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气氛变的十分诡异宁静,所有人的呼吸声都听的分外明朗。
梅天明已经不敢抬眼了,他怕自己承受不住那样的残暴,若是恰巧对上向阳血淋淋的人头……他一定会疯的。
毫无危机意识的向阳也快要疯了,她划拉着宝剑距离娄胜豪更近一步,险些没将眼珠子瞪出来,好像努力瞪眼就能将敌人唬住一样。
对于当时的向阳来说,这应该也是恐惧的一种表现吧!只是她自己没有意识到罢了。
娄胜豪不过才挪了下步子,梅天明的心便不由自主紧缩了一下,慢慢试图站起身去保护向阳。
“你也给我滚一边去!”冷酷的言语从娄胜豪嘴中说出来便是圣旨,梅天明再有不甘也只有杵在一旁干着急的份儿。
紧张的呼吸声飘扬在幽冥宫门前,向阳紧绷着嘴唇将剑提起:“我警告你,胆敢上前半步我就一剑刺死你!”
“跑到我们家门口来警告我,你可真是有意思……也很有胆量。”
娄胜豪用锐利的眼神盯着向阳看去,简短的笑声便给人一种震耳发聩之感,打算装死的守卫直接被这笑声吓晕。
原本还气势昂扬的向阳心中不免七上八下,只想着自己不该一时冲动就找上门来,武功敌不过可以用智慧。
现在才想明白这个道理又有何用呢?都快死的人了有再多智慧又有何用。
事到如今,向阳终于感到一丝丝后悔。也不得不承认她来此主要目的是因为控制不住思念想要见一个人。
“我不喜欢别人用剑对着我,因为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在藐视我。”他的声音从远处飘来,直接渗透入人心,给人造成一种强烈的不安。
一旁的梅天明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屏息静气目视着眼前的一切,身体没来由的开始颤抖,毫不夸张的说他连在哪里买棺材都计划好了。
对于杵在地狱门口的向阳来说,她现在无异于是在绝境中求生,虽然这地狱之门也是她自己闯进来的,与人无尤。
无乱好坏,事实与想象世界总有太多不符。
没有想象中的残暴血腥,娄胜豪连窝都没动,只是摇晃着腰间玉佩对着向阳发笑:“销金窝一别,你一切可都安好?”
那样的笑容更像是旧友重逢的欣愉,看不出任何敌意存在。
心态逐渐恢复平和的向阳开始既不想胡搅蛮缠,也不愿被人瞧出她心中胆怯,索性冒着以死成全大义的想法前进了一步。
“我不是来同你叙旧的,少在这里给我装好人!你要还是个男人,就应当为你犯下的错误承担相应的责任!”
梅天明的手心直冒冷汗,心中暗自责怪向阳太过不懂事,见好就收有那么难吗?非得死了才开心?
游历带来的喜悦之情还很浓,娄胜豪尚不曾生出杀心,反倒因为顾念同闯销金窝的情谊而笑面相迎:“你不想死,我也不想杀你……以后不要说那些不知深浅的话,小心惹祸上身。”
梅天明险些没将下巴惊出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被骂毫无反应的帝尊,若是换做以往向阳早就人头落地了。
同样感到诧异的便是受到恩惠的向阳本人了,强烈的警惕心让她始终不敢轻易放下宝剑,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四处转悠着。
缕了缕垂在胸前的长发,娄胜豪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去:“向姑娘,你究竟为何来找我?我与你又有何仇怨可寻?”
向阳重重的“哼”了一声,随即便将剑指向那装死的守卫:“你听见刚刚那人都说了些什么吗?做了那么多错事,难道你心里就一点儿也不愧疚吗?”
轻挑了下眉头,娄胜豪于五指翻转之间便扼住了那守卫的脖颈:“把你刚才的话再给我重复一遍,胆敢有半字偏差便要你死无全尸之地!”
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向**本就没看清守卫是如何走过来的,只知道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身家性命便被娄胜豪捏在了手中。
心慌到极点的守卫不顾从喉咙传来的疼痛,硬是凭借着记忆将告状之语重复了一遍。却因为不保证一字不差而恐惧倍增,似是下一刻就会成为死尸团的一员。
“向阳,你听清楚了吗?他说的可有半字偏差?”温言软语的问完这话,娄胜豪的双眸忽又多了一抹阴鸷的色彩:“若是你觉得不满意,我现在就可以让他付出代价……”
这个代价,自然是性命。
被辖制的守卫因为呼吸不畅导致面色发紫,占据整个脑海的仍然是紧张与恐惧。微曲的两脚紧绷着不敢用力,仿佛他再开口所留便是遗言。
如此场面使向阳眼眸中的烈火突增:“连自己人都不放过,不分青红皂白,毫无人性可言……这几个字用在你身上才是最合适的!”
“有时候我连自己都不放过。”慢条斯理的回答结束,娄胜豪又在微微的恼怒中叹了口气:“初来乍到怎么一点儿都不害羞呢?这可是我们家,你太不懂得为客之道了。”
仅仅是皱了一下眉头而已,梅天明便以为他要杀人而不顾一切跑至此处:“帝尊手下留情,向姑娘要寻仇的对象其实是我。”
毫无预兆的松手将守卫仍在地上,娄胜豪极其不耐烦的将头转了过去:“你到底还要撒多少谎?难道你不知道我最讨厌背叛与撒谎吗?你是活腻歪了吗?”
一连串的问话就像霹雳连环掌一样击在梅天明与向阳的心上,这可以算作死亡预告吗?
见势,向阳忙不迭的将梅天明护到了身后,剑尖随之对准了娄胜豪:“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杀杀我,不要伤及无辜!”
“别总拿着你的破剑晃来晃去,若是在我门前受伤该算作谁的责任。”才将话说完,娄胜豪便以指力振裂了向阳手中之剑。
碎成片的宝剑“噼里啪啦”往下坠落,手上仅剩一只剑柄的向阳脸色十分难看,自喉咙咽了下口水便于尴尬中放下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