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还我一个清白(1/1)

魏应合也知胳膊拧不过大腿,他本来也没想在这上面较真儿,只是一眼看见一名女子正悄然立在一旁,身侧还有一少女随侍,正是那日在青州长街之上打自家女儿之人。

这戴着幕篱之女子定是那位萧夫人。

一时急中生智,大声问道:“知州大人处事不公!我乃一介草民,应当下跪,可那名妇人也不是一名普通民妇,为何在堂上不跪?还是大人处事分男女,判罚看长相?”

这话说的就很不客气了,还暗指于知州与林宁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堂下一片哄笑。

“你休得胡言!”于孝谦气得太阳穴直跳,若不是场合不对,恨不得指着魏应合破口大骂。

只是林宁确实没有下跪,这点他驳无可驳。

却听一道清冽至极的声音响起,有如三月山巅初融之流水,淙淙而至,“尝听人云一个人的内心是怎样的,他看到的世界便是怎样的,是以善人看到的必是善行美好,恶人看到的只会是龌龊肮脏。”

“魏家主,你既提到我,我便与你一论。”“你因涉嫌谋杀被传唤到堂,且不论你是否真的参与此事,也应该恪守律法,举止谦恭,实事求是向知州大人回禀便是。但你到得堂来,一不遵大显律法,二不守府衙规矩,三不听知州之命,反而攀三扯四,肆意妄言,实在有失体统。我且不与你论二叙三,只说其一。大显律一百四十七条有载,身无功名者到堂见官需行跪拜之礼,此乃太祖所定,历代遵从,你可清楚?你以为你刚刚只是失礼,但实是不然

,你这是视大显律法与无物,藐视太祖,不遵皇命,枉你衣冠楚楚,言之凿凿,实不过是大逆不道,狂悖罔上之徒,有什么脸面在这里说三道四,指东道西?”

好!于孝谦听林宁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引经据典,直接将一顶藐视太祖不遵皇命的大帽子扣他脑袋上,这可是句句都要人命呀!

说得真是太好了呀!

于孝谦在心里默默点了一百二十个赞。

“你……你……”魏应合愣是没想出要说什么来,不是他不够机敏,只是林宁这帽子扣得实在是太大,别说他了,这大显除了皇帝任何一个人被拎出来说上这么一通也得玩儿完。

林宁却没打算放过他。

“太祖让你跪,你敢不跪?”清冷之声再起,伴随声音落下的是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

人们看将过去,却是魏应合五体投地,直挺挺的摔在地上,不一会儿青砖石的地上便渍出了血迹,却是他摔得太过突然,磕掉了两颗牙齿。

一阵愣然之后便是所有人跪地高呼,“太祖显灵了,太祖显灵了!”

于孝谦也直发呆,还是身侧师爷使劲儿踩了他的脚才明白过来。

所有人都在跪拜太祖,他还敢好端端的坐在这儿?小命儿不想要了?

忙几步退下堂来,倒头便跪,直呼太祖英明。

林宁却傻了,本来想着用精神力将这魏庆合弄倒,灭灭他的气焰,没想到和话语配合的太过完美,弄得人人都以为是太祖之威了。

宋灵儿轻轻拽拽她的衣衫,示意她也得下跪。

得,看眼下形势,不跪也得跪了。

好吧,不过是个死人,还是个死了一百多年的人,跪就跪吧!

当下也不情不愿的跪倒在地,心里还在想着,那位大显的太祖是吧,您可得瞧清楚了啊,若是真到哪处当了神仙,可得记知今日好歹也是跪拜过的,好处什么的一定要给她多多的啊!

即使隔着幕篱,宋灵儿都能闻到自家夫人身上那股浓浓的不甘,不由眼角直跳,好吧,这一位您非拜不可,今日不拜早晚也得拜,早拜早好。

三跪九叩后后魏应合也回过神来了,堂外他家的下人早就跑着去找了干净的细棉布来,悄悄的递给他,让他止血。

于孝谦装做没看见。

魏应合跪倒在地,心里还在想刚刚怎么突然就摔倒了,难道是自己头晕?

又想起当日自家夫人的惊马,好像也很诡异。

至于说太祖显灵什么的,他压根儿不信。

若太祖真的有灵,这大显朝早就被劈得剩不下几个人了,他也不可能好好的活到现在。

一切只可能是那个女人。

也不知她使的什么手段,莫非是什么内力功法,能隔空伤人的?

他曾听闻江湖上的高手似有这种手段,之前得来的消息,说这女子拳脚甚是厉害,或许还有些别的功夫?

“魏家主,太祖要你下跪,你可服气?”于孝谦慢悠悠的来了这么一句。

“回大人,小人服气。”魏应合咬着牙来了句,他都这样儿了,敢不服气吗?

“嗯。”于孝谦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本府问你,魏府管家魏忠用月饼下毒杀人之事你可知晓?”

“回大人,小人不知。”魏应合说的很坦然。

于孝谦点头,“你这家仆适才供认受你之指使在林记月饼中洒下砒霜诱人服下,后又唆使他人到林记闹事栽赃,你可认罪?”

魏应合咬着蘸满止血药的白布一劲儿摇头,“大人,小人从未指使他人行此狠毒之事,望大人明察。”

“你可有找到魏忠让他想主意去打击林记?”“这……”魏应合迅速思量,是认还是不认?认下,有可能要担个管束不力的罪名,依现在于知州的心思,怕是要被判个不轻。若是不认……魏忠那里红口白牙,虽说仅凭他一人之词难以定罪,但这于知州若

是发了疯,先来个大刑伺候,可真是要受罪了。

思量间,猛然间看到跪在一旁的瑞草堂掌柜,脑子里豁然明朗开来,“回大人,小民从未找过魏忠,众所皆知,魏忠前两日做了那丑事,小民恨不得永不见他,便是有心打击林记,又怎会找他去商量?”

堂外一阵私语。

这话说的不说十分,也有七、八分在理。任何一个男人经历过被人戴绿帽之事,绝不会再和那奸夫一团和气,心里那坎儿就过不去!

“大人,小民还有一言,望大人明断!”

“你讲。”

于孝谦一时拿他也没什么好办法,便按下心思,暂时任由他说。“大人,小民来时听得乡民议论,也大抵知道了事情经过,大人认定这砒霜是魏忠下在月饼里的,依据便是魏忠的供词,还有药铺那少了的砒霜,但大人,魏忠是如何来到堂上的?是被萧夫人的手下拿过来

的,没错吧?萧夫人又怎知是魏忠下了砒霜?又是怎样找到魏忠的?魏忠家那些砒霜真的是魏忠用完留下的吗?”

于孝谦听了他这一问接着一问,心下一紧,“你是什么意思?”魏应合将那止血的白布吐出来,扬起头大声道:“大人,小民怀疑魏忠突然认罪并指认是受我指使乃是受他人威迫而蓄意陷害,意图谋害我魏家,请大人还我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