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家各端着一碗八宝粥回到汪云霞卧室来的时候,孙小军笑嘻嘻地问雷鸿鸣:“雷局长,我手艺不错吧,烂而不散,滑而不粘,是不是很可口?”
孙小军熬的八宝粥真的非常棒,正如他自己所说的,烂而不散,滑而不粘,八种食物俱已煮出味道却仍然保持着清晰的颗粒状。
雷鸿鸣不由赞了一声:“真的很棒!应该煮很久的吧?”
孙小军听了开心地微笑着介绍起煮法来。
八宝粥用料要先洗净水泡到全部肥大为止,不能太久,太久味道就会浸走。
也不会太短,太短外湿而内干,容易造成煮不透。
入锅后必要猛火暴煮五分钟,再用温火慢慢煮一百分钟。
煮的过程中,锅盖不能揭起来,揭起来锅内气压发生变化,食物就容易变形,味道也容易逸走,就不会这般的清香扑鼻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条,煮好熄火后,要让它慢慢冷却,不可翻开锅盖让香气跑走,而要盖着锅盖让香气慢慢回吸进粥里去。
孙小军说得很有道理,也很有条理,显然他不仅精于厨艺,更精于表达的条理性。
郑爽心想:“这说明,孙小军的逻辑思维能力很强,是一个很难对付的角色!”
汪云霞笑盈盈地望着孙小军好一阵,似乎在欣赏她自己的艺术品一般。
突然转眼望着站在雷鸿鸣身后吃着八宝粥的警察们,笑道:“你们要是有妹妹能看上我们家的小军,那她以后就有口福了!你们谁家里有妹妹的啊?给我们小军介绍介绍呀,都33岁的人了,还没有媳妇,人家还以为你有病呢!”
最后一句话,汪云霞是说给她儿子孙小军听的。
郑爽听了汪云霞的话,心知她心智已经恢复,机会已经失去,就不再提起温书农来取走蓖麻籽的事情。
孙小军听妈妈催他快找老婆,苦笑道:“妈,你又来了!好象你儿子没本事找老婆一样,天天去央求着人给我介绍女朋友,累不累呀?”
孙小军见妈妈打起浑来了,心里略安,便顺着她的话头,也跟着打起浑来了。
郑爽吃完八宝粥,将碗递给孙小军,道:“谢谢你这么好吃的八宝粥,改日我和幺叔一起请你!哦,还有伯母,您也一定要跟孙警官一起去哦!”
汪云霞笑盈盈地道:“好,一定去,一定去。”
见大家都吃完了,郑爽朝雷鸿鸣微笑道:“雷局长,太晚了,我跟幺叔也要回旅馆休息去了,明天还要去县委列席县委县政府的联席会议呢。”
汪云霞听了,对孙小军道:“小军啊,郑医生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你赶紧送雷局长和郑医生回去吧,误了大事那就不好了!”
从孙小军家出来,雷鸿鸣带人直赴县医院,却非常意外地看到,停尸房中八婶婆留有凶手皮血的三指均已被剁去,第二组警察正在查勘中。
郑爽苦笑着摇了摇头,将雷鸿鸣拽到一旁,轻声问:“你有派人盯着孙小军吧?人在哪里呢?”
雷鸿鸣离开县医院的时候,的确叮嘱张秘书不准任何人离开县医院,包括孙小军母子和城关所来帮忙的那几名警察。
可现场并未看到张秘书和城关所的警察,这让雷鸿鸣郁闷到要憋气过去了。
郑爽问的话,让雷鸿鸣竟然无言可回答,总不能对郑爽这位非警务人员说明,自己离开前的确下过命令的吧?
那样就太丢警方的脸面,也太丢他这位县公安局长的面子了。
气咻咻的,雷鸿鸣带着第三组人员,也请郑爽和幺叔一起回县局去。
回县局的路上,雷鸿鸣的脸色紫黑得象茄子皮,一直喘着粗气。
很显然,雷鸿鸣已然气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了。
突然,雷鸿鸣对同车的警察暴嚎一声:“叫张秘书到我办公室等着,王八蛋一个!”
听了雷鸿鸣暴怒的话,郑爽已经猜到,那个张秘书并未彻底执行雷鸿鸣的命令,不仅让孙小军母子离开县医院,连他自己和城关所的警察也全部离开了!
回到县公安局,雷鸿鸣让其他警察先到会议室休息,自己带着郑爽和幺叔一起去法医室。
第一组的人已经勘察完法医室的现场。
见雷鸿鸣进来,小组长立即汇报道:“雷局长,经勘察,凶手扭断法医和李剑的颈骨导致两人死亡,现场并未留有作案痕迹,显然凶手对警方的侦察手段非常熟悉。桌面上法医使用的DNA样本和相关资料,一件都没有留下。”
郑爽早已预料到是这个结果,孙小军就是刑警队里的佼佼者,怎么可能留下他的痕迹呢?
但郑爽相信,人在临死前都会有最后的本能反应,如撕扯抠抓凶手,多少都会留下凶手的一些信息。
征得雷鸿鸣的同意,郑爽要了副手套戴上,问明两位死者生前所处位置是李剑靠门,法医靠桌,立即俯身在法医尸体旁,很认真查看起来。
第一组的小组长已经领着勘察过法医和李剑了,见郑爽一个非警务人员,竟然要再查,目光中不由带着不满与不屑。
郑爽很仔细地检查了法医和李剑的尸体,发现的确没有留下任何凶手的信息。
郑爽又把法医室地面的各个角落看了个遍,同样没有任何收获。
郑爽抬起头来,朝雷鸿鸣摇了摇头。
没办法,雷鸿鸣只好命令第一组继续保护法医室现场,边带着郑爽和幺叔往会议室走去,边掏出手机向市局汇报了案件情况,请求市局人员支持。
郑爽和幺叔并不是警务人员,主动提出不参加警方的会议。
雷鸿鸣只得将他们安排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派两名警察在门口保护着。
趁着这个机会,郑爽轻声问:“幺叔,你怎么看?”
幺叔摇了摇头,道:“孙小军有不在现场的证据呀?”
郑爽呶起眉头问:“幺叔是指孙小军煮八宝粥的事情?”
幺叔苦笑道:“还有他妈妈可以作证,虽然他妈妈不可以为他作证,但从侧面多少有点作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