几分,只是越发贪睡起来。

口味儿也变得难调,一会儿想吃这个,一会儿想吃那个,没个准数儿。

好在无论林宁想吃什么,萧临渊总能找来,或者亲自做了,让林宁吃个顺口,林宁自己都觉得,她这性子真是越发娇气起来。

冲萧临渊撒娇,冲小包子撒娇,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由于林宁的月份渐大,从过了云州,萧临渊便包下一条船,沿锦江南下。

这一日下晌,船早早的便靠了岸,船家来回,此处到了盛德,要下船补给,顺便给家人带点特产。

盛德?可真是熟悉的地方。

林宁一笑,从船仓走了出来,“咱们也出去转转吧。”

萧临渊回首,扶了她过来,冲船老大点点头,“我们也去转转。”

船老大点着头去了。

一晃也快三年了。

林宁走在盛德码头,看着那扩大了不止一倍的林记特产铺子,里面人来人往,人人手上都拎的大包小包儿的,再看这码头之上,叫卖声、寒喧声混成一片,一副繁荣景象。

“还去城里看看吗?”萧临渊抱着小包子,拥着林宁轻声问道。

那里有他们最初的回忆。

林宁摇摇头,“不去了。”

船明天一早就要走,而且,有些事记在心里就可以了,现在她最重要的都在她身边,还有什么可挂怀的呢?

萧临渊点头一笑,正要说点什么,却一眼见到前面一家卖馒头的摊子前面一阵吵闹,不由眸色一凝。

林宁也顺着萧临渊的眼光看过去。

那是一对母女,母亲三十多岁,衣着破烂,面上脏污,头发散乱,女孩子娇娇小小的,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身上也脏兮兮的,看不清面容。

女孩子手里正抓着一个馒头,被人攥住手腕儿,垂头瑟缩着,也不敢说话,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眼泪。

那母亲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嘴上还一个劲儿的讨饶。

显然那人是镘头铺老板。

林宁心中一动,那妇人样貌虽看不清楚,但声音极为好听,看那身形,也苗条若少女,倒不似一般乡野妇人。

正寻思间,旁边的人也都围了上去,林宁一家正离那馒头铺不过五、六米,人群一涌,便被带到了中间。

林宁怀有身孕,萧临渊不好动作,也只将她护到身前,顺着人流向前走了几步,正好到那母女跟前。那馒头铺老板正对着大伙儿诉苦,“……我也不是一毛不拔的,平日里舍出去的馒头包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可也没这样儿的,这一个来月,见儿天的来我这里偷,我这小本儿的生意,还有老少要养,也

不能平白的让我养着两个人吧?”

那妇人只是磕头,不一会儿,额头便见了血。

众人心下不忍,可老板说的也是那么回事儿,你这一回两回的也就算了,这长年累月的下来,还不得被吃黄了啊!

那女孩子也跪下来陪着妇人一起磕头。

众人更是不忍,纷纷出言劝解,不外乎是这回先放过她们,好好儿说说,下次不让她们来了便是。

那馒头铺老板眼见母女两人头都磕出了血,众人又却围着,不好再说什么,长长叹了口气便摇晃着脑袋进了铺子。

那母女两个方昏昏的抬起头,两两看着,啜泣起来。

众人看得一阵心酸,这世道儿啊,总有个好与不好,哪儿能尽如人意呢?

“众位老爷夫人容禀!”正叹息间,那妇人跪在地上,直起身子,说话了。“小妇人花氏,越州人氏,有一女年方十四,家夫本是个秀才,年前得了急病,没撑过两月便去了,族里说我们孤儿寡母,没有男丁顶门立户,收了家里的田产,只给留了两间破屋子,说是按月供给,可却米粒未见到一个……这也罢了,族里见我与女儿长得尚且过得去,便要将我们母女送去给官老爷作妾,我母女怎肯共侍一夫!这便逃了出来,本是来盛德寻亲的,可那表亲却早就没了音讯,身上没了银钱,

这才流落至此,见着馒头店老板心好,这才每日舔着脸来拿,不过是为了活命罢了,小妇人救救各位老爷、夫人行行好,将小妇人母女买下,给口饭吃,咱们母女必将结草衔环,以报大恩!”

说完母女两个又是梆梆磕头。

林宁与萧临渊对视一眼,没有吱声。

周围议论纷纷,就是没有出银子的,除了那些真正的高门大户,谁家也不会没事儿随便买两个人养着。那妇人见无人应承,一眼看见萧临渊,膝行两步,抓着萧临渊衣衫下摆,“这位公子,求你行行好,救救我们母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