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赌场,去了薛羽眉管的一家酒店清吧里面坐坐。

很久没有和薛羽眉这么坐着聊过了。

真的是太久了。

大家都很忙,忙到没空见面。

薛羽眉要了一杯蓝色电波,我要了一杯血腥玛丽。

鸡尾酒,也还好。

度数并不是很高。

薛羽眉对我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报仇,我现在开得这些店,难道钱还不够我花的吗?”

她开了那么多家美容店,还有清吧,酒吧,酒店什么的,的确是已经够她花的了。

人贵在知足。

薛羽眉说道:“我这人不像黑珍珠,没有那么高的追求,事业嘛,谁都想有,可是越有钱,站的位置越高,下面就越多人想把你捅下来。”

我说道:“好,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报仇,不用解释给我听什么,我也不会说你什么了。我理解你。”

薛羽眉说道:“你不会理解的。为了击垮林斌,我可以用一切的方法,哪怕是犯法,违法。可你不会,你想走正途来对付他,打倒他,告诉你,那不太可能的。我觉得你倒是忘了和他的仇恨。”

我说道:“薛羽眉,我没忘!我心里念着这些事呢,我这不是一步一步的走吗。”

薛羽眉说道:“你身边那么多女人,反正嘛,跑了一个算什么。”

我说道:“你不是我,你不会知道我心里多难过。梁语文,是我一辈子的痛。”

薛羽眉说道:“那就报仇啊,用尽一切办法,报仇。”

我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吗!”

薛羽眉说道:“用尽一切方法,你懂吗。”

我点点头,说道:“好吧,我懂。难道我就要去贩毒吗。”

薛羽眉转着杯子,说道:“太善良的人,畏手畏脚,想得太多,注定做不成事。看来我不能要求你什么,不过我也没指望把自己的梦想寄托在你身上。”

说来惭愧,我则是把希望寄托在了黑珍珠身上。

薛羽眉说道:“我现在做的这些,新开的清吧,赌场,这些产业其实和黑珍珠没有什么关系。她没有股份,我上交的,是保护费,是其他的正道的赚的钱。我另外跳出来做,但是黑珍珠保护我,我还是用着她的人,就是这么个合作的方式。你也可以这么做。”

我说道:“我暂时还没想要走这一步。”

薛羽眉说道:“你不跳出来,不靠着自己,做什么都是被束缚着,懂吧。只有自己跳出来了,才能放开手脚,想做什么做什么,做到多大都可以!”

我说道:“是吗?”

薛羽眉建议我,反正那一家清吧我也在赚钱,干脆就开连锁的,开其他的,做酒店的也都成,或者跟她一起做,这并不是摆脱开了黑珍珠,而是另外一种的合作方式,大家都有钱赚,何乐不为。

我说道:“我考虑吧。来,喝酒。”

一看时间,十二点多了。

我说道:“很晚了,回去了。”

薛羽眉说道:“回去找女朋友?”

我说道:“倒不是,不过出来了难道不回去睡觉吗。”

薛羽眉说道:“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

她灼灼的目光看着我。

我笑笑,说道:“怕你。”

薛羽眉说道:“怕我吃你。张队长啊,好像每次都是你吃我吧。”

我说道:“你讲话怎么还这么,黄!”

薛羽眉吃吃一笑,说道:“不喜欢吗。”

我说道:“男人都比较喜欢矜持一点的女人。假如是短期关系,当然最喜欢你这样子的。但是假如想要娶回家,没几个人会愿意娶你这样子的吧。”

薛羽眉说道:“无所谓了,也没打算过要嫁出去。”

我说道:“想的真开。”

薛羽眉说道:“我这种人,会有以后吗。”

她好像在问我,又似乎在问自己。

我说道:“放心吧,我们,都会有以后的。”

监狱里,貌似风平浪静。

监狱长给我打来了电话,说有事找我,让我去她办公室。

我去了她办公室,见到了她后,我问什么事。

监狱长说在隔壁会见室,有人找我。

我警惕的问是谁。

监狱长说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皱起了眉头,假如我去了,一下子四五个男的扣着我走了,然后逼着我找柳智慧,那就完了。

我盯着监狱长,说道:“是谁。”

监狱长说道:“你自己过去看。”

她也盯着我。

能通过关系进来这里,还能指挥得动监狱长的人,恐怕,没那么简单了。

我说道:“那算了。”

监狱长说道:“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总之,上面有人下来找你。”

我就更坚定了有问题,那我何必过去?

我说道:“叫他们来新监区见我!”

我转身要离去。

监狱长说道:“你居然敢摆架子!”

我回头说道:“不是我摆架子,而是我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见?即使我知道是谁,我也有权利不见吧。”

说完,我出了她办公室,回去了我们新监区。

只有回到这几个地方,才是安全的地方。

没想到,那人竟然找来了新监区来。

我不去见他,他自己来我监区找我了。

是一个两鬓有点花白的大约五十来岁的男人,看这一身打扮,就知道是个当官的,貌似正义,但眼神里却透着精明的邪气。

我想到曾国藩的冰鉴说的:一身精神,具乎两目。神正其人正,神邪其人奸。

尽管整体看着精神,但是看他眼神,可不是那么正派。

来到我们监区后,我在那个比较大的会议室见了他,让手下泡了一壶茶。

就算是敌人,也是要招待的。

我请他坐。

他一脸貌似和蔼的样子,坐下来,然后对我微微笑。

坐下后,他自我介绍了,也不说清楚,只是说某个上面办公室的一个负责人。

所谓的某个办公室,应该就是xx这一类的办公室,而负责人,没有所谓的负责人这一说,意思就是他就是办公室的人,就是某某大官身旁的人。

他只给我这么含糊介绍了之后,对我说道:“有些东西不说清楚,你也知道我的大概身份。你那么年轻,几年的时间,从一个管教走到今天这一步,说明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我说道:“谢谢夸奖。”

我给他倒了茶。

来者不善啊。

他连他的名字,甚至姓氏都不说,说明了根本就一点都看不起我。

想来,这副市长能耐也够大,那么快就找上我来了。

刚才他让我在监狱长那边的办公室见他,我直接走了,估计他很不爽。

他对我说道:“你知道我找你什么事。”

他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说道:“哦,什么事。”

他说道:“我们最近找一个人,名字,叫做,柳,智,慧。”

他还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柳智慧的名字。

我哦了一声,然后说道:“然后呢。”

他说道:“你知道她在哪里。”

我说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知道在哪呢?说真的,不知道。”

他笑笑,说道:“如果你不把她交出来。你在监狱里,不用做事了,甚至,命都可能没有。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

他说话的时候,十分的阴沉。

我点了点头,说道:“哦。”

他说道:“年轻人,不要不懂事。你的未来长着呢,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说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走了。

我看着他离去。

我点了一支烟,笑了笑,威胁我的人多了去了,他只是其中一个。

但是目前看来,威胁我的人当中,这一个,算是最厉害的一个了。

副市长,一个代理市长职务身旁的大官,也就是这个代理市长直接对付我。

他可以用常规手段,也可以用非常规手段,总之,对付我的方法很多,很多。

怕也没用,已经结仇了,让我交出柳智慧,可能吗?

即使我愿意交出柳智慧,柳智慧呢,在哪。

柳智慧根本不让我找到她,联系到她。

突然,我感觉脊梁骨一阵凉,为什么柳智慧不让我找到她?

为什么。

为什么都是她联系了我,才能让我找得到她,否则我不可能主动联系到她。

我这时候,想到了她真正的想法:柳智慧担心我会出卖她。

对,她就是这么想,她肯定是这么想的,否则,她不会不让我联系到她。而且,如果能联系到她,她担心有人跟踪了我或者追踪我和她的通信,继而找到她。让我觉得脊骨发凉的是,她担心我会出卖她,敌人会通过我找到她。

人多疑无可厚非,只不过,她连我也不相信,她只相信她自己。

让我觉得脊骨发凉的并不只有这一点,而是,如果有敌人缠上了我,她宁愿牺牲我,她也要保全她自己,她要留着她的命,为了报仇,哪怕我死了,她也不能死。

想到这点,我心里甚是难受。

为了她,我不惜与她的仇人对敌,尽管她不愿意见到我这样,我算是自找的,但是她却是为了保住她自己,宁可先牺牲我,也许这么说,有点严重,不过她心里却是这么想的。