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永远是最漂亮的新娘

“你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出来乱逛不会有问题吗？”夏桐把背包顺到胸前，从包里掏出一条围巾，三下两下把顾盼打扮地跟圣诞节时的雪人一样。

“就咱们学校那个破地方，根本不会有人发现的，学生们都放假了，更不会有人会没有事情跑道那边闲逛的了。”顾盼把围巾调整了调整，对着路边的一辆车的后玻璃照了照，满意地说道：“还挺漂亮，哪里买的啊？”

夏桐笑了笑，然后淡淡地说：“买不到，限量的。”

顾盼转过身来，微微抬头看着夏桐说：“限量的我也有办法买到！”

夏桐摸了摸围巾，“我自己织的。”

顾盼愣了愣，心里一片欢欣。

“你还会这个？”

夏桐没有理顾盼，转身朝学校的大门走去。

传达室的大爷竟然这么多年还没有变，只是他的脚步更加慢了一些，步子也有些跛，眼睛也要好好看半天才能分辨出来。

时光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剪子一样，在我们未曾关注的每一个角落，把苍苍时光镀上一层时光的风尘，变得支离破碎后又再一次浮现在我们的眼前。

“师傅，我们是学校的学生，想来看看老师。”夏桐莫名其妙地把声音提高了些许。

“顾盼，顾大明星！”大爷似乎根本没有打理和听到夏桐的声音，转头跟房间内的另一个大爷吆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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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积着没有清理完毕的落叶的操场和每一条小路。

通往教学楼的那个长长楼梯。

教学楼下的几张桌子。

宿舍楼拐角的小卖部。

两个楼之间空中平台。

堆积在艺术楼拐角处的几张课桌和一辆把歪倒的椅子。

安静得可怕的校园，独自地回忆着那些静默在时光里的跌跌撞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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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吗？下了体育课或者是大课间，我们就会几个人坐在这里，买上一两包零食和饮料，就是咱们当初最简单的小资情调”

两个人来到楼下的桌子边，小花园里贝多芬的雕像还屹立在那里。

夏桐看了看那雕像，打趣地说道：“也不知道当年是谁从3楼大半夜往下撕书扔书，第二天早上发现写着顾盼两个字的卷子正好落在贝多芬的头上。”

顾盼没忍住，眼泪和笑容模糊了她好看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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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上难得的安静，好像以前只有在晚修的时候才能在如此安静的操场上闲逛一两分钟。

操场是建在另一栋楼的楼顶，旁边就是大海，传来渔船早归的汽笛声和海浪的拍打声。

两个人绕着操场走了一圈又一圈。

那些投进的3分球，那些自以为是世界杯似的进球，还有那些躲在看台角落默默读完的每一个小说故事，都变成我们不会表达但是偷偷藏起来的美好回忆。

“那天晚上，她是不是就坐在那里？”夏桐指着操场正中央问。

“我怎么知道？”那天不是就你在这里吗？”顾盼皱了皱眉头。

夏桐走到操场中央，看了看地上的草皮和几粒混进来的塑胶粒，自言自语地说：“是啊，我当然知道，她那天晚上就在这里，她就在这里坐了整整一个晚修。”

顾盼轻轻拍了拍夏桐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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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开始，满天的星光。

我们的结束，满地的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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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回酒店换身衣服咱们就去晚宴那边吧。”海风吹得顾盼有些冷，不由自主地裹了裹脖子上的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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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的酒店选在Q市的一个海边，那里是Q市出名的情人坝。

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身着名牌套装的人们互相捧杯交换名片，寒暄几句。

因为顾盼的原因，夏桐得以跟顾盼从酒店的侧门直接进入晚宴会场，避开了大堂里的那些人和无聊的寒暄应酬。

电梯上到了2楼，一个被漂亮的欧式相框装饰的照片立在走廊的尽头。

照片上的她笑脸依旧，好像还是时光里最好的她一样。

只是，在她旁边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曾经幻想的那个样子。

夏桐站在原地，看着这张照片。

顾盼抿了抿嘴，扯了扯夏桐的袖子。

“好了，这边走吧。”

眼眶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蓄上了滚烫的眼泪，夏桐眨了眨眼，眼泪还是把他的眼睫毛打湿，看起来雾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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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位置在家属席的旁边，第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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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开始慢慢变暗，司仪走上台来。

巨大的屏幕上又出现了一万像素构成的那张走廊上的迎宾照片。

“晚上好，欢迎大家出席安枳熙小姐，张志远先生的订婚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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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课上传过的一张张字条，从班级这头传到那头。

那些晚修看过的每一条星落，从银河这边旅行到那边。

那些青春年华里每一个你的样貌，从我的生命这边，笑着走到了另一个人的生命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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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终相信，你一定是最美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