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张桐坐在电脑面前,那他绝对不会演奏下一首曲子。
因为有无数的人在询问,刚才弹得曲子叫什么名字。
稍微清了清嗓子,张桐拨动了琴弦。
短短的前奏之后,他对着麦克唱道:
“听见你说,朝阳起又落。晴雨难测,道路是脚步多。”
“我已习惯,你突然间的自我。挥挥洒洒,将自然看通透。”
热血沸腾的众人,忽然听到了一个略为沙哑的声音。
刚刚还澎湃的心情,仿佛沥沥的秋雨包围。
丝丝的凉意,让所有的人都平复下来。
耳边的歌并没有什么大起大落,但带着一种莫名的伤感。
尤其是张桐的声音,不再是刚才的激昂。
仿佛是个饱经沧桑的男人,不想再面对离别的伤感,但这个结果却无法避免。
他只能把泪水隐藏在心里,把笑容留在脸上。
“那就不要留,时光一过不再有。你远眺的天空,挂更多的彩虹。”
“我会紧紧的,将你豪情放在心头。在寒冬时候,就回忆你温柔。”
终于,男人一把推开爱人。
在送出自己的祝福后,毅然地转身离开。
这个时候,泪水已经在脸上流淌,但是男人并没有回头看一眼。
“把开怀填进我的心扉,伤心也是带着微笑的眼泪。”
“数不尽相逢,等不完守候。如果仅有此生,又何用待从头。”
男人只是默默的走回家里,他相信自己的所爱迟早归来。
也许是风里,也许是雨里,但男人无怨无悔。
张桐之所以唱这首《突然的自我》,是因为歌里的一切,与自己的故事有很多相似之处。
虽然,它最初是以女性视角来创作的。
直到伍佰翻唱之后,才变成了一首描写男人情怀的歌。
在梦里,张桐到过伍佰的演唱会现场。
立刻被这歌声所打动,最后到了泣不成声的地步。
现在,张桐是向伍佰致敬。
他没有用任何华而不实的技巧去表现,也没有用撕心裂肺的吼叫来演绎。
干净清纯的吉他声,加上略带沧桑的嗓音,就已经把要讲的故事都说完了。
曲终。
张桐轻轻放下吉他,再次对着摄像头鞠躬。
等坐到电脑面前,他愕然的发现,直播间里居然没有一个弹幕。
以至于,张桐以为自己把弹幕关闭了。
“桐教授,您刚才唱的是什么歌?”
良久,才有一个弹幕划过屏幕。
接着就像堤岸崩塌一般,弹幕铺天盖地而来。
“坏了。”
张桐悄悄拍了一下大腿。
梦里和现实是不一样的时空,《突然的自我》在那一个世界,用家喻户晓来形容与不为过。
但现实社会却又是另一回事,甚至连伍佰这个人都不存在,更别说是一首歌了。
“这首歌叫突然的自我,是我在伍佰山上听来了。现学现卖,唱得不好请多包涵。”
听到这话,直播间里的人不干了。
“桐教授,您这还叫唱得不好,那我的就只能是杀猪了。”
“么的,听歌能听哭,我还以为是妮玛的传说呢!现在,老子的头都不敢低下来,可那泪水就是回不去。哎,要被媳妇看见了,那还有啥面子。”
“桐教授太坏了,第一首曲子那么激昂,我还以为第二首也一样,还准备了速效救心丸呢,谁知道浪费了好几张纸巾,嘤嘤嘤!”
张桐的嘴角抽了几下,这些观众也太感性了一些,听两首曲子而已,至于这么激动吗?
不过他也知道,真正能打动人的歌曲并不多,而这其中还有歌手的因素。
就像《突然的自我》,原唱就不那么出名,直到伍佰翻唱之后才火起来。
甚至连歌曲的含义也发生了变化,由一个少女视角变成了沧桑的中年男人。
当然这些是不能说的,否则只会越描越黑。
张桐只得硬着头皮说道:“第一首曲子是西班牙斗牛士进行曲,是我听一个外国朋友演奏过,当时他吹的是小号。我觉得不错,就试着用吉他弹奏,没想到效果这样好。”
听他这么一说,直播间里再没有怀疑的声音,但刷礼物的人却越来越多。
张桐连劝都劝不住,最后只能强行停播。
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滞留在直播间内。
“我今天算是开眼了,还真有被礼物吓跑的主播!”
“那是桐教授仁义,不像某些主播棺材里伸手只要钱,礼物给的少了,还张嘴骂人呢!”
“说的也是,今后我就是桐教授的迷弟,谁敢找他麻烦,我第一个不答应。”
“算我一个,哥们的头一向很铁,补谁撞谁!”
“教授说今晚上18点和燕巴虎联播,到时候会不会再来几首歌?”
看到这句话,就连伊雪妹妹都瞪大了眼睛。
张桐在演唱《突然的自我》时,她也变成了一个听众。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对方的唱功有相当的水准,甚至比艺术学校的很多老师还要强。
“这首歌是他的原创吧!”
被深深震撼的伊雪妹妹自言自语道。
也只有经历过风雨的人,才能写出这样胸襟的歌词,才能创作出这种带着悲凉的曲风,也才会用沧桑的嗓音来演绎这首歌。
“不知道桐教授的她是谁?哎,为什么不是我呢!”
怅然若失的伊雪妹妹结束了上午的直播,她将张桐的表演录像下载下来,一遍遍的听着《突然的自我》。
歌声中,那张清纯美丽的脸变得粉扑扑的,时不时还会露出痴痴的笑容。
到了最后,她紧紧的抱起身边的布偶大熊,羞涩的把头埋进那一片柔软中。
当然,这些事张桐就猜不到了。
他正在厨房忙活着中餐,厨房门口娇娇还在重复着刚才学到的儿歌。
无非就是小老虎、小松鼠之类的。
简单、可爱、好记。
但张桐就听得如痴如醉,最后还和娇娇来了个合唱。
“我们家的娇娇唱歌就是好听,等一会儿爸爸给你画好看的公主,她会有好多好漂亮的衣服。”
娇娇听了高兴得直拍手。
“爸爸,那有没有英俊的王子呢?”
王子!
张桐的心猛地一缩。
是啊,怎么把这个王八蛋给忘了。
想到自己最最宝贵的小公主,最终会被现在还留着鼻涕的小瘪三娶走,张桐一阵心塞。
但他很快就想到一个好办法。
“嘿嘿嘿,我不是有恶龙吗?那个小瘪三如果没有本事打败,岂不是就不能来了。”
“嗬嗬嗬!”
张桐转过去的脸上满是阴险,仿佛是一头藏在金币堆里的邪恶巨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