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穿肠毒酒，你倒的我都喝
沈倩离去，只在卧室的床头柜上留下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道：这段时间，我很高兴，谢谢你们。
乔兮暗道不妙，拿着纸条夺门而出。
餐厅里面沈老爷子得到这个纸条，没有说话，这一桌的气氛低到极点。
“这道鹅肝还不错，吃饭，别愣着！”
沈老爷子咀嚼咽下一口鹅肝，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看着在座的各位，推开凳子起身转身离开餐厅。
乔兮要跟上，却被余若喊住，余若朝她微微摆手，看向大家故作无妨地点头，“都吃吧，待会儿凉了。”
一行人来海边小度假的行程因为沈倩的突然离去而告终，当天晚上一行人就回去了。
飞机上，沈老爷子眼神一眨不眨地看向窗外，明明窗外漆黑一片，可是沈老爷子却看得出神。
这样的爷爷，让乔兮很担心。
这个夜晚，除了俩个小孩子，其余人都没有睡好。
这个深夜，原本离开的沈倩却联系了沈在廷。
这个时候的沈在廷和乔泽等人很忙，丝毫没有多余的时间能去见沈倩。
“你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孩子！”
这是沈倩电话里的原话，也是这句话让沈在廷赶去了沈倩所说的地点。
因为是晚上，所以沈在廷到的时候只是粗略看了一下，这是一处画廊，但是看起来有点儿破败了，想来是陈旧之所。
姑姑约他来这里做什么？
对于姑姑的邀约，沈在廷有些不解，这也没说具体时间，他该怎么和姑姑见面呢！
要是姑姑是用手机打的电话，那沈在廷倒是能查到姑姑的位置，可事实是姑姑用的是电话亭的座机……
想来姑姑也是不想自己的通话被别个听见。
这个晚上，沈在廷在离画廊不远处的一家小旅馆住了下来，窗户正正对着画廊门口，这样他观察起来也方便。
夜越发深沉，道路两侧的霓虹灯在夜色的映衬下更添邪魅，仿佛黑夜的精灵都要黯然失色，这些灯火为黑夜撕开了一道口子，静候白昼的到来。
第二天一早，沈在廷便在窗口守着，就为了等沈倩的到来，但一直到了中午都不曾见到沈倩或者是类似沈倩身影的人来那个画廊。
沈在廷还想继续守下去，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沈在廷急忙合上窗帘走到门边开门。
“退房了，多待要另外算钱。”
一个叼着烟一身吊带裙踩着拖鞋的女人在门口，“退吗？”
沈在廷瞥了眼窗口，而后迈步走出房门，“退房！”
也不知道姑姑是想什么，约着在这样一个画廊见面。
昨晚上没有看清楚，今天才开清楚这个地方的环境。
沈在廷退了房，在街边站着，仰头看着蓝天，目光向下看见的就是那一幢高楼，准确来说是破旧的高楼，而这画室大大的标识就在上面挂着，标识的字东倒西歪的，看上去就像是一阵风吹就能吹掉下来一样危险。
中间是单行道管的车路，路两边铺着六边形的砖，只是还是坑坑洼洼的，风一吹地上的灰尘和树叶都扑面而来……
周围小贩的大伞被吹得吱吱作响，那些在大伞下面坐着吃东西的人一个个仿佛都见怪不怪地风朝哪边转他们的手就往哪边遮，一副自己的手可以遮住风吹东西进碗里的架势。
小贩一边拿着面团一面拿着刀片咻咻咻地在削面，削完面一会儿拿抹布擦擦桌子一会儿又是抓咸菜的……
原本肚子有些饿的沈在廷，见到此情此景，哪怕再饿，他也没什么食欲了。
沈在廷不知道画廊里此刻的情形，他更是不明白姑姑叫他来这里的目的。
时间从上午混到了下午，沈在廷叹了一口气，算了，还是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形再说。
可是当沈在廷走到画廊门前时，兜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一看是姑姑的电话，沈在廷顿时接下，“姑姑，您在哪里，我在画廊门口。”
“小廷呐，我在画廊里面……答应姑姑，替我照顾淇儿……”
电话那头就没什么声音了，沈在廷阔步走到画廊门前走了进去，却发现里面还有一扇门是上了锁的。
沈在廷根本没有思考，直接把门踹开走了进去，里面很昏暗，偶有阳光透进来，还能从那束光线上看见翻飞的灰尘。
“姑姑！”沈在廷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这个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形成回声。
在四楼处的沈倩倒在地上，单手撑着柱子，嘴角流出暗红的血迹却依然笑着挣扎着站起身，“琛哥，这么多年够了，做不到一直陪在你身边，能一起死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淇儿，她是你的女儿，还有，还有你侄儿，我找到了，他是……”
眼前的人还是和当年一样，哪怕和她一样喝了杯里的酒，可他却能做到面色如常，仿佛喝了毒酒的只有自己。
沈倩颤颤巍巍摇晃着脚步走到穆琛跟前，脚一软就往地上栽下去，却在要接触地面的那一瞬被穆琛捞入怀里。
许是毒酒的作用，穆琛和沈倩两人一起倒在地上，发出巨大声响。
沈在廷闻声仰头看着上面，寻找着楼梯跑着上去。
穆琛怀里的沈倩眼神涣散，抬起手哽着一口气轻轻地抚摸上他的脸，“琛哥，放…放手吧……”
“倩儿…你别说话，我带你去医院。”
穆琛抱起沈倩作势要起身，可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那个力气了，才直起的身子就这样倒下去，口中憋了许久的血也吐了出来。
“姑姑！！！”
沈在廷到四楼隔间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心都快跳出来，弯腰就要把沈倩抱起，却被沈倩抬手阻断。
“琛哥，哥嫂的儿子，很好看……很……好……”
“好，倩儿别说话，我们去医院……”
“他是…是……大明星……宸奕……”沈倩虚睁着眼睛手胡乱摸着穆琛的脸颊，“爱你，没有后悔，琛哥……”
那摸着穆琛脸颊的手在沈倩说完这句话后，垂了下来。
这一幕足够惊心，沈在廷看着这一幕弯腰想把姑姑抱起来，可动作还没开展就被穆琛吼了一句，“不许碰她！”
“她是我的。”
“我怎么会不知道酒里有毒，但是你倒的，我都喝，傻丫头，下辈子不要再遇见我了。不要再遇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