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想调侃她两句,可她却无声无言,令我很诧异。换做往常,她铁定会骂我两句,可现在她像是变了个人。

“把策划案发给我,我这边还有事儿。”

匆匆挂断电话,我却皱了皱眉,按理来说她应该嘱咐我快些回去,但她却没说。我不免有些失望,在她心里我算是可有可无的人?

我把策划案发给她,她并没回我信息。

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我看着手机的通讯,在京城消失灭迹几天后,只有杨磊、安知夏给我打了电话,突然间有种孤独感。

这种孤独感,对于背井离乡在外打拼的人,都深有感触。

觉得在那么一大座城市中,自己非常渺小。一旦消失,便没了音讯,找不见踪影…似乎并未在那座城市中留下什么。

我承认确实有些玻璃心了,不该想这么多,毕竟在京城我还是有朋友的!

太阳没了谁都会转,日子还要继续过着,所以那些忧心的麻烦事儿,尽量少去想,否则会带来许多思愁。

父亲的已经能够独自进食,并不需他人照顾,只是上厕所时,还需要有人陪着,要不然伤口容易有疼痛感。

医生拆了线,并嘱咐我,一定要让病人心情保持愉悦,不要有过分激动,还需要留院观察半个月左右,才能出院。

时间一晃而过,两天后。

我收拾下衣服,安知夏买了一个行李箱,把我的衣服也塞了进去。我有些无语的看着她,想要拒绝,可又不忍心断了她的好意。

宾馆退了个房间,又把另一个房间续了半个月的费用。半个月足足花费两千元,当初从边策哪里提出来的三十万,也将要耗费光了。

而接下来半个月的住院费以及乱七八糟的费用还没有交,我陷入了苦恼中,正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安知夏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贱兮兮的笑道:“小君君,想什么呢?”

我心情较为低落,瞥了她一眼,摇着头:“没事儿,东西收拾好了吗?”

“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安知夏想到能回家,心情很不错。她是个小姑娘,离家这么久,当然会有所想念,这也正常,我理解她。

我刚要起身,她却拽住我衣角,咬着嘴唇,似乎有难言之隐。

“君…我,那个…其实我不是故意的。”

“怎么了?”我扭头看着她问。

“我知道你没什么钱了,但…我可以借给你,真的,我是借给你,你得还给我的!不是给你的。”

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我突然想笑。

“那你准备借给我多少钱啊?”

她一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道:“你同意了?”

“那得看你借我多少啊。”

她结巴道:“我,我借五万!”

我笑着点头说:“行,你借我五万,我给你打借条。”

她点点头,道:“好。”

我没和她开玩笑,父亲的后续治疗不能耽误,安知夏又正好送上门来,解了我燃眉之急,感谢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拒绝。

她可能没想到我会痛快答应,上次因为房子的事情,闹得不是很愉快,给她心里也造成了一定的创伤。所以她才会认为我会拒绝吧?

可我哪里是不知轻重的人?毕竟父亲的事儿是大事儿,不能耽搁。

她把钱转给了我,我给她写了借条,她小心的收好。我把钱打到了母亲的卡上,并告诉小花,缺钱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走的时候,母亲恋恋不舍,眼圈红了。父亲躺在床上对我点了点头,并未嘱咐我出门在外需要注意什么。

就这么走了,还未等父亲康复,我心情有些落寞。

刚出门,小花追上来,“君哥!”

我转头看着她,笑着说:“怎么了?”

“京城等我。”

“行。”

我点着头,可旁边的安知夏却狐疑的看着我,仿佛在看我和小花之间有没有猫腻。

上车之前,我买了些吃的,我不吃不喝可以,这不是有个安知夏嘛。

车上人不多,安知夏坐在我旁边,吃着牛肉干,说:“你和小花是青梅竹马,那她怎么没嫁给你呢?”

我撇着她说:“你和林狈也是青梅竹马,你怎么不嫁给他?”

她不屑道:“切,那种人不适合我。”

我和小花之间错过的不是时间,而是当今社会!社会在变迁,人的眼界都在高涨,当我看见京城的辽阔时,就已经不甘心再回到小村中了。我希望在这座城市中能够搏得一丝属于自己的东西。

再者说,我和小花当时很懵懂,算是互有好感,因为小花在我们村、甚至镇上,那都是国色天香的美女,谁不稀罕?

正因为懵懂,所以才没有陷入热恋,就连手都没牵过,更别提处对象了。

所以,我和她谁都没辜负谁。

现在小花离婚了,回村里也受排挤,所以她才想着来大城市闯闯,虽然我没啥能力,但能帮的一定会帮。

安知夏没再追问我,这让我安心的睡了一路。

说实在话,这些天着实把我累得不轻,每天就睡三四个小时,一旦父亲有点什么动静就醒了。

一觉睡到目的地,醒来时安知夏用幽怨的眼神盯着我,好似在埋怨我冷落了她。

可她似乎也知道我很疲惫,就说:“我拿行李吧。”

“用得着你。”我撇撇嘴,回击了她的善意。

京城的天,还是那个样,并没变化。

我对这座城市极度厌恶,又非常喜欢。因为这里是承担我理想的地方,可这里也葬送了我的梦想……

下午四点钟,锦华苑小房子内。

我正在收拾屋子,安知夏正在分解行李。

“你干什么?你衣服别往床上扔,都给我弄埋汰了。”

她撇嘴道:“我衣服比你内裤都干净!”

“你闻过啊?”我回怼。

安知夏一怔,脸色当时就红了,相当不好意思,咬着牙骂我坏蛋。

有时候,安知夏和苏媚不止一次给了我错觉,让我觉得这样惬意的生活也不错。可仔细想想,我的生活哪里是惬意啊?简直是灾难!

“我那个化妆品放你这儿吧,衣服我放洗衣机里了。”

“放我这儿干什么?我也不用,你拿回去吧。”

“你!切…小气鬼。”

五点多钟,我给苏媚打了电话,告诉她我回来了。

她并没多大的情绪波动,只是说:“明天来上班,米娅对你的策划案很感兴趣,下午会找你面谈。”

“行,那米娅没说策划案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动吗?”

“没有,只是说想找你面谈。”

“在奥美谈?”

“恩。”

她似乎不想与我多说,我便勤快的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