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尾淳带着发糕般红肿的脸颊，失魂落魄的走了。

陆遥打发掉长尾淳，随即给隐者发去了条私信：“华夏区有东瀛玩家的内应。”

隐者回复得很快：“怎么回事？”

陆遥也不隐瞒，将刚才从长尾淳那里套来的情况如实说了出来，同时加上了自己的看法：“会不会是世家里的人？”

现实中华夏与东瀛隔海相望，历史上更有着难以化解的仇恨。双方都派出了大批间谍前往对方境内活动。然而只是这类间谍，完全没那个能力充当丰田财团的内应。他能想到的也只有眼中只剩下利益的世家。

“我需要时间调查。”隐者斟酌着给出了回复，没有直接给予回答。

世家毕竟是植根于国家这个主体。除非丧心病狂，否则也不会有人会铤而走险，公然将罪证交到国家手里。隶属于国家的两大暴力机构可也不是说笑的。

陆遥关掉了私信，沉吟了起来。

没能从隐者那边得到确切消息，他倒也不失望。毕竟间谍这玩意隐藏得极深，被曝光的间谍，那不叫间谍。

“到底是谁？”陆遥越想眉头越是紧皱。

能让丰田财团如此自信的内应，在华夏区的地位恐怕不会低。能够得上这个档次的人物，只怕也就那么些人。其中世家占了大半，其他也都是华夏联盟的高层，隶属闲散玩家群体的玩家势力，恐怕能叫得出名号的也就只有小偷快跑六人。

沉吟良久没理出个头绪，陆遥只得放弃，耐心等待隐者那边的消息。然而隐者的消息没等来，长尾淳那边的消息倒是先来了。

“丰田家那边来人了？”陆遥问道。

“是的，殿下。长尾大人派人来传信，说是丰田家十分重视这次会面，特意从本部丰田城派来了要员。”矢部纯一恭敬的回禀。

陆遥点头，挥退了矢部纯一。

要是长尾淳没有夸大事实，丰田财团的确十分重视这次会谈，直接从本部抽调亲信过来谈判，而不是委托长尾淳的上级来谈。

势在必得啊。

陆遥如是想着，随即召来周瑜，仔细交待了下来。后者听完，会意领命退下前去安排。

丰田财团效率不低，不到两天就抵达了这边。

派来谈判的是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虽然一身战国时期打扮，却也精神抖擞，尤其是一双眸子，如同鹰隼般锐利，一瞧就知道不好对付。

这是东瀛玩家第一次正式来访，矢部纯一等头目有心要重振尾张织田氏的声威，布置得十分正式。陆遥面前放下了竹帘，从里面往外看得清楚，从外面看里面却看不清楚。而矢部纯一等头目充作家臣，一身正装分列两侧跪坐。

随行的还有长尾淳，不过现在一脸懊悔跟在那个中年人身后，也不知道这两天里发生了什么让他如此懊悔。

“我是丰田财团副总裁渡边曜，可惜这里是虚拟世界，没有名片，十分抱歉。”渡边曜以一副轻松的口吻开场，顺势跪坐了下来。

“渡边君，我手里掌握了通往华夏区的航路，而你们有内应。给我个答案，你们想怎么合作？”陆遥隔着竹帘，故作不耐烦的问道。

陆遥的直接打了渡边曜一个措手不及。他在现实中也参加过不少大型谈判事务，然而却没有遇上过像陆遥这么直接的对手。

“这件事情不急，如果你不介意，先加个好友吧。等第一次正式见面以后，我们可以通过私信进行下一步商议。这可要比现在合适得多。”渡边曜迅速收拾起轻视，并不搭话，转向了另一个方向，以此打乱对手的节奏。

陆遥哑然失笑，没理。

玩家和NPC最大的不同就是这个。和NPC谈，双方达成协议也就完事了。而跟玩家谈，除了口头上的协议，还要进行系统公证，以免上当。然而系统公证需要购买系统合约，这又是笔开支。于是有的玩家想省事，就用上了私信这个可以留下证据的系统。

上一世这种方式在东瀛尤为流行，在其他各国却并不通行。毕竟私信上留下的证据没有系统的认证，即使某一方毁约，另一方也只能以曝光的方式维权。同时最重要的就是用私信的方式进行谈判，更可以获得对方的真名，避免骗子以假名行事。

渡边曜没能把陆遥带进节奏，略尴尬，也没有办法。这种小技巧实用倒是实用，可惜并不适合眼下这个情况。用来取巧可以，可谁也不会当真。

“他到底是谁？”渡边曜心中暗自警惕。这种小技巧目前也只在小圈子内流行，并没有普及。能看破这个小技巧真正用意的人可不多。

“请原谅我刚才的冒犯。”渡边曜鞠了一躬，郑重道歉。

“我的行程很紧，没时间和你们扯淡。”陆遥嘴角勾起个弧度，故作漫不经心的道：“你可以当我是个幸运的玩家。明天我就得出海前往华夏区。如果你没法在明天之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那就只能等我从华夏区回来了。”

“冒昧的问一句，阁下是怎样渡过大海的？”渡边曜随即打蛇随棍上。

“想知道？”陆遥玩味的反问了句。

“当然，这是所有东瀛玩家都想知道的事情，请阁下不吝指教。”渡边曜故作轻描淡写的说着，心跳得很快。只要套出怎么避开风浪的秘密，合不合作已经不重要了。最多就是一路向东，直接横穿整个大海。

脸？要来何用？

陆遥莞尔。在利益面前，有些人可真心不把脸当脸啊。

然而不要脸也并没有什么卵用。会跟你说是因为咱手下有可以降低风浪威力的周瑜和足以抵抗大风大浪的中式战船，更有一大票熟识水性的大军么？

既可以降低风浪威力，粮草补给又充足，船上的人个个都有一身好水性，横渡个大海很难么？

“不怕跟你坦白，我能横渡重洋回来，靠的是从华夏区买到的大型战船。”陆遥笑道。

渡边曜又惊又喜。惊的是没想到秘密竟然就这么简单。喜的是没想到陆遥竟然能够从华夏区买到当今最先进的楼船。那可比东瀛自家打造的战船优秀得多，耗费一定代价，未必不能横渡大海，抵达华夏区。

要是有了中式楼船，还合作个屁啊。当然独吞咯。

“务必请阁下允许我购买一些中式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