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爽长长地叹了口气，重重地摇了摇头，语带悲悯道：“这就要从你表弟温德的老婆黄珠嫂子说起了。黄珠嫂子在她的新婚之夜，没等来新郎温德，却等来了一个完全出乎她意料的人。这人就是她的公公温书农！当时有人亲耳听到温书农进新房强VS**表弟温德的新娘子时，殴打恐吓新娘子的声音，她听出了那男人的声音就是你姑父温书农的！”

孙小军越听越是惊心，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粒来了。

抬手抹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孙小军面带尴尬问：“你真的在说小雅是我姑父生的？那我可以从DNA鉴定上来证明他们两的父女关系吗？”

郑爽见孙小军显然已经信了自己说的话，不急不慢地道：“其实，这正是我给你的建议！我有办法弄到黄珠嫂子的头发，小雅的头发是现成的，你只要弄到温书农的头发，就可以去做DNA父女鉴定了。至于鉴定结果，你完全不必告诉任何人，包括我在内，只要你心中明白就行了。”

孙小军听郑爽如此说，不解地问：“那你告诉我这么些情况，用意何在呢？”

郑爽直截了当地道：“当然是为你的姑母报仇了！我相信你还不知道，你的姑母就是被温书农推下楼摔破脾脏致死的。温书农对你姑母下手的原因很简单，你想想就明白了！”

孙小军微微点下头，道：“如果温德是温书农害死的，那温书农对我姑母下手的原因，必然是我姑母发现了这一秘密，而温书农也知晓我姑母发现了他的这一秘密！”

郑爽微点着头道：“不愧是一个警察！你分析得完全正确，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温书农下手害死了你的姑母！而昨天傍晚，因为同样的原因，温书农再次下手害人了。受害者是温书农的八嫂，一个跟温书农隔着木板而住的寡妇，一个曾经将温书农踹下床去的女人！所幸未知的因素，导致这女人未被温书农害死，还活着，只是被打成半身瘫痪，不能言语了。这才有我跟你说这么多话的事情发生。”

孙小军紧追着问：“既然是半身瘫痪，不能言语了，她又怎么将是温书农害她的事情告诉你的呢？”

郑爽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机来，调出刚才的录像点了播放后递给孙小军，道：“你自己看看吧！”

等看完录像，孙小军叹了口气，可嘴里仍然倔强地道：“我认得她，是我表弟的八姆婆。她是一个媒婆，说惯了谎话，她的话怎么可以相信呢？”

郑爽也想到了这一点，依旧面带微笑望着孙小军道：“只要你挖出你表弟的尸骨，这一切的一切不都连环证明了吗？”

孙小军盯着郑爽看了好一阵，才轻声问：“你要置温书农于死地的真正动机何在呢？你别告诉我就为了替我姑母报仇！”

郑爽慢慢地点下头，道：“这是自然的！你姑母跟我无亲非戚，而且她又死了那么多年了，我根本犯不着替你姑母而置温书农于死地的。”

孙小军见郑爽说得直爽，微微点着头问：“那你到底为了什么呢？”

郑爽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后，才道：“为了替你的表弟媳黄珠嫂子讨个说法！为了玉山村每年都离奇意外死亡的年轻女人们讨个说法！为了那些跟年轻女人一同暴亡的男人们讨个说法！”

孙小军还是不理解郑爽讨说法理由的合理性，继续追问：“可是，替他们讨回了说法，对你有什么意义呢？”

孙小军的问话，令郑爽想起林建琛的父亲、七叔和八婶之死来，不由愤愤不平地道：“为了替我朋友的父亲、叔叔和婶婶之死讨个说法，这理由令你信服吗？”

孙小军微微点着头，半是思索半是问郑爽，道：“难道你朋友父辈三人的死，也跟温书农有关系么？”

郑爽实事求是地道：“现在还不能确认跟温书农有关系，但他是第一个带着乡亲们赶到出事地点的人，我朋友的父亲就是死在温书农的怀里，就在温书农一抱之下才咽的气！”

孙小军凭着警察的职业特有的敏锐，道：“可这并不能证明什么事情呀？”

郑爽呼出一口郁积在胸中的闷气，挑一下眉毛望着孙小军道：“可问题在于，三人都是死在玉山村山上的那个悬崖下面，首先发现他们的乡亲里，竟然有温书农在！如果循着是谁首先发现的这一条路查下去，很可能会查到温书农的头上去。而你是温书农的亲戚，我们不想被你误会，这也是我们来找你的另一个原因。”

孙小军眨了眨眼皮，以调侃的语气问：“你们不会为了让我不干预你们的调查，而故意编造事实来欺骗我的吧？”

郑爽呵呵一笑，道：“什么都存在骗的可能，但你表弟的尸骨却是骗不出来的。不是么？”

孙小军微微一笑，道：“这倒是的！改日，我去一趟玉山村，观察一下你所说的温德的尸体埋葬处再说吧。好，这事就你我两人知道，你先别扩散，我会将情况告诉你的。你手机号码我有了，一有情况我先通知你去温书农家！”

郑爽点下头，道：“好的。但现在有一件非常急的事情，我们需要你的帮忙。”

孙小军诧异地望着郑爽，问：“什么事情呢？”

郑爽用恳求的语气道：“温德的八姆现在还躺在县医院的急救室里没钱动手术。若是可以救回八婶婆的性命，你也知道，对查清温书农的真面目，对替你姑母和表弟报仇就会有很大的帮忙。八婶婆的儿媳妇已经向县公安局报了案。这是刑事案，于公于私，都请你帮个忙，让他们尽快立案，向八婶婆伸出救援之手，让医院全力抢救八婶婆。拜托你了！”

孙小军心里很想知道，表弟温德是不是真的已经埋身在他家的花盆之下八、九年了，更想知道自己的姑母是不是真的被温书农谋杀的。

想到姑母和表弟，孙小军默默点下头，道：“我尽全力去做就是了！”

就着手机屏幕光线，抬腕看看表，见已经清晨四点多了，郑爽打了个哈欠，对孙小军道：“那我先回玉山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