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娟嫂子心里郁积的恨意太深了,听说婆婆要温乐来接自己回去,从喉间发出恨恨的一声“哼!”道:“想赶就赶,想接就接,活得好好的时候就赶我们母女走,快死了就想两个丫头给她送终,才想起还有两个孙女,要接回去。这世上哪有这么爽的事?不去!”
林建琛很是同情莫娟嫂子的遭遇,耐心地将刚才在七婶病床前讨论的情况介绍了一遍,道:“莫娟呀,这是你最好的机会!如果你想赶走范菁的话,就一定要去。否则,机会稍纵即逝,以后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依我看,你就带着两个侄女一起过去,把你心中所想的期盼的话说出来。在这眼上,由不得他们不答应你的要求!”
莫娟嫂子双手抚着两个女儿的肩膀,望着林建琛大伯,想了会儿,道:“也行!那我们母女三个就随大伯去一趟。对了,大伯,呆会儿你可要替我们母女三个作主啊!”
林建琛微笑道:“凡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只要你的要求合理合法,我会支持你们母女三个的。”
莫娟嫂子点点头,侧头对大妞道:“你把房门关上,我们去见你那该死的爹去!”
两个小女孩对父亲的概念很是模糊,都想不起来父亲长的啥样子了。但大妞仍然很听话地小路着去关上房门回来,牵着妈妈的手,一起朝心中一直很向往的奶奶家走去。
范菁并未见过莫娟,但见林建琛带着一个年轻女人和两个小女孩走进来,心里也想到莫娟来了,故意将脸别向一旁,眼睛望着屋角的桌子。
温乐见莫娟来了,脸带歉疚地站起身来,尴尬地叫了声:“莫娟!”便朝两个女儿走去,想抱起两个女儿。
两个小女孩并不晓得温乐就是自己的父亲,惧生地躲开温乐摊开的双手,躲在莫娟嫂子的身后不出来。
莫娟嫂子见状,冷笑一声,不屑地道:“你还认得她们两个是你的女儿呀?”
温乐一脸尴尬,不得不陪着笑脸道:“你带着,当然是我们的女儿了!”
莫娟嫂子冷哼一声,目光望向病床上一直看着她的婆婆周兰,不屑地一眨眼,就将目光转向林建琛,道:“大伯,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吧!”
林建琛心知莫娟是借自己来说事,就望向躺在病床上的七婶周兰,微微点了下头。
周兰一脸歉疚地低咳了一声,轻声道:“莫娟,是我轻待了你,是我让温乐离开你,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三人。请你替我们温家想想,我们温家加上从小就去世的,四房就温乐一个男丁,温乐不能没有男丁继承温家香火啊!”
莫娟嫂子语气冰冷地问:“生不出男孩,又不是我的责任!大伯是个见过世面的明白人,这道理,大伯懂得的。”
莫娟这是要林建琛说话来证明生男生女,责任不在女人身上,而在于男人。
林建琛听了莫娟嫂子的话,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是呀,书上说生男生女是看男人那个的活力,并不关女人从女人什么事的。”
周兰不解地望向林建琛,问:“可温乐后来不是生男孩了么?”
林建琛望了七婶周兰一眼,垂下目光尴尬地道:“七婶,生男生女是依男人那个时候那个的活力,而不是看男人后来的情况。”
林建琛的解释更让周兰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了,眼着一双疲惫无力的眼睛,困惑地望着林建琛,心里努力地想着,虽能理解“那个时候是指做VS爱的时候,却实在无法理解林建琛所说的“那个活力”。
“温乐要是那个没有活力,又怎么会生下女孩来呢?”周兰迷惑不解地问林建琛。
原来,七婶周兰把自己话里的那个活力理解错了,自己指的是Y精子的活力,七婶可能理解成温乐能不能勃起开炮了。但不解开七婶心中的困惑,就无法让她知道,她让温乐离开莫娟嫂子是多么的无知,多么的错误。
但这是很难对长辈启齿的事情,林建琛只得转头望着温庭,道:“叔,你知道的,男人的精子分成XY两种,只有Y精子跟女人的卵子结合,胚胎才能发育成男婴。而Y精子的活动能力,相对弱于X精子,且受男人即时的身体状况决定Y精子的活动能力。对不?”
温庭当初就表示过反对让温乐离开莫娟,但她从不违拗周兰的话,见说不服周兰,只得顺着周兰,任她让温乐离开莫娟独自外出再娶,任她将莫娟赶出家门。
此时,见林建琛也证明生男生女跟莫娟没关系,不由望了周兰一眼,轻声道:“是的,林建琛说的对。”
周兰虽然不了解什么是X精子,什么是Y精子,但她历来信任大侄子林建琛,见林建琛和温庭都这样讲,心里已信了。
周兰面带愧色地望了莫娟一眼,转眼望着林建琛问:“这么说,是我错怪莫娟了?”
林建琛侧头望了眼莫娟和两个侄女,转眼望着病床上的七婶周兰,字斟句酌地道:“七婶,在莫娟边生两个女儿,而没有生儿子这件事上,婶婶的确是错怪莫娟了。”
周兰听了,难过地望着莫娟,嘴唇颤抖道:“莫娟,是我错怪你了,你能原谅我么?”
莫娟嫂子不等周兰话音落定,极快地道:“不能!我不能也不会原谅你!”
周兰见莫娟不能原谅她的错误,心情激动起来,连声咳嗽着。
温乐立即伏身在周兰床头,边拍打着妈妈的后背,边将周兰拥在怀里,流着泪呜咽道:“妈妈,不要再想这事了,啊?”
莫娟嫂子见温乐明知是他妈妈错大了,还一味地维护他妈妈,心里极其愤慨,不由冷哼一声,将头别向门口。
范菁见状,心想莫娟可能不会缠着温乐了。想到刚才冲撞了婆婆周兰,立即趋近周兰床头,在温乐身边伸手抓起周兰枯槁似的手轻抚着,难过地道:“婆婆,刚才我不该顶撞你,是我不对,请婆婆不要记在心里。”
范菁的话,虽然是对婆婆周兰说的,实际上却是说给温乐听的,意在改善十分孝顺的温乐,对刚才自己顶撞他妈妈所产生的不悦感觉。
果然,温乐抬起目光望一眼范菁,轻轻地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