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俞风城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自助者,天助。”俞风城没有明说,点到为止,也不排除装逼的成分。人在江湖飘,哪能不装一装呢。
克里斯·杨迷惑的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是,我做的还不够?” 俞风城没说话,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哪里知道克里斯·杨做的够不够,他只知道邵氏跟风腾十年的合作不是说断就断的,邵氏要选择另一家合作伙伴,当然也要经过层层删选,问题就出在这底特律虽然背后有着大财团支撑着,没有后顾之忧,但是在进军中国市场的这一年当中成长的并不顺利,决策并不是那么明智,甚至有一些损人不利己的黑点被邵氏挖掘到了,所以说这世界上没有谁能彻底的打
败谁,能打败你的就只有自己而已。底特律这是被自己坑了,要不然纵使是俞风城有十分之过硬的手腕,合同一旦签了,他也是回天乏术的。
要怪就怪自己了,但是俞风城才不会说破。 “你知道吗?”克里斯·杨也将被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我从小是听着你的名字长大的,那时候妈妈一直念叨着你,我就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哥哥值得妈妈这样挂念,我一直都想见见你,一直都是。
”克里斯·杨又倒了一杯酒,还没有吃饭,自斟自饮已经三杯酒下肚了,俞风城静静看着,那点酒色印跳在克里斯·杨的指间,那双手跟自己一样修长。 “先生,您的菜,您点的菠萝鱼,是我们这里的招牌菜之一,厨师是从意大利回来的,最擅长西点料理,还有这道碳烤牛蛙,也是香港这边的经典小吃,我们的厨师将它加工处理,没有了炭烧味,吃完之后会有淡淡的柠檬清香回味,您可以试一下。”白衬衣黑马甲的服务生口齿不清的说道,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听得人着急,一方面担心他的嘴巴和舌头抽筋,一方面像是隔靴搔痒一般恨不能把他的话一口气
全说完了。
“好。”俞风城绅士的点头,朝克里斯·杨一伸手请到。
克里斯·杨夹起一块鱼,皱了皱眉头,又苦笑了一下,“我一直不喜欢吃鱼,你知道为什么吗?”克里斯·杨问俞风城,问得莫名其妙。
俞风城不置可否的笑笑,忽然觉得和克里斯·杨一起来吃饭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这人,婆婆妈妈的,啧。 克里斯·杨没有理会俞风城内心的抗拒,自顾自的说道:“因为我小时候被鱼刺卡到过,那一次在饭桌上,妈妈忽然提起你,我就卡到了,呵呵,差点要了我的命呢。”克里斯·杨看着灯光中色泽诱人的鱼
肉片,撇撇嘴把肉片放了下来。
俞风城无语,难道这就是他记恨自己的原因?
“怎么样先森,味道如何?”忽然,旁边的服务生开口,两个人才发现他一直站在那里没有走,抬头望去,服务生洁白的牙齿晃眼睛。
“不错。”俞风城用餐布擦擦嘴,服务生期待的看向另外一道菜,示意他尝尝那一道。
这种被驱使的感觉并不是俞风城喜欢的,于自己而言的外人对自己的,哪怕是一丁点的强迫都让俞风城感到不适,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谢谢,你可以去拿下一道菜了。”俞风城对服务生说道,服务生什么样的客人没有见过,当然知道俞风城的言外之意。
“您二位慢用。”服务生朝俞风城和克里斯·杨颔首,转回身离开,俞风城才觉得那种被支配的力量消失了。
“呵呵。”克里斯·杨轻声笑,俞风城不解的看向克里斯·杨。
“你一定不喜欢别人支使你做什么事情。”克里斯·杨看出来了,这也很明显了。
“你喜欢?”俞风城挑一下眉毛,问得很是挑衅,被人看穿的感觉也不是他喜欢的。 “我不喜欢,任是谁都不会喜欢这种感觉,但是不是谁都有绝对的力量去反抗这种被窥探被支使的。因为你是客人,所以你可以要求服务生走开,但是如果对象换成……比如说林轼薇,你就只能吃下去
然后告诉她答案不是么。” “你的假设条件不成立,首先,对象不一样,林轼薇是我的妻子,我有责任和义务让她感到有安全感并感到喜悦,外人我没有义务和没有兴趣;其次,人和人之间有区别,接受程度不同。”俞风城还算
是认真地回答了他这个问题,作为兄长回答无知的小弟。
克里斯·杨翘着嘴唇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筷子碰撞在杯碟之间。
“有时候我很羡慕你。”克里斯·杨又开口了,语气酸溜溜的,将羡慕这两个字表情达意到了极致。
俞风城不动声色,克里斯·杨这是在向他露出柔软的肚皮吗?不傻的人都知道只有对信任的人才可以露出自己的软肋。
“你几乎得到了全部。”克里斯·杨落寞的说道,俞风城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你不在妈妈身边,但是她更多的注意力却集中在你身上,你也不用承受来自不认识的外人的窥探和支使,这些,你都不用承受。”克里斯·杨长吁短叹,声音听上去几乎可以用难过来描述,他想到了他的童年,一方面经受着母亲时常提起素未谋面的哥哥的那种精神压力,另一方面不得不以得体的假面应付着父母圈子里的朋友们的关注和媒体的关注,众所周知,他的父亲是一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他的
情人和他的私生子是最为人乐道的,比之他的财富,克里斯·杨从小在学校就会因此受到非议。 俞风城不懂得,一个在父母身边长大的孩子也会有不满足的地方?也会缺爱?那是他不曾体会过的另一种人生,是他很小的时候的梦想,而怀揣着自己的梦想的人现在正坐在自己的对面对自己倾诉着
他有多不喜欢那种生活,有多么羡慕自己,俞风城觉得这除了讽刺之外没有别的意义。 就像围城内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