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逸望着他的背影第一次感觉有些心酸,这个本应该在最好的年纪享受着最无限美好阳光的少年,现在却站在这里等待着世间把他灵魂一点一点刻画上伤疤。

“你还好吧?”郑逸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夏桐的情绪比郑逸想象的要平稳些许,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回监室的悠长走廊上,低声回荡着男生的抽泣声和钢铁摩擦发出的清脆声响。

铁门关闭的那一刻爆发出男生压抑了很久的哭泣,所有的眼泪从烧红的眼眶中爆发出来顺着他年轻的肌肤流下来,像是刀刃一样划破他的脸颊。

张志远回家的时候天空远处燃起来一片巨大的火烧云,手机在口袋里嗡嗡作响。

是两条来自陌生人的短信。

“志远,最近还好吗?”

“你爸爸去世了。”

张志远鞋子脱了一只然后整个人僵在那里,手机里说他爸爸死了。

一个好好的大活人就这样突然地死了。

张志远有些不敢相信,他分明能感受到头部传来的一阵眩晕和心脏陡然加速的频率,他有些害怕地拨通了父亲的手机,响了很久都没有接通。

他又拨通了父亲助理的手机,接电话的人声音有些颤抖:“至远,你怎么。。。。。。”

电话那头的助理还没有说完就被张志远愤怒的话语打断了:“告诉我是真的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说道:“嗯。”

张志远手一抖,整个人顺着墙面瘫坐在地面上,他的心脏突然从刚才极速的跳动开始放缓,缓慢到他能分清楚在眨眼的一秒钟内心脏的跳动声音。

“为什么?”张志远轻轻地问。

“应之绅枪杀了你父亲。”助理简单地说着。

张志远眉头一皱,有些不敢相信。

“什么?他为什么?”张志远的语气里开始堆积起疑惑和熊熊燃起的愤怒。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已经帮你定了最早回国的一班飞机,有些事情需要你回来处理一下。”

张志远没有回答,把手机从耳朵上拿下来,双手无力地垂在地面上,夕阳顺着大门的小玻璃照射进来,照耀在他的脸颊上,红色的斜阳把他烧红的眼眶融为一体,闪动的泪水被蒸发。

他选了一件黑色的西服,经历了长途飞行有些憔悴但是还是在下飞机的第一时间赶到了公司里。

公司还在照常营业,只是所有人在看到他的时候都不禁低下了头。

他一个人走着,穿过了富丽堂皇的大厅后走到了后面的办公区域,一片安静。走廊两边的办公室里几个小经理还在忙着处理他父亲生前留下的最后几个项目。

他推门走进父亲的办公室,桌子上的文件和钢笔被摆放的整整齐齐,黑色的皮质转椅被推在靠近桌子的一侧。

所有的窗帘都垂了下来,室内有些昏暗。

张志远走到父亲的椅子旁边,摸了摸皮质靠背然后拉开椅子坐下。

父亲的助理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来做到面无表情的张志远面前。

“请您节哀。”

张志远抬起眼来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垂下眼眸望着篆刻有父亲名字的名牌。

“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冷冷地说道。

助理想了想说:“可能是因为您的父亲做了一些商场上的事情导致夏家的企业完全崩盘,并且夏家夫妇和他们的儿子都进了监狱。据我们了解,那个应之绅跟夏家儿子的女朋友走得很近,所以我们猜测可能是因为您父亲用了一些手段让夏家儿子受到了更严厉的惩罚,所以他的女朋友才和应之绅联合策划了这次谋杀案。”

助理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张志远愤怒的拍案声打断了,张志远愤怒的站起身来:“放屁!”

“你好大的胆子你们怀疑熙熙!”张志远愤怒的说道。

助理低着头没有说话。

张志远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坐回去,撇着嘴问:“人抓住了吗?”

助理清了清嗓子说:“事发后,您父亲的私家保镖就已经出动了,人现在已经死了。”

张志远瞳孔微微一闪,他又确认了一遍:“应之绅,死了?”

助理点点头,想要张嘴说话却没有说。

张志远扭头望着助理有些难堪的脸庞说:“有什么就说吧。”

助理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安枳熙小姐也,也。。。。。。”助理吞吞吐吐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着。

张志远听到安枳熙的名字然后内心一股焦急他站起来站到助理面前,抓起胸口的衬衫和领带问:“你说什么?安枳熙他怎么了?”

他紧抓着衣服的手太过用力让他本身就白皙的皮肤发出冷人害怕的森森白色。

助理低着头说:“也不幸遇难了。”

张志远睁大眼睛手开始快速的颤抖,他张着嘴扭着头问:“你再给我说一遍!”

张志远好看的脸庞因为生气狰狞到极点,助理没有说话,随之而来的是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