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宫。
“哦,卿儿染了风寒,所以才多日不曾上朝。今天更是心急担忧之下,晕了过去?”
太后看着跪在地上回禀的曹世通,惊诧的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回太后,正是如此!”
“呵!”一声轻嗤,太后与一旁的墨锦对视一眼,转而又看向曹世通,“行了,哀家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曹世通应着,将欲要起身,却是重又跪了下去。
“太后,要不要让太医前去给王爷诊看一二?”
“哦,你倒是挺关心卿儿?”
微眯了眯双眼,太后语气看似与方才无异,但在永宁宫侍候了这么多年的曹世通,却还是听出了其中不悦的意思。
“老奴不敢,请太后明察!”
“哀家看你也是不敢!曹世通,好好当你的内务府总管,不该问的,不该操心的,就莫要操心,下去!”
冷沉的声线,犹如能 索命的寒索一般,让曹世通忍不住颤了颤,心中发誓再也不敢多说一句有关逍遥王府以及东宫太子的话。
当然,有关上首坐着的这位陵睿王爷,亦不可言说,决不可言说!
不用太后开口,曹世通退出了殿内的下一刻,孙姑姑便将殿内其余的宫人亦是打发了出去。
“锦儿,你可要带着太医去逍遥王府一趟,以探虚实?”
眼见殿内没了外人,太后朝一旁的墨锦询问道。
“祖母的意思,是让孙儿亲自去一趟,探探逍遥王府的深浅?”
“嗯,你觉得如何,可行否?”
墨锦勾了勾唇,眼角的邪魅气似是比往日里稍重了几分。
“逍遥王爷乃是锦儿的四哥,四哥身体抱恙,身为弟弟,自然应该前去探望才是。”
顿了顿,墨锦继续道,“不过,只孙儿一人前去怕是不妥,祖母何不命太子殿下一同前去?若是如此,想必太子与逍遥王的兄弟之情定是能够更加深厚几分吧。”
“呵呵,还是锦儿想的周到。”
显然明白了墨锦的意思,也无比赞成他的说法,太后欣慰的点了点头,“如此便按你的意思办。孙姑姑稍后记的命人去东宫传哀家口谕。”
后一句话,显然是对着一旁的孙姑姑吩咐。
“不过锦儿,南岳那边的事,你可有十分的把握?南岳三皇子与圣月宫的人当真可靠?”
决定了前去逍遥王府的事情,太后复又朝墨锦问道。
“祖母放心,万无一失,只待墨楚卿前去!”
翌日。
早朝上,有关南岳异动之事,众臣辩的难解难分。
对于“战”还是“和”,“和”的话由哪位大人担任使官,“战”的话,又该由哪位将军领兵前去的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争论到最后的结果,便是永明帝险些在龙椅上睡着,而“不得已”再一次垂帘听政的太后只能以“明日再议”之辞,将事情暂时压了下来。
墨楚胤很郁闷,无比郁闷。
不只是因为朝堂上支持他的大臣隐隐有倒戈的趋势,更是因为太后在罚跪一事后,再一次狠狠的打了他的脸面。
墨楚卿病了,是被他气病的,所以他身为兄长,理应前去探看。
笑话!
天知道,真正该被气病的人是他,是他好不好!
一想起那日,险些被墨楚卿暗器射中的一幕,墨楚胤便下意识的紧了紧双腿。
能一枚银针便让小李子卧床几天不能起身的人,怎么可能会风寒晕厥!
然,不管墨楚胤有多么气愤,多么不满,但他不是墨楚卿,不敢明摆着糊弄太后,违抗懿旨。
所以,早朝过后没多久,便见极为恼火的太子墨楚胤,与一脸忧心的墨锦一道,带着太医,出了宫门,朝逍遥王府而去。
“王爷,侧妃,太子和陵睿王快要到府了!”
范明看着在练武场上欢快无比的几人,嘴角忍不住抽动的同时,自然是心急无比。
急么?
当然急!
眼见太后派来查探虚实的人就要到了,可他这位应该“染了风寒,卧床不起”的主子,却双手负在身后,唇角含笑的看一眼跃来跃去的顾清,再看一眼懒懒晒着太阳的乌鸦,哪里有半分病容和不适的样子。
所以,睁眼说瞎话,原来可以这般理直气壮,气定神闲,老神在在么?
“哦?既然来了,那便请了人去前厅便可,这还用本王教你不成?”
眼神都吝啬分给范明一个,墨楚卿浑不在意的道。
“可是主子……”
顿了顿,范明看一眼旁边逗弄二丫逗的不亦说乎,同样一点都不着急的暗三,终是没有将话说完,转身朝王府大门处走去。
自从侧妃不待见他之后,他在主子心中的分量便一减再减。
所以,这就是侧妃说的“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意思么?
“墨楚卿,你当真不去准备准备么?就算不吃暗三那些个糊弄人的药,起码也该躺在床上装装样子吧。”
眼见让她丢脸丢到没边际的范明走了,顾清一跃而起,就朝墨楚卿处飞,啊不,远跳了过来。
“为何要装?原本我的话便是推脱之词,这一点太后清楚,墨锦清楚,几日前才见过的墨楚胤更清楚。既如此,还为何要装?”
抬手理了下顾清鬓角的发丝,看着她因为练习轻功而绯红的脸颊,墨楚卿心尖麻了麻。
“话是这么说,可那毕竟是你知我知大家心知,却并未言明的事情啊。你们不是都喜欢话不直说,一道弯儿一道弯儿的打机锋玩心思么?既然如此,你将事情彻底挑明了,不会坏了规矩么?”
“什么是规矩?规矩不过是人定的罢了。我要做的是那定规矩的人,而不是守规矩的,你可明白?”
眼前开开合合的朱唇,伴着清甜的气息,丝丝缕缕窜入鼻尖中,让墨楚卿心尖微麻的同时,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
“噗!你还真不客气!”
被墨楚卿狂妄的话逗的失笑,顾清看着面前俊美宛若天神,眼中尽是俾睨众生气势的男人,心中谓叹一声,踮起脚尖,偷袭一下他的薄唇。“虽然很不客气,但是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