辕门处,一名四十岁模样的武将心不在焉,低头轻抚黄骠马,眉宇间透着淡淡的愁色。另一只手上紧紧攥着一封书信,显然他的心绪并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这时,武将听到辕门内传来脚步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异人在小校的引路下大步走来。他先是一怔,旋即摇头失笑,又重新收回目光。

“来者可是黄忠将军?”

突如其来的一声,令黄忠微讶,抬头望去,却见那个异人笑吟吟走来,远远的抱拳,态度十分和蔼。他不敢怠慢,狐疑的抱拳问道:“在下荆州刺史刘表帐下都尉黄忠,敢问先生……”

不等黄忠把话说完,引路的那个小校脸一板,喝道:“大胆,此乃西园左校尉。”

黄忠一听,这才知道面前这个异人居然就是新任的西园左校尉,甚至还得到大将军何进的支持,将他从荆州调来京师洛阳。他当下收起了对异人的轻视,半跪下来抱拳参见:“都尉黄忠奉大将军调令前来,参见左校尉。”

“免礼免礼。”陆遥心情大好,也不计较黄忠刚才的无礼,上前搀扶起黄忠,欣慰的虚引道:“我本就是异人,黄都尉瞧不起在下也属平常。随我入内叙话。”

黄忠老脸微烫,讪讪起身跟在陆遥身后走进了辕门。那匹黄骠马与行囊自有小校帮忙安置。跟在陆遥身后,他不禁狐疑的看着陆遥的背影。

据他所知,西园军新设,乃是天子亲军,地位甚至还在京师洛阳驻军南北二军之上。他想不明白如此重任,怎会让一位异人就任统军校尉之一。

进了军帐,宾主落座。陆遥上下打量黄忠,愈发满意。

刘表是汉室宗亲,为人优柔寡断。这个时期还没有汉末群雄之一的风范。大将军何进的调令也不敢不从。这都是他上一世在论坛上看到的信息,现在一试,果不其然,立刻就把黄忠给送来了。

“听闻校尉弓马娴熟,乃当世大才,我新任西园左校尉,帐下无人可用,所以特央求大将军调黄都尉来京。”陆遥顿了顿,爽快的道:“黄都尉并非庸才,暂居别部司马一职,可好?”

黄忠大吃一惊,下意识的婉拒道:“在下区区都尉,岂能觍颜担当别部司马。还请校尉另选贤才。”

东汉时期军队编制主要分为部,曲,屯。校尉是部的主官,规模较小的部,主官为别部司马,又称军司马,略逊于校尉一级。西园军编制较普通军队不同,可以视为加强团。每部兵马三千,校尉之下可以设别部司马一名。

黄忠听闻陆遥一来就给他仅次于校尉的别部司马一职。而都尉又称县尉,平时管理治安,战时听从中央调派,和京师驻军别部司马相比,差了何止几个级别。用鱼跃龙门来形容都不为过。

“西园军新设,圣上命我等八校尉自行成军。这里我说了算。”陆遥哈哈大笑,直接驳回了黄忠的婉拒。

“多谢校尉厚爱。”黄忠推辞不得,也被陆遥大力提拔感动,当场下拜谢恩。

“不必多礼。”陆遥起身搀扶,又把黄忠感动得无地自容,深为之前的轻视倍感羞愧。

“听闻令郎身患恶疾,可有此事?”陆遥落座,又提及黄忠的一件伤心事。

“我儿命薄,此番入京,正想遍寻名医救治。”黄忠幽然长叹,眉宇间满是愁云。

“可曾去寻华佗?”陆遥不失时机问道。

“半仙华佗云游四方,我等凡夫俗子哪能寻见。”黄忠苦笑。

“别人找不到,我却不然。”陆遥长笑,意味深长的看着黄忠。

黄忠也不是愚笨之人,又心系独子,当场跪下连磕三个响头:“若校尉能寻来半仙华佗为我儿医治。黄忠对天起誓,此生誓死效忠校尉。”

“叮,恭喜您触发黄忠归顺任务——救治黄叙。相关详情请自行查询。”

陆遥心情顿时大好,上前搀扶起黄忠,然后拿出两张低级传送符,将其一递到了黄忠面前,交待道:“我带你去见一人。他定知晓华佗在何处。”说罢,又交待黄忠在传送符上写下世外桃源镇字样。

不多时,两人回到了世外桃源镇领主府内。刚刚出现,陆遥便看到卢植迎面走来。他哈哈一笑,亲热的拱手道:“卢老将军气色不错,想必处理政务绰绰有余。能得老将军相助,孤舟不胜荣幸。”

“此地潜力甚大,老夫也感吃力,所幸公余精干,实乃不可多得的贤才。”卢植呵呵笑着还礼,言语中对丁衍的才干大为钦佩。

“老将军自便,若有需要,只管去找公余和子龙。他二人一掌政,一掌军,都需要老将军提点。”陆遥拱手告辞,带着面带拘谨的黄忠走出了领主府。

“那老将军可是名士卢植?”黄忠出了领主府,惊疑不定的问道:“我虽在荆州,却也听闻卢老将军遭阉竖构陷入狱。怎的他却在此地?”

“我与皇甫将军等人救下了他。我这西园左校尉也是因此受封。”陆遥淡然一笑,简单说了下搭救卢植的事。

黄忠顿时肃然起敬,抱拳道:“校尉深明大义,汉升佩服。”

陆遥笑而不语,带着黄忠来到一处酒肆。这处酒肆显然是刚开业不久,酒客不多,却也算得上不错。两人走进酒肆,坐在角落处的一个邋遢老道登时像踩了尾巴的猫,噌的一下跳起来就想从后门溜走。

“管半仙,你要去哪?”陆遥表情古怪一笑,轻轻吐出一句话来。

“老道内急,要去茅厕。”管辂讪讪一笑,灰溜溜的走了过来。

酒肆内众人见到陆遥,纷纷起身问候。在他们这些居民心目中,领主大人堪比救世菩萨,带来了四海升平的景况。

陆遥和蔼一一和众百姓打了个招呼,然后带着两人走到了管辂之前所坐的那张酒案坐下。他也不啰嗦,盯着管辂的双眼,一字一顿的道:“你知道华佗的下落?”

“不知不知,老道哪知道那老药囊会跑到哪去。”管辂干笑,矢口否认。

“真的不知?”陆遥似笑非笑,又问了一句。

管辂哭丧着脸,一脸的晦气,连连摇头道:“老道知道,那老药囊就在下曲阳。”

“此话当真?”黄忠顿时又惊又喜,忘形的一把攥住了管辂的手腕。

“老道铁口神算,从无虚言。”管辂手腕轻轻一震,直接挣脱了黄忠的大手。

陆遥笑了笑,拦住想要致歉的黄忠,起身道:“在与不在,去看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