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时间里,乐品没再碰到类似于那老伯的人,也没再看到过什么“腰缠万贯”的主,就好像他们特意避开了乐品在的这条街。

乐品看这些人不在出现,也乐得清闲,继续正常乞讨,直到这第三天,也就是考核的最后一天结束,都没有再出什么波澜。

在前两天的小巷里再将就了一晚后,乐品早早地醒了过来。此时天才刚蒙蒙亮,街上除了一些小摊小贩开始搭棚子摆摊子以外,并没有什么路人。

乐品走到水井边,打了两桶水,用其中一桶水好好洗了洗三天没清洁过的脸和头发。将整桶清水都洗成了浑浊不堪的黑水后,乐品才甩了甩头发,借着另一桶清水看了看自己的脸,确认能洗干净的都洗干净了,便拿出仅剩的一点粟米饼,喝着凉水就着饼吃完了早饭。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早晨的第一缕阳光已经照耀在了永宁城上,零星的行人已经出现在了街道上。

“虽然竹片上是说三天之后前去宁世馆,但是也没具体说是什么时候,我现在去人家怕是连门都没开吧,还是等太阳再高点,快中午的时候再去比较好,刚好最近脸上胡子又长出来了,身上也还留着一点省下来的小钱,去街边找家修面的修一修好了。”

乐品从衣袋里拿出了剩下的钱,数一数正好三钱,他记得在这附近有一个修面摊,价格大约也就是三钱左右,自己作为新客上门,想来那店家也不至于宰他,毕竟摊子小,更多的还是靠回头客来关照生意。

沿着街道走了半盏茶时间,乐品就看到了正摆着摊的布衣老人:“哎,老伯,你这修面生意开张了吗?”

那老伯听到乐品的声音,微微一愣,回过头来便看到了一身脏兮兮的衣服,但是面容和头发都打理干净的乐品,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开张了开张了,公子是要修面还是修发啊?”

“修面,老伯你看我这胡子一段时间没刮就长出来不少,等会还要有劳老伯你了啊。”

“哈哈哈,无妨无妨,我在这修面修了几十年,闭着眼睛都能给人修面,修你这点胡子快得很。”

“哦对了,老伯你这修面多少钱来着?”

“一般来说是三钱,不过看公子你是新客,我就算你两钱好了。”老伯笑着对乐品竖了竖两根手指。

“那就多谢老伯了。不过我也不能白让老伯你损失一钱,你这摊子我来帮你摆吧。”

“哎哎哎,那可不行,你是客人,怎么能让客人动手。”

“嗨呀,没事儿,来来来,老伯你让开,我帮你把棚子搭起来。”

说着,乐品便越过老伯帮他竖起棚架子。那老伯看乐品已经动上手,也就不在劝阻,而是加快了拿东西的速度。

“对了,老伯,这几天城里有没有什么新鲜事说给我听听啊。”

“新鲜事?要说大事的话也就前几天那两起命案比较大了,司寇衙的人至今查不到任何线索,不过这也能够理解,毕竟能做成这事的都是些高来高去的人,这司寇衙又没什么高手坐镇,能查出来才是奇怪了。”老伯对着城中司寇衙的方向撇了撇嘴,看样子是对这司寇衙没什么好感。

“嗯,这事我也知道,那除了这两件命案,还有其他什么事吗。”

“其他事啊,那其他事就是宁淮君新开的宁世馆这件事比较大了,听说今天一早宁淮君会在宁世馆亲自设宴款待那些被招为门客的人,宁淮君毕竟是我们东宁国赫赫有名的要员,平日里根本不可能看到他本人。”

“如今能够有机会目睹宁淮君本人,城里不少人都准备去宁世馆门前凑热闹,不过老头子我没那个闲心,所以就继续摆我的摊儿。”

“嗯,那倒是要去好好看看,那老伯你还有什么新消息吗?”

“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哦对了,我们永宁城仅有的几家正店之一欢彩楼近日来了几位新的舞妓,据说是从常年风雪的齐北国来的,那是真叫一个唇红齿白,玉臂蜂腰啊。”

“加之又有舞技傍身,身段柔的像没有骨头一样,有不少风流名士都因此跑去欢彩楼一睹美人风采,想要尝尝齐北佳人的销魂滋味咯,唉,要不是我年事已高,我还真想看看这样的佳人是什么样呢。”

看着老伯那满脸迷醉的样子,乐品差点笑出了声,唇红齿白,玉臂蜂腰?抱歉,有亚洲四大邪术的现代能符合这条件的妹子太多太多了,而且一到夏天还有满街的长腿,各色各样的穿着不停地晃你的眼睛。

若是一个唇红齿白,玉臂蜂腰就能让这永宁城的风流名士挤破脑袋看的话,那到了现代这群货怕是都要“白日飞升”了。

不过乐品还是对于这些齐北国来的舞妓有那么一丝好奇,毕竟是化妆技术比较普通的世界,这些齐北国舞妓能被传的这么神乎其神,应该是有几分姿色了。

“好了,老伯,你这棚子我给你架好了。”

“好嘞,今天可是多谢公子了,来,公子请坐。”

乐品点了点头,直接在一块草垫上正坐了下来。那老伯将一张案几摆放在乐品面前,放下了一面打磨的相当明亮的铜镜,调整了一下角度,确定自己站在乐品身后修面时能透过铜镜看清乐品的脸后便开始帮乐品修面。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后,老伯轻轻将刮刀放到一盘的水盆里,然后拍了拍乐品的肩膀道:“好了,公子,你自己看看如何吧。”

正眯着眼享受的乐品缓缓睁开双眼,稍稍探头看了看铜镜里自己的脸。铜镜里,自己脸上的胡子已经刮得干干净净,连一丝残留的胡渣子都没有,乐品没想到这老伯的手艺竟然精细到这种程度,就算是现代的某些刮胡机也不一定有这老伯的手艺干净。

“老伯你这手艺真是不错啊,你是我看到过的修面匠里手艺最高超的了。”

“哈哈,公子谬赞了,无他,唯手熟尔。”

乐品微微一愣,回过头郑重其事地向老伯问道:“老伯,你原先卖过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