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本王想娶的是清姬,不是虞清梦。”司空殷认真道。
虞清梦顿了一下,掩着唇笑出声,“王爷娶不到清姬的,虞清梦还有希望。”
司空殷看着她,想看透她,但是她看不透,“本王娶不到是因为你不想嫁。你既然说你不在乎这些名分,那为何一直拒绝接受。你不在乎的只是虞清梦的名分。”
虞清梦垂眸,沉默了下来,忽而又笑,“哈哈,没什么区别吧。王爷何必较真。”
“本王不强迫你。”
虞清梦再次沉默,司空殷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将她抱起而后坐下,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虞清梦很顺从。
雨声淅淅沥沥,敲打着屋檐和树上所剩无几的枯叶。
莫青站在墙角,雨水打落在他脸颊上,绵绵密密却如凉针刺骨。纤长的睫毛上压着一颗颗水珠,在睫毛承受不住时纷纷滚落。微湿的发贴着脸颊,莫名衬着脸色有些苍白。
‘你要有心仪的姑娘,尚书府会替你上门去提亲。’
大概不会有了。
“滴答。”
“滴答。”
……
雨在不知何时停了,屋檐落着水珠。墙边已无了人影,屋中也只剩下一人。
皇宫,淑芳殿
“小四,我在这皇宫出不去,你让他进宫来啊。我知道他生气,可他难道还不要我了吗?我很想他啊。”苏芸婉听闻了三王府的事后就一直很紧张和担忧,但却等不到司空殷进宫来,心中焦急。
“可是……谨妃,三哥他,不愿。”司空邈无比歉疚,低着头道。
苏芸婉顿时红了眼眶,“他为了那个女人,连母妃都不要了么。我只是让他纳个妾好有个孩子,那个女人就去请旨和离,皇帝的人,他怎么能上心了。”
司空邈不言,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去告诉他,他若真的这般厌弃我,我不如死了,也给他省了麻烦。”苏芸婉道。
司空邈一惊,“谨妃,不是的,三哥他,他只是,他说……他怕再被你算计。”
这句话他很难说出口,遂话语极轻,但谨妃还是听清了,瞬间脸色煞白,“殷儿就是这样说的吗?”泪珠划过了脸颊,苏芸婉靠在椅背上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我是在算计他,他是我生的,我怎么……可能会,算计他。我都是为他好,那尚书府的女儿是皇帝的人啊。连孩子都不给他,他怎么能没有一
点分寸的上心了。都是母妃的错……”
苏芸婉弯下腰,双手捂住了脸颊哭的很崩溃,“他离开我太久,已经真的不需要我了。连亲情都被时间消磨淡薄,他对我剩下就只有责任了吧。”
“谨妃。”司空邈垂眸,很是心痛。他想要母妃的关心,但他已经没有母妃了,如果有人愿意管着他的话,他会事事听话的。
真羡慕三哥。
“你回去吧,他不愿来便罢,说到底这么多年都是我对不起他,也没什么好要求他的。”苏芸婉抬起头,将脸颊的泪擦干净后看着司空邈道。
司空邈轻叹了一声,“谨妃不要想太多,三哥心里还是有你的。”
司空邈离开,苏芸婉眸中的泪就再次滚落,看着殿外的阴雨,只觉得心口被压得喘不过气,那么痛苦。
站起身,苏芸婉回了内殿,侍女莫挽被她留在了外面。
内殿中,苏芸婉从枕下拿出一柄匕首,坐在床边缓缓将刀鞘拿下。
居住在这淑芳殿她是害怕的,所以枕下一直压着一柄匕首防身。刀刃映射出她苍白带着泪痕的脸,早已不似当初入宫时的青涩,可拘谨不安却还在。
她老了,在皇宫熬了这么多年,她是除了太后以外唯一一位留下的先帝妃子。她懦弱,胆怯,易于操纵利用,所以被留了下来。
她的儿子,是这皇城里除天子以外的另一条龙,蛰伏着等待时机。她能生出这样的孩子都是老天垂怜了吧,她一直没有能力保护他,只是个拖累,而现在连她的皇儿都这么认为了。
外殿的莫挽一直静心听着里头的声音,可里头却一直没有任何声音,她正如此想着,一金属落地的声音传入她耳中。莫挽一个激灵,瞬间跑进内殿。
“太妃娘娘!”
落地的是一个刀鞘,苏芸婉躺在床上腹部的衣裳已都被鲜血浸染,刀柄就立在上头,刀刃没入。
苏芸婉看着她,泪珠划过眼角。这个侍女,是对她最好的了,照顾了她这么多年也最懂她。
莫挽被惊地呆愣的一瞬就回神了,“太妃您不要动,奴婢去找太医!”
苏芸婉不说话,她离开后就闭上了眼睛。其实,活着真是很累。她没有丈夫,全心全意的都在殷儿身上,但是殷儿早就和她不亲了。
因为那五年的分别。
生或死,只是一个选择,要真的没有存在的意义,那与死一般无二。
司空邈听闻消息无比震惊,第一时间去了三王府。
淑芳殿有事,莫挽都是习惯性找人通知司空邈,这次她也意识到了自己举动的差错,她应该通知的是三王爷而不是四王爷了。
司空殷正与白若安议事,司空邈直接闯进了书房,“三哥,谨妃出事了。”
司空殷顿了一下“唰”站起身,“进宫!”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白若安向两人点了点头离开。
屋外等着的白若汐见人出来,立刻就跑上前要缠着司空殷,被白若安拉住,“阿殷他有急事进宫。”
白若汐见自家哥哥不像是开玩笑,没有吵闹跟着他一同出府。
“慢着。”
京城的街道上,白若安的马车突然被拦下。白若安掀开窗帘探头像前看去,是个公公。
宫里的人。
“这位公子,皇上想与您一叙,随杂家进宫吧。”
白若安拧起眉头,脸色凝重地坐回车里看着白若汐,“哥哥进宫去一趟,你先回别院。”
白若汐一愣,“进宫?”
“嗯。”
白若汐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没有乱闹,“那哥哥你要小心,平安回来。”
“好。”清姬站在一处房檐之上看着京城,叹息,“天雨,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