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亲眼瞧见这一份份儿的文书,任他也算见多识广,也觉有些招架不住,这是什么人哪!

不一会儿,一身着青色官服之人便出来了,想来便是那夏主簿。经纪与夏主簿也算是老相识,这里里外外的勾当也干了不少,夏主簿也不与他客气,直接道:“小李子,你咋又来了,我可跟你说,你小子可悠着点儿,别猫啊狗的都往我这儿带,出了事儿我可保不了你!

”经纪原叫李铁柱,此时见夏主簿这一番正气凛然的样子,心里呸了半天,面上却笑得跟花儿似的,亲热道:“大人您可别这么说,小人哪儿敢啊,这不也是见大人宅心仁厚,才敢求到您跟前儿,救救苦难嘛

!”

夏主簿听得欢喜,嗯了一声,才道:“这次又是什么事儿?”

经纪瞟了眼马车,附到他耳边轻声说了,手上又把那堆文书递了过去。

夏主簿也忍不住看了眼马车,心中不由在想这小李子是不是夸大其辞了,这一个弃妇,还能买房置产?

文书的的确确是真的,下面还掩着一个荷包,压得手往下一沉。

夏主簿不由心惊,下意识的没再多问。

想了想,这事儿与律法来说也不是不可行。嫁出去的姑娘,就得听婆家的,被婆家休了,娘家又出了族,可就只能听自己的了。

人家自己要独立一户,爱叫啥叫啥,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只是这叫二呆的是个什么鬼?咋写的还是“夫”呢?既有丈夫,咋还让个女人当户主?可是不对呀,既是夫妻,咋还没婚书呢?真是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夏主簿让经纪带林宁他们到桐羽楼等,而后迅速将荷包笼下袖袋,拿了文书往里走,一路上还不停脑补。

林宁和二呆依旧未下马车,二呆虽看着街上热热闹闹的无比欣羡,又见着街边卖包子的不住吞口水,一大早出来,他应该早就饿了,但知道林宁正在办事,却乖乖的不发一言。

林宁摸了摸二呆头发,递出一角银子,请他买回十个大肉包子,交与二呆。

“媳妇儿吃。”二呆捧着肉包子,却没吃,而是递给林宁一个,让林宁吃。

林宁微笑,“咱们一起吃。”

足足过了近半个时辰,夏主簿来了,此刻他穿了一身便服,径自上了二楼。

不一会儿,经纪下楼上了马车,递给林宁一个牛皮纸的袋子。

林宁让二呆把包子与经纪两个,将文书拿了出来,果然是写有“林宁”名字的户籍,还有房契、地契。

只是户籍后面还有一页,是二呆的,上面写着“夫”一字。

这却是林宁动了心思了。这里户籍管理极其严格,二呆本身没有户籍,这下也算有了身份,以后遇到什么事也不会被当成流民。再者,她自己一个女子,虽天不怕地不怕,但女子独户在这里是受歧视的,让二呆挂个名儿,也少些

事端。

最主要,“二呆”本就是个不存在的人,待他真的恢复记忆,二呆自然也就消失了,林宁自可以逍遥的过她的日子。

林宁收拢思绪,将文书装回袋子,正装着,文书里有一册大红帖子掉了出来。

林宁好奇捡起,只见上面两个烫金大字:“婚书”。林宁顿时傻眼,忙打开一看,上面咬文嚼字的说了一大堆,只看懂了四个字,林宁、二呆,上面还加了县衙大印。里面还夹着一张纸条,上书“日行一善”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