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西装被张东成一问,被他身上极为吓人的气势一震,顿时便是情不自禁地倒退两步,操着生硬的汉语骇然道:“你……你想干什么?”
张东成看着灰西装,如同看着一只蝼蚁一般,轻蔑无比地笑道:“干什么?我想干你娘咧!”
那灰西装脸色一僵,显然是听懂了张东成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刚想叫那一米九的保镖上前,便听到一声怒吼!
“干什么!谁在威胁我们市长邀请来的客人?”说话间,一个熟悉的面孔冒了出来,身后带带着一大帮如同ZF领导般的人员。
原本就是昨晚被张东成气跑了的吴大主任!
这回,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一看竟然是昨天晚上把一份烤肉饭卖出几千块高价给自己的张东成,这吴大主任的心头火就一股股地冒了出来,很是不爽地骂道:“原来是你!不好好地守着你的快餐店当你的厨子,你来这搞什么东西?”
再一看,张东成竟然踩着自己的铁杆手下,这次招商引资的翻译,吴大主任更是满头的火都冒了出来,指着张东成的鼻子骂道:“你小子,你小子还敢打人!”
灰西装在边上不阴不阳,操着生硬的中国话说道:“吴主任,这个家伙不但打人,还侮辱于我!你们市的投资环境怎么这么差,这种人也能放进来!”
一听灰西装满心不爽,吴主任便是点头哈腰地说道:“崔先生,息怒息怒。我国国情就是这样,有太多社会底层的垃圾不学无术,只会胡绞蛮缠!请给我一分钟,我马上让这家伙在你面前消失!”
转过头来,吴主任便是如同炸了毛的公鸡一般叫嚣道:“你,快给我把人放了,要不然就凭你影响招商引资大局,殴打ZF工作人员的罪过,包你在牢里蹲上十年!”
边上几个领导模样的人也是皱着眉头,喝斥道:“你这家伙,还有没有法律观念,在这打人?”
“冲撞外宾,成何体统!”
“保安呢?这酒店没有保安么?妈的怎么还不来把这家伙抓起来?”
水仙厅里,张东成和熊志安都走了,高伟道也没了吃酒的心思,找不到打击对像,这同学聚会还有什么好玩的?
把杯了一摔,高伟道气呼呼地陪着巩幼仪走了出来,而那庄凝雪也是默默地跟在后面,想着心事。
一出水仙厅,便看到那边吵吵嚷嚷的,围了不少人,而高伟道眼尖,一眼便看到张东成被一群人喝斥着,顿时便是竖起了耳朵。
只是听了几句话,高伟道便听明白了,张东成这是突发了精神病,去招惹外宾,被一群ZF高官围着骂啊!
哇哈哈,在老同学们面前装装逼也就得了,竟然跑到外宾面前作死,这下非得看看你怎么出丑不可!
高伟道连忙带着巩幼仪上前,站在一边看着,听到别人喝斥着张东成,也是阴阳怪气地说了起来。
“嘿嘿,张东成,你可真是会作死啊,装逼装成傻逼了吧?”
巩幼仪点上一根女士香烟,吞云吐雾间也是满脸不屑地笑道:“哼哼,在外宾面前这么没礼数,活该被抓去坐牢!”
庄凝雪跟在后面,看到这吵吵嚷嚷的一幕,看到不少领导样的人物在指着张东成的鼻子喝斥着,那些领导都是很有身份地位的人,以前她为了巩氏集团进军本市,也与这些人打了不少交道。
那些在自己摆着官腔,做起事来拖拖拉拉的领导们,现在却是雷厉风行,架子极大。
这……张东成要倒霉了啊,哪怕是他身家亿万,也不能在权力面前如此放肆,到时候真是把你骨头吃了都不吐渣!
当年富甲天下的沈万三,还不是被朱元璋砍了脑袋,钱在权力面前,那就是个屁啊!
庄凝雪心中莫名一动,冲上前来。
“张东成,你在做什么,还不快给外宾道歉,这么多领导在这呢!”庄凝雪急切切地说着,转过头来对所有人说道:“各位领导,这是我朋友,他喝多了,我马上带他走。”
“带他走?哪有这么简单,今天非让他知道知道厉害不可!”吴主任怒气冲冲,咬牙切齿地说着,对着边上酒店的保安狂叫道:“怎么回事,还不上来把这家伙给我抓起来!”
保安们虽然心中不满,但被吴主任一逼,也只能硬着头皮磨磨蹭蹭地走上来。
边上不少人叫骂了起来:“妈的,明明是这棒子佬欺负我们,你们还帮外人!你们是不是人啊!”
“都给我闭嘴!再吵吵,一个个全抓起来!”吴主任摆着领导威风,怒吼着。
庄凝雪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抓着张东成的胳膊哀求道:“张东成,你忍忍吧,这不是你出风头的时候!你还看不清状况吗?”
“我出风头?”张东成愣了,仿佛不认识庄凝雪一般,只是看着她。
“张东成!你太不理智了!从初中开始,你就是个狂人,狂的自以为天下无敌!”庄凝雪拉着张东成的胳膊,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地说着。
“你看上去很低调,但我从初中就知道,你心里狂妄自大,总以为自己能拯救世界,总以为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
“但你看看你自己,没有一点圆滑和世故,没有一点为人处事,动辙打架斗殴,从小就这样!”
“不管是学校里,还是走上社会,我没有看到你一点变化,你能看得清谁是谁非吗?你能看得清资本与权力的力量吗?”
“你父母只是个普通人,你可能走了狗屎运挣了些钱,但这不代表你能目空一切!这个世界是讲根基的!你毫无根基,为人狂妄,冲动不讲理性,你再这么胡闹下去,你这辈子都完了!”
“张东成,你跟我走啊!”
庄凝雪说到后面,几乎是声嘶力竭,死死地拉着张东成的胳膊,想要把他拉走,眼眸中却是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了下来。
她仿佛回到初中,那一天自己写的情书被张东成毫不在乎地念着,心中的郁闷,痛苦,沮丧与悔恨几乎是翻江倒海,不能自拔。
这时候,她才仿佛打破了自己建造的壳,她发现自己那颗伤痕累累的心,依然还有着这个人,这个初中时便让她魂牵梦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